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奪命鐲二
李依翎那憤怒而因隱忍略帶些扭曲的臉在幾個呼吸間便回到了剛才的滿臉憂傷。
岳嵐楓心里也是一驚,聽到一開始的話時呼吸一滯,隨后暗自松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般的擺弄著手里的茶杯!
吳文君并不知道,剛才的轉(zhuǎn)折給了另外二人怎樣的一番心境。
三人十分平和的坐在那里賞花吃茶,臨走時,李依翎的那戀戀不舍,讓吳文君內(nèi)疚的心思越重,決定在自己能力以內(nèi),能對她溫和一些,便是一些!
岳嵐楓送吳文君出門時,看著她手上的那對翠綠的玉鐲子,似乎有些疑惑,但是卻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叮囑她盡量不要單獨與皇后等人相處。
吳文君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的回了家,剛好碰到正拿著藥往房間內(nèi)走去的劉長空,看到從外面回來的吳文君,慈愛的向她點了點頭。
吳文君看到他手上堆滿了的藥材,趕緊上前幫他拿過一部分。
這種事從小做到大,十分熟稔而自然。
只是剛放下手中的藥材時,卻發(fā)現(xiàn),原本翠綠的玉鐲子竟然有了一些斑駁的黑色,讓吳文君驚訝的叫了一聲。
“小君,怎么了?”劉長空聽到聲音后走了出來。
吳文君指著手上的玉鐲子道“這是三皇子府內(nèi)的側(cè)妃娘娘專門給我打造的玉鐲子,見她那么有心而熱情,我便收下了,只是剛才一直好好的,現(xiàn)在莫名的上面竟然出現(xiàn)了一些黑色的斑點,這……”吳文君有些疑惑,隨即想起了剛才幫劉伯伯拿了藥材,后面才這般變化的,不由得心內(nèi)一驚。
趕忙將玉鐲子取了下來,放到太陽底下查看……只見那些黑色的斑駁點都是附著在玉鐲子的表面,吳文君的心一沉,隨即轉(zhuǎn)身將鐲子給了劉長空。
劉長空拿起鐲子仔細(xì)看了看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拿起剛才的那堆草藥翻找起來??吹侥歉鶐е黠@痕跡的草藥時便臉色有些難看。
隨即又去翻找了醫(yī)術(shù),然后拿起了瓶瓶罐罐,差不多弄了有半個時辰后才起身。那臉色黑的比鍋底還黑??吹秸驹谝慌缘膮俏木?,竟然憤怒將那雙玉鐲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頓時一雙上好的玉鐲子便四分五裂。
這么多年來,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劉伯伯這般憤怒的時候,那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然后便一把拿起吳文君的右手把了一會兒脈,臉色這才好轉(zhuǎn)了一些。但是卻還是十分的難看……
“劉伯伯,怎么了?”吳文君看到他那十分反常的反應(yīng)后,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該不會自己猜對了?
“惡毒,簡直惡毒至極……”劉長空憋了好久,才憤怒的說出這句話。
“劉伯伯……”吳文君不知道該怎么詢問來坐實心里的猜測。
“你可知,這歹毒之人在這雙鐲子上附著了什么?”劉長空問道。
“毒藥……”吳文君脫口而出。
“不止如此……”劉長空搖了搖頭。
“不止?”吳文君臉色更加難堪了許多。
“這鐲子上附著的乃是既毒又惡的‘婦毒散’?!眲㈤L空眉頭緊皺。
“婦毒散?”吳文君重復(fù)著嘀咕了一遍。
“這‘婦毒散’顧名思義,便是只對女性有毒,且又不止有毒這般簡單。它粹取了十八種皆是極寒之毒,加上一種生長在烈火之中的毒草淬煉而成。它一般研制成粉末狀,但是也可溶于酒水中,只要將首飾或者衣物浸泡在里面三天以上,那這浸泡之物便攜帶著它的藥性,一旦女性沾染上,且時間超過半年,便無藥可醫(yī)……”
吳文君此刻內(nèi)心的怒火就像是火山爆發(fā)一般,就算是當(dāng)初岳嵐楓逼迫她們進(jìn)京,她都沒有這般的憤怒過。
“若是中了此毒,一旦開始發(fā)作,腹部便會如墜冰窖,而全身卻又似乎于置身于火中一般熾熱難熬。且血流不止,不過幾月,便會失血而亡……這藥太過于狠毒,已經(jīng)失傳,現(xiàn)在宮內(nèi)怎么竟然還會有這般毒物?”劉長空似乎是心有余悸一般的急切看著她。
“小君不知,許是得罪了那側(cè)妃娘娘或者……只是,小君謝過劉伯伯再次救命之恩,這事還請劉伯伯切莫要與父親母親說起,未免他們擔(dān)憂。這事小君心中已經(jīng)知曉,以后定會多加注意……”
簡直是天大的幸運,自從搬回京城后,爹爹的那幾個兄弟皆回了家中,只有劉長空因為舍不得他的藥庫而時常回來這里練練草藥和研究下新的藥理病癥。
今天幸虧他在,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小君,劉伯伯還是覺得你應(yīng)當(dāng)與大哥大嫂說明一二才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讓他們二人日后如何生活?”劉長空一臉擔(dān)憂道。
“小君明白,您放心,小君以后定當(dāng)慎之又慎,不會再輕易受人之物。還請劉伯伯替小君隱瞞今日這事……”吳文君一臉堅定的看著他。
劉長空靜默一會兒后,便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記得,以后每月逢初六,你便來找我,雖說你沾染不久,可也要時時觀察才是,切莫大意……”說完便進(jìn)了屋子。
吳文君看著用布包著的玉鐲子,那翠綠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但是吳文君還是強(qiáng)迫自己靜下心來,隨即回了房中。
傍晚時分,吳夫人剛回到家中,吳文君便將她拖到房中,指著布包上的手鐲撒嬌道“娘,我今日不小心將側(cè)妃娘娘送與我的鐲子摔了,要是哪日她問罪起來,那可如何是好?不然您勞累些,幫女兒找個手藝好的師傅,讓他幫女兒打造雙差不離的瞞天過海吧?”
