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璃千曜看著遠去的白衣女子,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袖,突然看到一幫人怒氣沖沖往白衣女子的方向走去,那群人一路過來罵罵咧咧的人正是白衣,看來她是有麻煩了。
璃千曜挑眉,他十日前便下了凡界,可惜當時他們已經(jīng)打完了,所以他沒能看到灬靈是怎么出手的,跟了這些日子本想離開,而現(xiàn)在倒是機會來了。
他剛想跟上,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女子,女子忸怩上前,而后像是鼓起莫大勇氣問道:“公、公子,小女子黃麗娘,請問公子貴姓?是否云江人士?”說完話已經(jīng)是面帶俏紅。
璃千曜看著眼前一臉羞怯的女子,眉眼帶上笑,緩緩地吐出兩個字:“狗蛋?!?p> 黃麗娘一臉震驚,狗、狗蛋?如此豐神俊朗的男子為何會取如此粗鄙的名字?
其她的姑娘聽到這樣的名字,轉瞬也從滿心歡喜變?yōu)檩p視,實在是這名字太過難聽,那是窮苦人家才會取的名字。
璃千曜沒理會四周神色各異的眾人,徑直往白衣女子的方向而去。
而白衣女子,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眼前這群攔住自己的人。
“你可知我是誰?”楊家寶一臉囂張地指著自己對白衣道,他正站在最前頭。
“那人是誰?”,“你不知道?那可是戶部尚書的兒子楊家寶,聽說尚書大人老來得子,對這兒子寶貝得緊,平時多是溺愛,將他養(yǎng)成了這副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模樣。”人群中竊竊私語著,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楊家寶得意洋洋地聽著人群中對他的討論,不過聽到有人說自己壞話便瞪了那人一眼。他見白衣沒有害怕,依舊是一副微笑的樣子便來了氣。
“哼!你笑什么笑?等下有你哭的時候!我告訴你,我爹可是尚書大人,對我疼愛有加,你要是敢招惹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p> 嘁……眾人鄙夷,明明是他自己找事,那女子也從未做過什么,不過這些紈绔子弟做事向來不得道理,全憑自己心情。
而白衣依舊是那副表情,未有變化。
“你不會是啞巴吧?還是傻子?”楊家寶不耐煩道,也從未見過她說話。
他原本和她是沒有過節(jié)的,他只是來為關軒行報仇的,這女人將自己的朋友打得那么慘,若是自己不出頭那算什么朋友?再者關軒行說了,自己有個好爹,肯定會護著自己,諒這女人也不敢對自己怎么樣!
“哼!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把你的靈寵交出來,然后跪下喊我三聲爺爺,再讓我這幫兄弟一人往你臉上招呼一拳,我就放過你,否則哼哼!”
這也忒不要臉,眾人對楊家寶的鄙夷更甚。
而始終一言不發(fā)的白衣現(xiàn)在正和灬在意識交流。
‘你想怎么打?’灬問。
白衣看著楊家寶額頭上的刂dāo字,笑容更甚,緩緩地說出兩個字:‘照打’。
聽到回答的灬便上前,一步便擋到了白衣的面前。
“你、你做什么?”楊家寶看見灬上前,嚇了一跳,他聽說就是這玩意將關軒行他們打成那樣的,想起關軒行的樣子,他忍不住一抖,只是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很快也會變成那樣子。
楊家寶嘴里還在叫囂,“你算什么女人?居然不自己出手還要你的靈寵幫你打,你還是不是英雄好漢?!?p>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哄笑,很快像是被傳染似的,眾人都捧腹大笑起來。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這楊家寶竟如此好笑,什么叫打手?什么叫英雄好漢?自己帶了人還不允許別人帶寵物幫忙?難不成人家還要乖乖站著被打?
楊家寶一邊后退聽著眾人的嘲笑,完全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看著越來越近的灬,仍在做最后的掙扎:“我爹是……”
可惜還沒喊完,灬出手了,速度之快讓眾人看不見身影。
很快灬便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而楊家寶他們已經(jīng)一個個捂著臉,只能聽見他們的嗚呼聲。眾人一看,那臉,當真是腫成了豬頭一般!更驚奇的是,那臉竟都腫成了一個樣,當真是他娘都認不出!
眾人一陣嘩然,瞬間便慌忙地遠離了白衣,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都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還好!沒有被打成豬頭。
楊家寶那幫人見識到了灬的厲害,哪敢多做停留,幾十人相互扶著便見鬼似的逃跑了。見鬧事的跑了,眾人也做鳥驚散般離開了,一時間大街上的人便寥寥無幾。
眾人退散之后,倒是只剩一男子,格外顯眼.
