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薔薇事件初次調(diào)查結(jié)束。
談不上有收獲的一次調(diào)查，只是干掉了很多深潛者，至于船只殘骸卻一件都沒找到。
指揮官帶領(lǐng)海軍返回首都休整，那些年輕人看見了這一次混亂的情況，也都有些膽怯了。而在第二次打撈調(diào)查前，指揮官只有兩天時間從總部選出幾位精英老兵，參與接下來的任務(wù)。
赫爾伯格和希爾也沒有返回圣威爾斯，而是前去看望了在醫(yī)院接受治療的四位年輕人，接著就在南部定了旅店，準(zhǔn)備參與兩天后的第二次打撈。
正是下午，師生兩人走在街上，卻都沒有說話。
“小子?！焙諣柌窈鋈徽径?，太陽鏡下的雙眼瞇了瞇，指向街角，“去那兒聊聊吧?！?p> 希爾看過去，是一家王國連鎖的紅胡子酒吧。
“好的，老師?！毕桙c頭。赫爾伯格已經(jīng)一路小顛步往酒吧去了，希爾無奈地笑笑。
“歡迎光臨紅胡子！”
風(fēng)鈴在推門時搖響，招呼聲伴隨著爽朗的笑，撲面而來的是白桃酒香和烤牛肉味。這兩樣都是紅胡子的招牌，也是赫爾伯格的最愛。
赫爾伯格雙手抄在口袋里，四下打量著。
他還沒來過南部這一家，面積格局都沒有內(nèi)陸的大氣，但依然是經(jīng)典的船艙內(nèi)部風(fēng)格裝飾，四處可見深色木墻，航海用麻繩掛在吊頂，圓形舷窗邊還有一個假舵和羅盤。
“你好，二樓還有獨間嗎？”希爾走上柜臺前問道。
“有。就看你們要多大的了，上面有三間空的，價格都不一樣。”穿著水手服的年輕小哥說著拿出一個木板，上面刻滿酒水菜品的名字，“麻煩先看一下點些什么，我馬上就上去?！?p> “謝謝?！毕桙c頭，轉(zhuǎn)身一看，老師已經(jīng)上去挑位置了。
希爾跟著上來，沒有任何猶豫就走進(jìn)盡頭最大的獨間，老師果然坐在這里。
“心疼錢了？”赫爾伯格笑著，“我請客?！?p> “不，怎么能讓您請客呢？”希爾淡淡一笑，坐在他面前，遞上菜牌，“您先選吧，老師?！?p> “給你先點個紅酒，烤牛肉搞一份？這個季節(jié)的白桃也很不錯，單點一份拼盤?！焙諣柌衲弥伺疲掳?，“我就點烤牛肉，白桃酒一支，黑牌沃特卡一支?！?p> “沃特卡？您真的要喝沃特卡嗎？”希爾懷疑自己聽錯了。沃特卡這種度數(shù)很高的酒，老師很少喝的。
“紅胡子酒吧是羅素人開的，樓下那個小伙子也是羅素人。他肯定會極力推薦黑牌沃特卡?！焙諣柌裥πΓ八圆挥寐闊┧M口舌了。難得喝一次，找找年輕時的感覺。”
希爾抿抿嘴唇，也不再多說。很快樓下的服務(wù)生上來，在確認(rèn)完點餐后，頗為開心地夸了一句：“黑牌可算是我們酒吧的隱藏招牌，因為很多人受不了，所以一般不點的。先生果然好品味！”
赫爾伯格笑笑：“搞快點，我真是渴壞了！”
“安排上了！”小伙也笑著，很快離開了。
服務(wù)生腳步漸行漸遠(yuǎn)，但很快就回來了，抱著三大支酒和一套玻璃酒具，給兩人倒上。
“先喝白桃?！焙諣柌窈唵蔚亟淮痪?。
服務(wù)生更是崇拜這位帥氣大叔了，很快為他倒上白桃酒。先喝白桃酒，可以讓微醺的水果香味留在口中，為后面較烈的沃特卡鋪墊，從而獲得更好的口感。
希爾倒有些懵了：“一整支紅酒？我喝不了這么……”
“點都點了！那咋辦嘛！”赫爾伯格故作無辜地攤手，“難得出來一趟，整一瓶吧！”
看著被慢慢注入紅酒的玻璃杯，希爾無奈地聳聳肩。
服務(wù)生又溜了。包間里，師生二人幾乎同時向后捋了捋頭發(fā)，又同時搖搖酒杯。
“這一杯，向圣堂致敬。”赫爾伯格微笑，舉杯。
希爾與他輕輕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赫爾伯格舒服地靠在皮沙發(fā)上，呼了口氣：“很久沒有像這樣一起喝酒了。還記得上一次是什么時候嗎？”
“記得，是我博士畢業(yè)那天晚上，在貝爾里斯特北十二街，188號的海豚酒吧?！毕柣卮稹?p> “我就是十分欣賞你這一點?！焙諣柌穹Q贊，“和同輩那些已經(jīng)開始掉頭發(fā)的家伙相比，你的記憶力還是那么好。”
希爾對此尷尬笑笑，不知如何作答。
“希爾·拜爾德?！焙諣柌駬u晃著酒杯，“當(dāng)時在名單末尾的名字，現(xiàn)在卻是我最熟悉的人之一。你總坐在靠窗的角落，我也總懷疑你根本就沒聽課?！?p> “不過事實也正是如此?！焙諣柌駢男Γ澳銓δХǖ呐d趣太大了，大到可以超過我講的歷史。你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濃厚的興趣和鉆研精神，這也是我看好你的原因?！?p> “都過去那么久了。”希爾淡淡一笑，轉(zhuǎn)瞬即逝。
“曾經(jīng)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的副官……時間過得真快。”赫爾伯格感嘆。
“可惜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得到它?！?p> 赫爾伯格喝了口酒：“那不是能強(qiáng)求的東西，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定要說的話，那只是來自神明的武器，它的作用也只有一個，就是殺死主宰?！?p> “我明白，我明白……”希爾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
“不要對它渴望。一旦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它反而會離你越來越遠(yuǎn)?！焙諣柌竦吐曊f，“神的意志散遍世間，無論是否擁有它，我們都是神明意志的代行者……我們都是圣堂武士?！?p> 圣堂武士。
這個舊時代的稱呼，即便是現(xiàn)在聽到，也總能讓人振奮精神。
希爾深吸一口氣。
“好了，年輕人少愁眉苦臉，有空多喝酒。當(dāng)然，也要注意頭發(fā)?！焙諣柌裾f著再次續(xù)上美酒，舉杯?！斑@一杯，敬你。我的學(xué)生，我的副官，我的朋友。”
“謝謝您，老師。”希爾再次與他碰杯，將紅酒一飲而盡。
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可能就是需要找個熟悉的人聊聊天吧，這種感覺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