吳項天走到老婦人身旁問道:“大媽,這里是什么地方?”
吳項天嘴上說的客氣,但是一只手卻按在刀套上,只要發(fā)現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揮刀而下。
“哦,這里是鐵家村啊?!崩蠇D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吳項天的小動作。
吳項天搖頭說道:“我不是問這村子叫什么,我是問這里是哪?”
“這里就是鐵家村啊,你這個人真奇怪?!崩蠇D人一臉不解的說道。
岳東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我來問吧!大媽,我朋友的意思是,最近的城鎮(zhèn)在哪個方向,距離這里有多遠?!?p>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年紀輕輕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崩蠇D人鄙視的看著吳項天。
吳項天杵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臉上卻是青紅交加。
老婦人遙指小村盡頭,不疾不徐的說道:“沿著這條小路走,出了村向南走,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條公路,那里經常有車路過,你只要告訴司機說去羊鎮(zhèn),他就會送你去了。”
岳東此時也是一臉黑線,公路上有車?災難降臨之后,就算有一群大象壓馬路,估計都不會有公交車的身影。
他甚至在懷疑,這個老婦人是不是故意耍他們玩呢。
“這位大媽,這個村莊里的人呢?”然而夜梟卻是站了出來,一雙眼睛散發(fā)著淡淡的青光。
老婦人瞅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別跟著他們亂叫,你應該叫我奶奶!”
“噗~哈哈,不行!快笑死我了。”岳東抹著眼角笑道。
“好,好吧,這位老奶~奶!村里的人都去哪了?”
夜梟跟著吳項天他們時間久了,不自覺就把自己當成,異能調查小組的一份子。但是異能調查小組里面,哪怕是年齡最小的岳東,今年也是奔三的人。夜梟自然忘了,自己還有一個高中生的身份。
老婦人面帶悲傷的說道:“前段時間,村子外面跑來很多野獸,他們都逃命去了?!?p> “野獸?那些野獸都長什么樣子?”夜梟鍥而不舍的追問道。
老婦人回想一番,才驚慌的說道:“那些野獸好嚇人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大的豬,把村里的莊家都毀了。還有小牛犢一樣大的黃鼠狼,還吃掉不少逃命的村民呢?!?p> 夜梟面帶寒霜的繼續(xù)問道:“那你為什么沒有離開?”
眾人原本還在奇怪,夜梟語氣怎么有點怪怪的,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忽然醒悟過來,這個老婦人絕對有問題!
老婦人看到夜梟瞳孔里青色的火焰,居然沒有慌張,而是做恍然狀。
“原來娃娃你也是......”
“回答我的問題!”夜梟向前逼近兩步。
老婦人臉上掙扎了許久,才嘆氣說道:“我給你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p> 夜梟沒有理會老婦人,冷眼看著她表演獨角戲。
“其實我是仙人!”老婦人小聲說道。
“仙人?跳大神的嗎?這玩意對變異獸也管用?”岳東不由好奇的說道。
“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我是真的會仙術!”老婦人有些焦急的說道。
“能表演一下你的仙術嗎?”夜梟皺眉問道。
“憑什么要表演給你們看啊,娃娃年紀不大,一點規(guī)矩也沒有,也不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教的。”
夜梟強忍怒氣,但是礙于老婦人的年紀,不得不服軟說道。
“這位奶~奶!其實我也是仙人,我給你表演個仙術,也讓我看看你的仙術吧?!?p> “喂!夜梟,你會不會是緊張過度了?!焙诠褘D有些看不下去了。
吳項天卻是搖了搖頭:“別說話,看夜梟的。”
老婦人仿佛吃了天大的虧,吭哧半天才猶豫的說道:“那好吧,既然都是仙人,讓你看看也沒什么。”
夜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隨后手掌一攤,一朵栩栩如生的寒冰蓮花就出現在手中,微微轉動間閃耀著漆黑的光芒。
老婦人看著那朵蓮花嘖嘖稱奇,竟毫無防備的伸手抓向了蓮花。
然而夜梟卻是猛然收回手掌說道:“這位奶奶,也該讓我看看你的仙術吧?!?p> “好吧,你們跟我來?!崩蠇D人一跺腳,轉身向著院子里走去。
