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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勇氣叫愛你

第三章 愛別離

有一種勇氣叫愛你 東郭問仙 2349 2019-06-14 19:43:34

  自古不見常圓月,離恨偏愛癡情人。

  “在這婆娑世界里,蕓蕓眾生皆難離八苦。何謂八苦?即生老病死人生的自然過程之苦和主觀愿望得不到滿足所致的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小男人講起佛經道貌岸然,引經據典。

  我說我要睡覺了,然后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脫了衣服?!皝y我道心,今日一棒打殺你這小妖精……”小男人擁我入懷中……

  醒來,窗外的霓虹輝煌,身心俱冷。愛別離,愛別離。如果愛,為何總是別離。如果有一日,我做那命運之主,定教那相愛之人,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張雅本來有一段很完美的愛情,如果不是因為我,這會兒他們也應該結婚生子了吧。沒事兒上上班,周末逛逛街,溜溜孩子,小日子過得平淡倒也應該幸福滿滿的吧。

  張雅的男朋友叫李想,挺文氣的小男生。他們是在一次校園文化活動做義工時認識的,然后就是每天的早餐、小零食的轟炸式追求。我鄙視這種老土的求愛方式,張雅卻一臉的滿足,不久就淪陷了。畢業(yè)時屁顛屁顛的跟了他去三線小城市發(fā)展。

  我苦口婆心勸她,她卻說盼盼你不懂,他為我送早餐一次兩次我不會感動,可是三年來無論刮風下雨他總是準時的為我買了早餐,從不斷更,從不晚點,這樣的男人,有什么是我不能托付的?也許我們不會大富大貴,但我愿意相信,他不會讓我跟著他吃苦受累。

  后來,她奉了我一道諭旨前來救難,兩人電話粥總是煲到很晚。李想每個月都來看她,而我和李玫姐也不會不近人情的拉她加班。有了男人灌溉的她總會在日后的日子里精神飽滿。雖然我們壓力大,但總是忍不住調戲她。那段時光,痛并快樂著。

  再后來,業(yè)務漸趨穩(wěn)定。我勸她讓李想過來發(fā)展。張雅跟他商量過,但他舍不得公務員那種安靜穩(wěn)定的生活。李想后來三四個月來看張雅一次,后來,再也沒有了后來……

  我對張雅說妹妹欠你一個幸福的人生??!

  張雅說道盼盼你不欠我什么,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當你領略了高處的風景,你就再也不想固守山下的平靜。我的心已經不在那里了。人生苦短,我們的青春能有幾年?如果我們能夠,為什么不給它一個更高的起點?

  唉,有多少有情人,總是面對分離。

  又有多少愛情,終究是抵不過距離……

   我們宿舍的四個好閨蜜,只有王麗麗選擇了出國深造,送她的時候,四個人哭的稀里嘩啦的,仿佛一場生死離別。我救難的時候,她在國外,回不來,托她爸爸送了一筆錢過來。臨走的時候伯父說:“盼盼,你們一定要成功,麗麗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有壓力。但我還是想說這是她用我們?yōu)樗郎蕚涞幕榉孔龅值觅J款,錢不多,卻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p>  那一刻,我淚如雨下。

  那個什么都喜歡一點的小女生總是嚷嚷著青春不夠啊要去看山看水看世界,心卻總是掛念著我們這些小姐妹。電話里說盼盼等我啊,等我學成歸來,咱們一起打天下。后來公司業(yè)務蒸蒸日上,還了她的貸款,她過來幫忙了一段時間,又開始滿世界的亂跑。她說你們幾個做的很好呀,我還是繼續(xù)去看世界吧。一次次的來了又走,咋榨干了我們的眼淚。

  第一次出遠門是上T市讀大學。送我的時候爸爸還比較堅強一點,媽媽哭的梨花帶雨。如果不是我嚴令禁止,她就要補票和我一起走。那時的自己,完全沒有分別時依依不舍的覺悟,只有沖出家的牢籠,從此海闊天空的希翼和興奮。我說:“媽媽你別哭了好不好?我只是去上大學,又不是去戰(zhàn)場赴難。你看你跟生死離別似的,多傷感啊?!眿寢屨f:“你個沒良心的丫頭,離開媽媽你就一點不難過么?”我忙說難過難過徦裝很難過,你跟我去了,大學也沒有錄取你呀,你在家再復讀一年吧,媽媽,記得努力喲。媽媽才破涕為笑,罵道你個小丫頭,白疼你了……

  第一次讓我體會分離之苦的是大一的寒假。那時候剛剛和小男友牽手,還沒有來得及逛街約會秀恩愛,便迎來了一頓大考,接著便是放寒假。放假的那天晚上同何婉婷、張雅、王麗麗出去吃了一頓大餐,莊KTV又瘋狂的唱到很晚。第二天便是送行。何婉婷她們定的票比我早一天。何婉婷讓我給莊雨打電話做搬運工,我磨磨蹭蹭不肯?!靶奶哿??”何婉婷問?!澳挠?”我說?!皬哪翘斓浆F在,莊雨都沒有來找過盼盼。”張雅道:“男神呢!真不是一般的高冷。盼盼,要不咱們換個人愛吧?多傷自尊??!”我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所有的委屈被張雅引爆,整個宿舍都烏云慘淡,大家都沉默不語。

  恰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莊雨。

  “莊雨,你個混蛋你怎么不去死!”何婉婷奪過電話一頓大吼。

  “額的天,這是個什么情況?白雪公主怎么秒變顧大嫂了。怎的,打錯了?人間和地獄不通訊?。 鼻f雨喃喃自語。

  “我是何婉婷……”何婉婷吼道。

  “何阿姨,您這么快就更年期了?我躲遠點吧,你們宿舍樓塌了非得把我埋這兒。”莊雨在電話里道。

  何婉婷氣的發(fā)瘋,我卻笑的淚水汪汪。

  何婉婷她們那天在車站見我們甜蜜的站在一起,又氣又笑的走了,離別的傷感被沖的很淡很淡。仿佛花香,隔著冬天。

  “為什么不來找我?”送走何婉婷她們我和莊雨很自然的牽手逛街。

  “忙著考試,忙著讀書。”莊雨道:“然后,很怕,怕自己愛上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怕。你不懂我的恐懼,那種恐懼就像在黑暗里待久了怕擁有光明,就像乞丐怕擁有一大堆金幣。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怕這一切都是假象。”

  “怕什么,這一切都不是假象。我的手就在你的手心里,它是如此溫暖,你感覺不到么?跟你在一起,我的心如此欣喜。這一切都真真實實的在你手心里啊?!?p>  “我以命運為敵……”莊雨喃喃地說。

  “那我保護你!”我揮一揮小拳頭,自信的說道。

  “哈!好啊。”莊雨大笑:“那你都會什么?洗衣?做飯?還是哭鼻子?”

  我臉一紅,低低的道:“洗衣做飯我都不會,哭鼻子……可以慢慢學的啦!”

  第二天,莊雨拎簡單的行李送我上火車,一路之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在火車開動的一剎那,他突然在車窗外沖我大喊:“盼盼……”

  “什么?”我問。

  “我想告訴你,我好想好想愛你……”莊雨喊道。

  火車遠去,他高大的身體在站臺的風中,越來越小,孤苦無依……

  那一火車的淚水,卻不全是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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