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是會是一個壞人嗎?
無心的腦海中有無盡的疑問!不明白老爺爺口中的‘天心’是否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關(guān)。
如果有?他們之間誰對誰錯?又是誰站在正義的一方?
無心是混沌的,但是作為一個人的本性,他不會對一個善良的人舉起手中的劍。無心的劍下亡魂,從來就只有向自己展露殺意的敵人。
伴著百思無解的內(nèi)心,無心摸著胸前的玉佩,隨著魔教魔主那婀娜的身姿走進(jìn)營地中最大的營帳之內(nèi),在魔教和天心一脈到來之前,已然有幾大圣地的人早早在內(nèi)等候。
這是一處臨時開辟的營地,所以一切的設(shè)施都顯得十分簡陋;以一棵數(shù)人合抱的大樹攔腰截斷的樹樁充當(dāng)圓桌,圣地之主圍坐在樹樁旁,門中小輩亦是緊隨在長者之后,各有歸。雖然營帳之中人員不少,卻也井井有條,不似尋常游俠聚會時那般雜亂。
居于正中的是一個高大的漢子,還未聽其言語,已然有一股豪氣之意撲面而來;雖然臉色粗獷,但是此時卻一臉的和煦笑容;和姍姍來遲的天心圣主對視一眼,伸手示意著臨近自己左側(cè)的一處空位。而對于魔教魔主,中年漢子只是輕笑著點(diǎn)頭示意,并未有什么表示。
在中年男子的右側(cè)身旁,是一個身著輕紗白裙的女子,那眼角間描繪著幾筆深濃的紫色妝容,卻也不落凡俗,更添了幾分淡雅高貴之意。和臨近自己的魔教魔主那嫵媚婉約的氣質(zhì)相互輝映,兩個大美女各有千秋,無主次之分。
當(dāng)無心和名為幽憐的小女孩站在已經(jīng)坐在白裙女子身旁的魔主身后時,一個白衣女子側(cè)過腦袋,越過正探著腦袋在營帳中張望的幽憐,疑惑地看著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束的無心。
這人就是前幾日和無心有過一面之緣的武皇強(qiáng)者,第一次見到無心的時候,便贈予無心一部地級功法。
白衣女子見著無心只是輕輕瞥了自己一眼,并沒有任何表示之后,也隨即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關(guān)注這個隱約有些似曾相識的小孩。
“沒想到‘凈世金蓮’居然有著如此大的魅力,居然能讓清玄道主您這個守財奴放下道門那碩大基業(yè),下山來和我們這些小輩搶這些小東西?!?p> 魔主落座之后,伏在那嶄新的座椅上,托著臉頰對右側(cè)身旁的一個青衣老者嬌言輕語。
和那如同雪蓮般高貴的蓬萊圣主不同,魔主的美艷更像是一種世間之最的玫瑰,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你這小娃娃,五年未見,一見面就拿話擠兌我這老頭子?!?p> 老者并未在意魔主那略帶嫌棄的話語,攆著花白的長須,笑著應(yīng)了魔主一句。
道門之人首重?zé)捫闹?,唯有煉去一身心性,方能得太上大道;而煉心之處,更是有著三靜,為身靜,心靜,意靜。
身體不動,謂之身靜;心念不動,謂之心靜;不知有我,謂之意靜。
要讓一個年輕人身體不動枯禪參道已經(jīng)是一件難事,更不用說是要心念不動,不為世物所惑。所以在所有門派之中,道門年輕弟子向來不善爭斗,你可以對道門的年輕子弟任打任罵,反正在沒有門派長輩的介入下,他們是完全打不過你的。
但是如果你能活得夠久的話,那么你就要當(dāng)心了,在完全參悟靜之道后,道門弟子的實(shí)力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年紀(jì)越大的道門中人,是越不能招惹的。
這是江湖中一個非常普遍的認(rèn)知。
作為比在場所有圣地之主都要高上一輩的清玄道主,如果能被魔主那小小的挑釁之語氣到,那就枉費(fèi)多年修心養(yǎng)性的道家神功了。
“所以妾身便言,還是道主這個小老頭最好玩了,不管怎么戲弄都是一副樂呵呵的頑童模樣,好不知羞?!?p> 老者并未和魔主計較,反倒是魔主看到老者臉上的笑容時,又開始用話語擠兌起老者來,不留任何余地。
“你這魔教妖女怎么敢和我?guī)煾等绱苏f話!”