夜梟轉頭對著黑寡婦說道:“你帶人守在外面,我進去看看。”
黑寡婦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點頭說道:“好吧,但是不要太過分,只要沒有危險,就不要傷害老婦人?!?p> 夜梟冷哼一聲:“那就要看她的表現了?!?p> 農家小院雖然落魄,卻十分寬敞,臟亂的地面隨處可見動物的糞便。
老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家里養(yǎng)了幾只狗,平時也沒人管,那幾個狗東西也不知道跑哪里瘋去了。”
見到夜梟等人并不回答,老婦人便帶著幾人來到了一片菜田里。
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才掏出一顆植物的種子,那種子形如沙粒色如黑墨。
只見老婦人小心翼翼的將種子埋進干枯的菜田里,不等夜梟幾人發(fā)問,一顆翠綠的植物頑強的鉆出泥土。
搖枝擺葉間,竟長到了一人多高,嫣紅花朵緩緩綻放開來,如溪水彈唱又如佳人出浴,令人迷醉其間。
“你就是靠這株植物,抵御了野獸的攻擊?”夜梟問道。
老婦人撫摸著花瓣說道:“你們往下看就知道了?!?p> 然而下一刻,那朵紅白相間的巨花,竟然對著夜梟他們獰笑起來。
夜梟等人并沒有看錯,白色紋理竟化成一張人臉,無聲的對著眾人獰笑!
“我怎么頭暈暈的?”正在攙扶夜梟的陸晨,忽然身形一晃。
夜梟聞言臉色就是一變,忽然大吼道:“趕快閉住呼吸!”
“嘎嘎嘎~”老婦人竟不復之前的佝僂模樣,并且對著眾人桀桀怪笑起來。
“你到底是誰!”吳項天抽出手槍指著老婦人吼道。
“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我恨不得將你們扒皮抽筋!”老婦人惡狠狠的說道。
“不用問了,我知道她是誰。”夜梟冷笑連連。
隨后夜梟周身寒氣狂涌,對著老婦人說道:“你就是張鐵的老婆!”
張鐵家中一共有三個孩子,一個月前,最小的兒子被殺,而擁有火焰異能的張鐵,親眼目睹這一事件,然后燒傷了三名警察。
最后被趕到的異能調查小組抓住,并且將他轉交給,臨時組建的異能研究院。
災難爆發(fā)以后,市醫(yī)院被變異獸攻破,異能研究院被毀,張鐵也是下落不明。
而抓住張鐵的異能調查小組,就是夜梟小隊。
所以對于老婦人來說,夜梟小隊就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張鐵的老婆名叫李玉香,今年只有三十七歲。小兒子被人射殺的時候,她也在場,隨后又看到丈夫被人抓走。
備受打擊的李玉香,甚至一夜白發(fā)蒼蒼,當災難爆發(fā)之后,與女兒逃難到此。
其實鐵家村也是李玉香自己瞎起的,而她之所以埋伏在這里,就是為了狩獵路過的異能者。
起因是她們遇到了一隊異能者,在缺少物資的叢林里面,兩個柔弱的女子很容易遭遇危險。
那支由異能者組成的逃難隊伍,提前設下了埋伏,并且將李玉香打成重傷。
失去行李與物資的母女二人,在森林里面幾乎找不到任何食物,險些餓死。
隨后李玉香終于覺醒了異能,李玉香是一個老實的莊家女,平時除了種地也不會別的手藝。經過李玉香手種出來的植物,可以快速生長,并且聽從她的命令。而且她種出來的植物,都會擁有自己的思維,有些甚至可以脫離土地的束縛,變成真正的動物或者兇獸。
罌花又被人稱之為地獄之花,這種花極為美麗,花瓣分為紅色與粉色兩種。有些農村經常使用罌粟花來充當,治愈肚子疼的良藥。
李玉香逃難的時候,恰巧身上有兩顆種子,如今卻變成了她的異能武器。
但是李玉香種植出來的罌花,卻是完全不同,它的麻醉功能不僅更強,而且還可以在空氣中散播。
其實夜梟看到那花朵上獰笑的人臉,就是李玉香的面孔,雖然發(fā)現的及時,但他們一群人,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吳項天果斷開槍,但是子彈卻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別說是碰到李玉香的衣角,甚至無法鎖定她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這回輪到李玉香驚訝了。
別說是夜梟,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估計張鐵回來都無法認出她了。
“理由很簡單,因為抓捕張鐵的時候我也在場,而且我的記憶力非比常人。最重要的是,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之中,突然出現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婦人,不覺得奇怪嗎?”
