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將至,京城中的裝扮越來越喜慶隆重。
此時的成衣鋪子和和干果類的,以及香燭,鞭炮那些的生意十分火爆。
有些城外的一些戶農(nóng)也會趁這時候,將一些自家養(yǎng)的雞鴨鵝那些,還有平時在山上摘到的一些奇珍異寶菌類山菇或者河里抓的河鯉之類的風干了拿來,希望能賣個好價錢……
吳文君在家和母親一起收拾打扮家里。指揮著小廝丫頭們將庭院廂房那些收拾干凈整理好!
看到大家都在忙碌著,過年的氣氛十分濃烈。這讓吳文君想起了一首童謠;
小孩小孩你別讒
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炸豆腐
二十六煮肉肉
二十七殺年雞
二十八把面發(fā)
二十九蒸饅頭
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拜祖宗!
吳夫人聽到女兒的嘴里輕聲哼唱的童謠,覺得真應景。不禁覺得累的酸疼的老腰都挺直了一些……
大雪紛飛的《普若寺》中,修禪帶領著一眾的僧人在大殿中誦經(jīng),盤坐在一旁的凈清神色淡然。
一陣鐘鳴聲傳來……
修禪睜開雙眼,雙手合十后,便結束了這次的誦讀。
用過午膳后,凈清回房盤坐在床上,低頭看著手上的念珠。
想起上次師父尾隨進自己房間,趁自己盤坐冥想時,一掌擊打在自己的百會穴處。
頓時覺得一陣氣勁通過百會穴流竄到四肢八骸。只是等體內(nèi)的氣勁平息后,自己望向師父那疑惑的表情,卻只見師父神情瞬間落寞了許多,直搖頭。嘴里還不停的嘆著氣“孽緣,這都是孽緣啊……啊彌陀佛!”
說完便轉身而去。只是從那以后,對于那件事,只字不提!
最近寺內(nèi)已經(jīng)一個月內(nèi)做了三次法會,都是那些信眾要求要凈清主持。
這三次法會后,凈清的名聲大噪,更遠的信徒都要爬山涉水來求佛法,只為了凈清的那場誦經(jīng)。
聲望已經(jīng)頗有些要隱隱超過修禪的趨勢。修禪對于這種情況似乎樂于接受。
不僅帶他到處去那些苦寒之地弘揚佛法救治百姓。更是不停的去和以往他從來不去來往的一些知名高僧處交流學習論佛。
這些苦難和學習讓凈清的佛法很快便上升了一個層次。而他本身的名氣也更加的名聲大噪起來……
年末,寺內(nèi)和平時也不大一樣,那時,上香的信眾越來越多。而寺內(nèi)的僧人也在不停的灑掃干凈寺內(nèi)的廂房。最后便是將大殿中的那幾座大佛給擦干凈。
到了大年三十那晚,全寺的僧人都會由修禪帶領著在膳堂用過年夜飯后,來到大殿中誦經(jīng)直至天亮。
年初一到初五,這幾天寺內(nèi)閑散一些。沒有香客和信眾來上香禮佛,他們也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凈清依舊是在那亭子中,敲敲木魚,而后便回房盤坐入心。
只是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他便不自禁的會拿出手里的佛珠撫摸,手指摸過每個珠子的紋路。
“施主,不知近來可好?”似乎是喃喃自語般。
一抬頭,只見窗外那抹粉色的身影正俏皮的站在院子中,看著他,雙眼笑著變成彎彎的月牙。
一直在喊“小師父……”
凈清的嘴角緩緩上揚。隨即站起身看著院子里的她皺了皺眉,不贊同的輕聲說道,
“外頭涼……”
可是那抹身影卻消散不見,凈清愣了下后,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你,定是怪我的吧……”
遠在千里的京城中,過年的氣氛十分的熱烈。穿著新衣裳,戴著新帽子手里拿著不同的零嘴的小童們野的到處跑。
身后的家長的聲音也不停的傳來,
“慢點……別摔著……”
“小兔崽子,叫你慢點,摔疼了沒?”
“還在吃?等會兒還有雞腿和好吃的,你那肚子還吃得下不?”