老者依舊攆著胡子輕笑,不顯怒容;不過老者沒有在意魔主的話,老者身后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輩看到師長受辱,倒是按奈不住了;左手上的金色長劍瞬間拔出兩寸有余,一對黑紅兩色的眼眸怒視著一副慵懶模樣的魔主。
“妾身還當(dāng)是什么大事,原來道主這回出山是為了這個小輩;看來道主一生中唯有的兩個徒弟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霄兒,休得無禮?!?p> 被魔主言語嘲笑之時,青衣老者不顯怒容,就如同魔主嘲諷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的路人而已,和自己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反而是徒弟為了維護(hù)自己的臉面出言呵斥魔主之時,老者臉色一正,喝止徒弟的無禮行徑。
“魔主也算是你的師姐,豈容你這個小輩胡言亂語。還不趕緊和你幽情師姐道歉,求得師姐原諒?!?p> “不敢當(dāng),道門地位崇高無上,妾身自知高攀不上?!?p> 魔主輕擺著以冰雪鑄就的玉手,一雙眼眸之中卻滿是不屑。
殊不知,魔主的這般姿態(tài)讓老者身后的年輕人更為惱火,手上的劍非但沒有回鞘,更是怒拔五寸有余。
并非是年輕人不想將整把劍拔出,而是就在那么一瞬間,一柄以白巾包裹的長劍已經(jīng)點(diǎn)在年輕人劍柄處的手腕之上,那刺骨的寒意,讓年輕人不由得停下自己的動作。
好快的劍!
那一瞬間,沒有人感受到一點(diǎn)內(nèi)力的波動,就像是這把劍突破了空間,直接停在年輕人的手腕處。
雖然不明白先天一氣代表著什么,但是無心也知道在這些強(qiáng)者面前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的先天一氣是不智的選擇。
所以在養(yǎng)傷的那幾日,在龍?zhí)炷桥c修為完全不相襯的武學(xué)見識下,無心已經(jīng)可以將體內(nèi)的內(nèi)力全部散在身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之中,只要不刻意運(yùn)轉(zhuǎn),那只有武士境界的內(nèi)力,是完全不會讓人察覺出來的。
故而這一劍,只是憑著著身體的本能勁力,卻無半點(diǎn)內(nèi)力,在場的人是無法從中察覺無心體內(nèi)的先天一氣的。
“我跟你說啊,在自己危險的時候,接受別人的幫助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大不了以后有機(jī)會報答回去就是了,不用想那么多。不過先說好,我救你可不是一定要讓你報答我的;但是呢,如果以后我遇到什么危險了,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龍?zhí)炀攘俗约?,所以在報答龍?zhí)熘?,自己是不會離開的;以此類推,魔主幫助自己離開小鎮(zhèn),所以自己也應(yīng)該報答她。
“出劍后,你會死?!?p> 無心慢慢收回被白巾纏繞的殘劍,重新站回魔主的身后。
好冷的人!
一個小孩完全沒有一個小孩應(yīng)該有的童真,一雙冷漠的眼眸,簡直就如同一條蓄勢待發(fā)的毒蛇,正擇人而噬。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劍客,一個眼中只有生死的劍客。
雖然用劍客來形容一下四五歲的小孩過于夸張,但是見到無心出劍的人,卻沒有人認(rèn)為這是夸大其詞。
“看來侄女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p> 老者注視著無心,突然間大笑一聲,并沒有怪罪之意。
“霄兒,這回你該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年輕人復(fù)雜地看了無心一眼,將拔出的劍身重新收回劍鞘之中,對著老者低身應(yīng)道:“徒兒知錯了?!?p> 魔主那雙探究的美眸在無心身上流轉(zhuǎn)著,半晌之后也輕笑道:“妾身收徒的目光可比道主您好多了。至少不會留戀魔教妖女,又或是道心生魔?!?p> 輕瞥了已經(jīng)眼鼻觀心的年輕人一眼,魔主那睥睨的眼神瞧得老者罕見的帶上一縷窘迫之色。
“看來侄女還是怪罪老道當(dāng)年的錯事。同為圣地之一,侄女又怎么會是妖女。此事皆因老道一時糊涂,還請侄女莫要怪罪?!?p> “看來為了徒弟,您這道主居然也能舍下臉面了。魔教本就對‘凈世金蓮’沒什么興趣,這一次妾身可以幫道主您奪取金蓮,用來消去道主徒兒的魔念。但是妾身有一個要求,不知道主可否應(yīng)允?”
“只要老道可以做到的,定依侄女之求!”
“我要見他!”
“這,這,,”
就在老者躊躇不決之際,坐于主位的中年漢子已然大聲喊道:“如今七大圣地已經(jīng)齊聚,我等商議下如何部署三日后天級至寶‘凈世金蓮’出世的計劃?!?p> “這一次還是同往常一樣,待奪得寶物之后,由各大圣地在場的弟子統(tǒng)一比試,勝出者將為本門贏得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