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抉擇
“他們不是落月城的府兵！”
盛意沒有注意到蕭紀明所說的幽冥靈火，而是想到了這一點。
她一直以為他們是落月城的府兵，才過分的關(guān)注他們，還死皮賴臉的跟了一陣子，近身觀察了一番。
雖然沒有什么收獲，還有些懷疑，但她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玉氏的人。
“你怎么會這樣認為？”蕭紀明有些奇怪。
“他們穿的衣服不是城主府府兵穿的嗎？”盛意指著他們道。
“是嗎？我倒是沒有注意這些細節(jié)。”蕭紀明并沒有注意到城主府兵的穿著，是以并不知道這些。
盛意將玉長華與管事的之間的交流方式說給蕭紀明，包括那些奇怪的距離感。
“玉氏是雇傭兵，不管什么樣的單子，只要他們感興趣，就會接?！笔捈o明給盛意解釋道?！八麄儊磉@里可能是接了落月城主的單子?！?p> “不過，確實很奇怪，為什么假扮府兵？還有，他們?yōu)槭裁炊鴣?？”玉氏一直以來可是不會湊著些熱鬧的，他們從來就是拿錢辦事，不會與世家宗門有半分沾染。
蕭紀明靠在梨樹旁敲著手指，想著其中的干系。
“顧前輩?！?p> 盛意只覺一陣寒風襲來。抬頭一看，是顧郇，連忙喚道。
顧郇點頭，表示應(yīng)答。
“顧兄，你過來了?！甭牭绞⒁夂邦欅?，蕭紀明也抬起頭來。
“前方的情況怎么樣？”他問道。
“不怎么好！”顧郇開口道，眼底罕見的多了幾分嚴肅。
“怨氣不斷融合，而且越來越多了。還有······”他頓了一下，又道，“后來的怨氣是剛死的修士所化?！?p> “什么！”蕭紀明驚訝，“你是說死去的修士，化作了怨氣。”
“嗯。”
不光是蕭紀明震驚了，盛意也嚴肅起來了。
“我懷疑這里是上古時期的獻祭臺?！绷谗嚷牭剿麄兊脑挘瑢⒆约翰聹y說出。
指尖的靈力化成絲線，柳洳魅畫出古鼎的模樣，“我曾在一本古書上見過和鼎上圖案差不多的陣法。”
那本書是合歡宗先祖在潛淵秘境所得，殘缺了不少，只一些留下很少的字跡，柳洳魅還小的時候有幸一觀。
她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鮮紅的祭臺模樣的大陣，上面有人不斷掙扎，而浮現(xiàn)在那人身上的圖案，與鼎很是相似。
本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但聽了顧郇的話，才起了疑。
“上面說，被獻祭的會化作怨氣，在被獻祭的地方永不消散，守護著方寸之地不會被人侵占。但，”柳洳魅蹙眉，“后面還有一部分，模糊不清，看不明白。”
她也很無奈，沒想到竟入了老祖宗撿來的書里所說的陣法中，還被困住。
追溯起來，這宮殿果真有千萬年之久。
“被怨氣襲擊的人會重新化作怨氣，為此地提供源源不斷的怨氣，”蕭紀明分析道。
“但怨氣本來就不會被消滅，為何要多此一舉？”盛意提出疑問。
“除非，”柳洳魅推測。
“除非怨氣是支撐某一個地方運轉(zhuǎn)的必需品，而那地方會消耗怨氣，所以必須要有新的怨氣來補充。”蕭紀明終于有了頭緒，眉頭終于舒展開。
“所以落月城主這一系列操作，是想讓咱們作為養(yǎng)料來補給?！绷谗葰饧?，老東西，竟然敢算計你姑奶奶，看姑奶奶出去怎么收拾你。
“那補靈丹里面應(yīng)該是有和怨氣相同的東西，將人的生機血肉吸收完全，繼而獻祭，就練外邊的光點也是通過進入身體內(nèi)來殺死修士，轉(zhuǎn)化他們?！笔⒁庹f的頭頭是道。
三種方式，生怕他們死不絕，這幕后之人可真夠狠的。
“落月城主恐怕也只是背后之人的棋子罷了?！苯K于都想明白了，眾人恨得牙癢癢。
什么仇什么怨，這般算計他們。
這宮殿里到底有什么，讓他們大費心機引眾人上鉤，然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氣氛凝重，在白如云朵的梨花數(shù)下，眾人臉黑如鍋底，與他們頭頂?shù)木吧纬蓛蓸O對比。
“師叔，我回來了。”出去數(shù)人頭的孟云菲邁著小步子回來，一副淑女的樣子。
“怎么這么慢?！绷谗纫娝朴频臉幼?，閉眼，不想看她。
她師姐養(yǎng)的徒弟，怎么看都是一副腦子不好的樣子。
孟云菲扁扁嘴，眼淚又想往外流。“我不小心摔倒了?！?p> “打住，打住?！?p> 柳洳魅連忙阻止，不讓她眼淚流下來。她這造了什么孽，好好一個風流大美人，生生變成了老媽子，回去一定要她師姐給她精神損失費。
抽了抽鼻子，孟云菲掐著手指頭將柳洳魅交代的事情道出。
“一共還有四百三十六人。四十七個人受了輕傷，還有十六個人已經(jīng)快不行了?！彼m然愛哭，但還是很盡職盡責的?！笆鶄€人都是服用過補靈丹，丹田被腐蝕?！?p> “就剩這么點人了？”雖然知道死的人多，但眾人還是被震驚了。
來時少說也有上萬了，幾個時辰的功夫，這么多條人命說沒就沒?？v然是看慣生死的修士們，心里也涌上了一股悲傷。
“嗯。就只有這些了?！泵显品戚p輕點頭，她也懂得眾人的心情。若不是師叔護著她，她現(xiàn)下估計也在死亡人數(shù)中了。
柳洳魅沉默片刻，問蕭紀明：“蕭道友，你說我們是去找吸收怨氣的地方，還是去尋找出去的方法?！?p> 她這句話問的很平淡，但眾人的心都緊緊吊著。
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但接下來的決定事關(guān)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兩樣都是前途未卜，走對了就生，錯了就死，沒有多余的選擇。這不會是第一次抉擇，卻可能是最后一次。
蕭紀明掃了緊緊盯著他的眾人一眼，“若是我的話，我會選擇去探索?！彼慌滤劳雠c危險，他怕的失了本真與初心，沾染紅塵因果。
“但是，此時我選擇先行找尋出路?！边@是他對眾人負責的態(tài)度。
他從小便是下任宗主代選人，師尊教他兼愛，把一切放在眾生層面，縱然眾人與他無關(guān)，他也不要顧好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