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最終對決開啟。
“吳前輩,請!”
令狐策握劍一抖,篤篤篤,北坡農家樂大門邊的梁柱多了七個小點。
“一劍落七星!”
“這怎么可能!”
劍宗諸人蹭得一聲,從座位上躥了起來。
劍落七星,乃華山劍宗絕學。平常人,能在一瞬間刺出三劍,也就是落三星,已是了不得。像劉不平,當年號稱劍宗奇才,可也只做到一劍落六星!
這令狐策的劍道天賦竟比劉不平還可怕!而且內功修為也已達到一重界限巔峰!此等良才美玉,難怪能做華山氣宗的大弟子!
“吳師弟,這一場,我來吧?!睆埐粭壝嫔氐淖呱锨?。
“張師兄?!?p> 獨臂老吳還想說話。
張不棄搶道:“吳師弟,我劍法天賦不如劉、關兩位師兄,這些年雖一直在閉關苦修,可也只是將劍法練得愈發(fā)純熟,也沒什么絕招給岳驚風窺破,所以沒事的?!?p> 獨臂老吳這才退下,猶自不甘地盯著令狐策。張不棄話說的很漂亮,可說白了,還是擔心他不是令狐策的對手。
“請!”
張不棄擺出青松迎客的架勢。
令狐策不管人品如何,但這份實力絕對當?shù)闷鹚淖鹬亍?p> “張師叔,師命難違,得罪了!”
令狐策一劍刺出,勢如閃電,銳不可當。
張不棄急忙揮劍格擋,后退半步,這才堪堪擋住此劍。
令狐策右手微抖,飄忽不定,劍氣肆虐。
面對這般攻勢,張不棄端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一步步后退。
令狐策愈發(fā)輕松,他劍法已然達至極為高深的地步,隨手一擊,便有莫大威力,而且劍法不拘泥于劍招,信手使出,便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張不棄依仗著精純的基礎劍法苦苦支撐著,然而久守必失,七十招后。
令狐策使出華山清風十三式中的清風送爽,一劍擊飛張不棄手中長劍。
他抱拳一握:“張師叔,承讓了?!?p> “輸了?!?p> “張師兄竟然輸了。”
“這次比試,我們劍宗怕是沒指望了?!?p> 眾人惋惜哀嘆,甚至有人小聲嘀咕:“張師兄這劍法好像不咋滴的,全程被令狐策碾壓?!?p> “似乎還比不上老莫的披風亂雨劍?!?p> “別說和老莫比,我看和老于比都夠嗆!至少老于的劍握得穩(wěn),不會被人擊飛?!?p> “可惜,當年約定上場的不是老莫、老于,不然還有些指望。”
“這東西誰知道呢?當年張師兄可是我們弟子里不多的界限強者,本以為二十年過去,結果……唉,張師兄這練劍天賦……遠比不上他內功修為啊?!?p> “或許當初張師兄就該入氣宗門下?!?p> 眾人后方一部分人嘀咕的越來越大聲。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刻,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哈,哈哈哈!”張不棄聞言雙目通紅,狂笑起來:“二十年苦修,連個氣宗小輩都拿不下,我張不棄還有何臉面茍存于世!”
說著他揚起巴掌,猛地落向腦袋。
“張師兄?!?p> 苗飛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張不棄胳膊,轉而呵斥道:“你們少說兩句!張師兄已經(jīng)盡力了!”
話倒是實話,只是聽后,愈發(fā)覺得刺耳,張不棄掙扎著便要再次自盡。
此時眾人也反應過來,團團抱住張不棄。
畢竟是同門師兄弟,雖然失望,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嘖嘖,不就輸了場比試么?就這般尋死覓活的……”白衣女子連連搖頭嘖嘴:“早知道劍宗這幫人輸不起,就不來了?!?p> “這要真死了,傳出去,大師兄豈非成了逼死前輩之人,這可有點不妙啊?!标懞锏馈?p> 這話倒也提醒了令狐策。此非久留之地,當即朗聲道:“諸位前輩,張師叔一事當真對不住,令狐告辭。三日后,若諸位如約上山,定當掃榻相迎?!?p> 嗡!
七輛超跑絕塵而去!
……
被華山七子這么一鬧,劍宗聚會便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歡快氣氛。
眾人盡皆沉默,有大口大口喝悶酒的;也有大口大口吐煙圈的;還有抱著主人家大黃稱兄道弟的,總之,一屋子頹廢。
而作為此事源頭——張不棄不再鬧死鬧活,而是呆呆地蹲在大門口,跟個木頭人似的,癡癡地望著馬路來回車輛。
“唉……”
關不憂嘆息一聲,也不知該怎么勸。
這些年相處,他早已發(fā)現(xiàn)張不棄不是個能靜下心練劍的性子,只不過被當年約定所縛,不得不蹲山上苦練,不然就對不起數(shù)百同門的期盼。
可心有不愿,練劍效率又能高到哪去?看著是在練,其實就是拖時間求心安罷了。甚至,連內功修為都落下了,二十年過去,還在一重界限巔峰門檻徘徊。
“張師弟,站起來!”
劉不平看不下去,走過去一把提溜起張不棄,怒吼道:“這還沒比沒輸呢,你就跟死了爹似的,至于么?!”
張不棄垂頭看向另一邊。
“你振作點!就算你輸了,也還有我,還有關師弟,這次對決,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劉不平咆哮道。
張不棄恍然回神,苦澀一笑:“師兄,這比試有你,有關師兄就足夠了,我只是個多余的!連醬油都算不上,你就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吧?!?p> “你!”
劉不平瞪大眼,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可張不棄說完便失去了神采,跟個死尸一樣,任憑擺弄。
劉不平無奈,只得扔下張不棄,帶著關不憂返回酒店,閉關清修。
最后決戰(zhàn),他必須全力以赴,將精氣神調整至最佳狀態(tài)。
其余眾人也散的散,嘆的嘆,不少人干脆席地而坐,陪著張不棄一起發(fā)呆。
夜幕降臨,銀月初升。
張不棄還是呆呆地望著前方。
“道長?!睂O元走了過來,低聲道:“勝負乃兵家常事,您用不著如此?!?p> “孫元啊?!?p> 張不棄勉強回神,搖頭苦嘆:“你不懂,輸不起,這次真的輸不起!一輸,就什么都沒了?!?p> 之前苦修時,他憋悶難耐,巴不得二十年之約早點到來、輸了,大不了一死??涩F(xiàn)在,同門齊聚,他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承擔著眾人希望,擔子太重太重。
死?得死的有價值才行。否則,光死太不負責了,根本對不起這些年枉死的同門!
孫元道:“可您呆坐在這也不是辦法?沒法打敗岳驚風啊。”
天,就這樣被聊死了。
張不棄再次陷入沉默。
孫元湊近身子:“道長,還有辦法的!”
“啥辦法?”張不棄擠出幾字。
“道長,你現(xiàn)在這情況,正常手段是沒法擊敗岳驚風,得求人幫忙才是!”孫元的聲音愈發(fā)低了。
“求誰?”張不棄苦澀一笑。修行,乃是水磨的過程,根本不存在速成一說,求人不如求己!他只恨自己當年太過懈怠,浪費大好時光,沒有專心練劍!若是能重來……唉……怎么可能重來!
“大仙!”
“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