男子在前面左方,身著一身素色白衣,束禮冠,兩側皆留一束,木簪插發(fā),竟顯得格外好看。男子有副絕好的容顏,目若朗星,嘴角含笑,一眉一眼皆帶柔情,手中執(zhí)一青笛,當真配得上溫潤如玉、溫文爾雅的美稱。
灬看看白衣,又看看璃千曜,再看看白衣,又再看看璃千曜,這兩人是在比誰笑得好看嗎?它搖了搖頭,識趣地退到一旁。
璃千曜上前,笑意更深,微微作揖道:“姑娘,在下璃千曜,敢問姑娘芳名?”
旁人沒有看到灬如何出手,他卻是看到了的,加上楊家寶七十八人,每人十拳,共七百八十拳,拳拳打臉,左右臉各五拳。每個人下拳的角度,力量皆相同,除了楊家寶第九拳打輕了。
白衣也在意識里和灬交流這個問題,確實也是如他猜測那般。
親眼見到灬出手,他便知道上次它對祁晨恐怕還是沒有傾盡全力,甚至它根本就沒有出過力?璃千曜被自己這個推測嚇到。
看來祁晨被打成那樣子還算不虧。若不是自己見到他灰溜溜躲起來,嚴刑逼供下他才從實招來,自己也未能下這凡人界,自然也無法見識到混沌生物——灬。
白衣并未回答,兩人便這樣站在大街上,相視而笑,笑容皆不減。
對笑的最終結果就是千曜垮了臉,白衣轉了身。
璃千曜看著越走越遠的白衣,他不知道為何心里泛起了一絲絲異樣,像是酸澀?抑或不甘?一股巨大的失落之感侵襲而來讓璃千曜皺了皺眉。
他并不是第一天見這女子,雖說今日第一次正式相見,可……璃千曜捂著左邊心上的位置,心中壓抑的痛感隨著白衣越走越遠而越來越深越重……
另一邊,白衣和灬正慢悠悠地前往鎮(zhèn)子的南面,他們的目的便是南曦國第二茶商王福然之宅——王宅。之所以掛王宅而非王府,自然也是為了不與王爺們的府邸發(fā)生沖突。
白衣站在門外,笑容不變,她打開白傘,這傘像是有意識般,轉動了一下,許是怕傷到了白衣,也不敢多加放肆。
白衣依舊是笑,她伸出一手,一支筆和一本書便憑空出現(xiàn)在她手上,她作勢要打開書,旁邊突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姑娘?!蹦凶拥穆曇魳O其溫柔,似是情人般在耳邊呢喃。
“若不嫌棄,可否讓我與你一道?”璃千曜快步走向白衣女子,看著前面的她,心下突安,一時心里像是吃了糖般甜滋滋的。他上前,走在她的右側,看著她的側臉,嘴邊泛起一絲柔和的微笑。
光是能見著她便已心生愉悅,璃千曜活了幾千年也未曾有如此的感受,不知為何,他竟想著任由這情感泛濫成災。
這讓他心里有一絲奇怪,但是這種奇怪的感覺很快就被巨大的愉悅感、心安感覆蓋,甚至一點點地消磨吞噬。
白衣轉頭看了他一眼便撇開,沒有回答。她放了傘,一手拿筆一手拿書。
璃千曜見白衣放了傘,那傘便自動浮著,感覺異樣,有心想看看,可這邊白衣已經(jīng)翻開一頁白紙,提著筆作勢要寫字,他便放下這事,反正來日方長。
他趕忙回過神,看著白衣一臉認真的神情,心下便覺得認真的她是那么美艷迷人,這么美艷迷人的她寫字一定極為好看,璃千曜驕傲地想,然后一轉頭。
嗯?這、這是字?他極為認真地看著上面奇奇怪怪的涂鴉,可怎么也拼湊不出一個字符的模樣。細想不對,這是畫!
她竟還會畫畫,當真是才情卓絕!可這畫……
這畫與三歲小孩涂鴉無異,他著實是看不出這畫的美妙之處,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說道:“這畫,畫得真好。”
正趴在地上的灬瞬間被驚得跳起來,一臉看傻子的樣子看著他,旁邊的白傘也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就連在思考如何下這最后點睛之筆的白衣也抬頭看向他。
白衣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己的畫,又再看了看他,點下最后一筆。
而后,畫上的涂鴉便立刻化為一男孩模樣,約摸八九歲,身著綾羅,正蹲在一邊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