“你啊你,都這么大了做事還冒冒失失的,再說了,碎便碎了,不過一個少卿的女兒,就算嫁了那三皇子,也不過一個側(cè)妃而已,怕這做甚?改日與她說句便是……”吳夫人并不在意的回道。
“可是,這手鐲的原石是皇后娘娘賞的,若是皇后娘娘追究起來,那就難辦了……”吳文君加了句。
“怎么又扯上皇后娘娘了?”吳夫人轉(zhuǎn)身疑惑的問道。
“哎呀娘,您就別問了,您去幫我找找吧,越快越好,去吧……”吳夫人剛回來就被女兒往外推,實在是有些不高興。
“真是越大越發(fā)任性,都怪你爹,把你寵的無法無天……”吳夫人出門時還能聽到她那憤然的聲音。
吳文君躲在房間偷偷笑了笑。而后便收起了笑臉。
看著眼前桌子上的碎片,在猶豫著要不要寫信給岳嵐楓,與他說明一二?
可是,一個畢竟是他親姨母,現(xiàn)在名義上的母后,一個又是他的妃子,說了,即使他會信,也無可奈何,畢竟,自己剛徹底與他斬斷了關(guān)系。
雖然演戲時不得不裝出那樣子,可是吳文君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依賴他了,一有什么事總會第一時間去想到他。這樣可不好……
最終還是將已經(jīng)提起的筆給放下了……
打開了梳妝鏡里的那個最里層的匣子,里面那根銀發(fā)簪依舊如新。
“這都一年了,恐怕,他早便忘記了自己了吧……”吳文君撫摸著那發(fā)簪的簪身,腦子里依舊是那一身白袍,時常一臉嚴(yán)肅,可是在她面前卻時常含笑,如春風(fēng)般溫暖的模樣。
不覺中,又到了記憶里最深刻的那一幕,她摔倒在地,而他冷漠的背對著她,一句男女有別,便將他們徹底扯了個一干二凈!
無論她過后怎么去哀求,他都不肯再見她一面,就連,她走時,都不見他的身影。
果然,出家人的心啊,最是無情,而淡泊……
等吳夫人回了家中時,身后便跟著個留著一把胡子,身上背著一個大箱子的家伙什時,吳文君這才從回憶里的悲傷中回過神來……
那個師傅有些小心翼翼的點頭問好。
“師傅你快來看看,你能不能做個與這一模一樣的?”吳文君將布包裹著的手鐲放到他的眼前。
那師傅正習(xí)慣性的要將碎裂的手鐲拿起來時,被吳文君眼疾手快的給拿開了,隨后從房間里拿出了一只用皮質(zhì)做的手套給了那師傅,那師傅驚疑的接過,卻不知道要怎么做。
吳文君拿過手套對著師傅示意的穿了一遍,那師傅便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帶著皮質(zhì)手套的師傅仔細(xì)端詳?shù)哪闷鹆四菙嗔岩还?jié)節(jié)的手鐲,撫了撫自己的胡須。
“這打磨的十分光滑細(xì)膩,老夫能是能,但是需要一些時日才行。且這原先材質(zhì)上好,需要找到這種材質(zhì)也比較難……”見那師傅一臉為難的表情。
吳文君想了想便說“需要多少時日,錢不是問題,半月,最多半月,若是你能做的那便麻煩你幫我做,半月后送來府內(nèi),若是不能,那我只好另請高人了……”
說完便靜靜的站立在一旁,那師傅想了想便拍了拍大腿,咬牙道“成,老夫接下了,半月后,送來府上小姐驗貨……”
吳文君將他送出大門后,便來到院子。
“娘,辛苦您了,女兒已經(jīng)喚了廚房給您做了愛吃的酒釀蛋,還有酥米果喲……”
吳夫人頓時繃著的臉便破了功,任由吳文君半拖半拽的拉進(jìn)了屋子。
留不長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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