“冰糖葫蘆,我要冰糖葫蘆……”
“那里有小玩意,爹,我要買小玩意……”
吳文君看著街道上發(fā)生的種種,她莞爾一笑。
可是,往年她卻是每年年三十都會在家守歲??偸前静坏桨胨蓿屠У乃?。然后吳雷便輕手輕腳的將她抱到床上。而吳雷兩夫妻和周游一群人則依然守在祠堂中。
第二天,周游幾人一塊給吳雷他們拜了年后,便換成吳文君一一給幾個伯伯們請安,拜早年。
隨后得到幾個紅封后便腳下抹油的直奔寺廟而去。
他們一起聊天,一起吃她帶來的一些零嘴或者是偷偷在廚房拿的一些素的吃食。
凈清和吳文君二人便躲在他的廂房中,或者下起大雪時,在外面打雪仗。一開始那幾年,凈清也是個孩子,孩子心性大,二人玩的不亦樂乎。直到慢慢大了之后,就變成了她單方面的拿著雪球砸他……
而他要么就是側身躲過,要么就干脆不躲讓她玩鬧,隨后只是無所謂的抖抖衣服上的雪花。
后來,就變了一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人在一旁含笑點頭附和。
回過神后,她便嘴角帶著苦笑……
其實自從第一次她將家里的素食偷偷帶走后,往后的每年,娘都會特意吩咐廚房另外備幾個素菜,讓她“偷走”。
如今好了,娘也不用每年都特意開小廚,而他,再也吃不到特意為他準備年菜了……
年初二,天氣大晴。
暖暖的陽光灑下來,讓冷了那么久的身子都仿佛置身于海洋之中,溫暖而舒適。
吳文君抱著個小暖爐在手心里,愜意的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這種生活讓她不由的感嘆,真舒適……
直到年初六,宮門都不會打開,這也意味著,這幾天,她都可以不用去應付岳嵐楓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帶孩子的老媽子,終于有人接手帶孩子,能放幾天假了的那種感覺……
愉快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可是,無情的是,因為回到了京城,不過安靜了兩天,年初三開始,她便被吳夫人帶著去到各種府上應宴。
一開始,她也挺好奇的,古時候的那些茶會,花會是不是跟電視里演的那般。
可以趁機交上幾個好姐妹,沒事便互相走動,然后上演各種姐妹情。
可是,她真的想多了……
去到別人家,不僅要裝扮的很累,連一言一行都被要求的十分嚴格。
來的客人也都被安排了屬于自己的小“包廂”。而且,那些所謂的什么千金小姐,一個個的除了比賽琴棋書畫時,能看的出來她們的氣勁,一回到她們家長身邊,都立馬就不言茍笑的端坐在一旁。而后聽著大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款款而談。
要是沒有經(jīng)過身邊大人的同意,女孩子敢貿(mào)然多嘴,那是會被嚴厲呵斥的。
有些時候她真的很同情那些富家小姐,被訓練的跟機器人似的,沒有絲毫的自由,更別談什么女性的權利了!
跟著去了一次,她就不想再去了,實在是又無聊,又累!
比應付岳嵐楓還累!
這次又要應邀去什么太尉家。雖說都是武將的家屬,可是卻也有文官的家屬。自然不能太過于跳脫。
“娘,我真的不想去,坐在那笑又不能笑,說話又不能說話,而且,最主要的是,竟然連上茅房都不能!上次我差點就被尿給憋死了好嘛?這要傳出去,我還要不要臉了?”
吳文君嘟著嘴向已經(jīng)穿戴好的吳文君撒嬌道。
吳夫人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說話還是沒大沒小,這兒不比在原來那里,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既然咱們回了這兒,就得按照京城的規(guī)矩來……”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您自個兒去吧!”吳文君干脆耍起賴來。
“這么說,你是準備嫁給岳嵐楓那小子了?”吳夫人挑眉看向自家女兒。
“誰要嫁給他?”吳文君立馬反駁道。
“可是你這性子,在這京城,如果不跟其他女孩子一般,到處去結交,哪家好兒郎知曉你,肯娶你?”
“我們家現(xiàn)在不比以前,若是倒回十年前,在這,也只有他們塌破了坎兒來求娶你的份!可如今……時過境遷了啊……”
吳夫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虛白。吳文君心里也清楚,在這個時代,只有像權利屈服的份……
“娘,對不起,您不要傷感,君兒知曉您都是為了我,君兒不會再任性了。您等下君兒,君兒馬上就好!”說完,吳文君便立馬進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化著淡妝,穿著得體大方的吳文君便出來了。
“娘,我好了,走吧……”
“我保證,這次我不多喝水……”
這句話讓的吳夫人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剛出門便遇見出宮回來的吳雷。見母女二人裝扮成這樣,挑了挑眉道“你們這是又要去哪兒?”
“去年年底,劉太守家夫人便下了貼子邀請我們?nèi)ニ页圆?。?p> “劉云那家的?”
“是!”
“嗯,那夫人你們快去快回,小心些。”
“知道了……”
說完,吳雷便將妻女送上了馬車。
看著妻女的馬車骨碌碌的漸行漸遠,吳雷進了房間拿了樣東西,便又騎馬遠出。
不過片刻,岳嵐楓的馬車便出現(xiàn)在門口。
門房一瞧見便立馬機靈的上前。
“你家小姐呢?”
“回三皇子,我家小姐剛與夫人出門赴宴去了……”
“赴宴?哪家的宴?”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岳嵐楓略一思索過后,便揚揚嘴角。
“走,去劉太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