李玉香沉吟片刻說道:“虧我還以為將你們騙得團團轉,原來還是露出了破綻。”
夜梟搖頭說道:“不!你很成功,起碼我的那些隊員,就被你騙的暈頭轉向?!?p> “那你為什么,一開始不直接殺了我?”李玉香不解的問道。
夜梟嘆氣說道:“我為什么要殺你,咱們之間好像沒有任何仇怨吧。”
“怎么可能沒有仇怨!如果不是你們,我的兒子怎么會死?我的丈夫怎么會失蹤!”李玉香怒道。
“開槍殺你兒子的,并不是我們異能調查小組。遇到當時那種情況,難道讓我們繼續(xù)放任張鐵胡作非為嗎?如果真的鬧出人命,那就不是抓住他那么簡單了,而是會直接開槍射殺!”
夜梟說道最后,眼中的寒光直逼已經開始動搖的李玉香。
“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我兒子不可能死而復生,我丈夫也死在城市里了?!?p> “誰告訴你,張鐵就一定死了?”
“難道他還活著?”李玉香猛然抬頭,期盼的說道:“他在哪里?求求你告訴我,如果真的能找到我丈夫,兒子的仇我可以既往不咎?!?p> 然而夜梟冷冷說道:“跟我談條件,起碼要有足夠的誠意,為何不讓藏在屋子里的人一起出來說話?!?p> “哼!你果然是在騙我,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你自己說出來的!”李玉香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嘭!
一聲槍響過后,李玉香身前的地面,多出一個彈孔,正在緩緩冒著白煙。
“怎么可能?你為什么沒有受到幻鬼花的影響?”李玉香驚駭的后退兩步。
“原來這就是你的底牌嗎?不過這種小把戲,對我沒有用!”
談判的雙方,必須擁有均衡的實力,不對等的交易,很容易遭到另外一方的反噬。所以夜梟必須取回主動權,讓李玉香知道,他擁有擊殺自己的能力。
“罌花它本身沒有催眠效果,只有經過處理之后,才能作為麻醉藥來使用。但是我的隊員,卻受到了它的影響,換句話來說,這迷幻人的能力,并不是植物本身的能力,而是通過你的異能激發(fā)出來的!很不巧的是,同為精神系異能者,我對于這種迷幻抗性很高。”
“你也是精神系異能者?不!不對!你明明給我看了你的異能!”
夜梟冷冷笑道:“那當然是故意演給你看的,就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
“這!”
“怎么樣,現在可以坐下來談談了嗎?”
“我跟你有什么好談的?”
夜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比如說找到你老公,你看這個條件如何?”
“不行!媽,不要聽這個小人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從屋內走出。
夜梟苦笑一聲說道:“我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小人?!?p> 李玉香徹底動搖了,站在中間猶豫不定,一會看看女兒,一會看看夜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海婷也就是張鐵的女兒,柳眉倒豎怒斥道:“世界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到哪里找我爹?吹牛也不打草稿!”
然而不等夜梟解釋,張海婷居然提著拳頭沖了過來,只見她腳底爆起一片火光,整個人就凌空飛起,拳風之中竟隱隱爆出火光。
吳項天剛想舉槍射擊,卻被夜梟攔了下來。夜梟相信隊友的能力,也相信吳項天能夠殺掉這個愣頭青,但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看來必須要打一場,才能好好說話嗎?”夜梟輕輕拍了拍陸晨的肩膀,示意他松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