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突出重圍
密林之中。
霧氣繚繞,鬼氣森森。霧氣散開,濃重而又粘稠,仿佛要化成實質(zhì)性的液體一樣,貼著人的肌膚,卻讓人不寒而栗。
黑衣男子冷著臉,一腳踢飛了一只鞭尾蝎,另一只卻沿著他的褲管往上爬,還有一只攀附在她的鞋子上,不肯放開。
“真是難纏!”女子皺著眉,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折射出冷厲。所幸她的腿上已經(jīng)積累了厚厚的一層泥漿,倒不至于被它們咬到。她也是盡力地甩開這群纏人的可怕生物,“像是發(fā)了狂一般?!?p> 數(shù)目越來越多,漸漸超出了他們的預(yù)估范圍。
刑烈蹙著眉頭,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睛閃過狠戾,他雙手微動,一股黑色的氣流順著手指凝聚在他的指尖。
只見那些鞭尾蝎就像是老鼠看見了貓一樣,紛紛從他的身上下落,可一旦收回氣流,那些異物又像是發(fā)了瘋一樣往上攀爬著。
刑烈用指尖甫一接近焦頭爛額的梵幽,那些鞭尾蝎便如喪家之犬一樣。
刑烈拉起梵幽的手猛地跑了起來,“快走!”
霧氣讓人的嗅覺也變得分外清明,身后少女幽幽的香氣也偷偷鉆進(jìn)了刑烈的鼻間。
霧越來越濃重,眼前的路越發(fā)地不分明了。
兩人拼命地甩著身后緊追不舍的蝎群。他們誰都知道這是一場生死的逃亡,如果贏了自然是皆大歡喜,可如果輸了的話……
梵幽一直跟在刑烈身后,突然一腳踏進(jìn)了一個特別深的泥坑里,一踉蹌,整個人就摔向了坑邊,膝蓋也磨破了皮。
在昏暗的密林之中,一切味道都顯得如此清晰,一絲絲的血氣也順著霧氣彌散開來。
“沒事吧?”刑烈急忙扶起梵幽,他回眸一看,所有鞭尾蝎黑色的甲殼此刻卻慢慢泛著詭異的紅色,它們的螯肢也舞得更加起勁,像是一曲催人性命的悼歌一樣,極其瘆人!
太一小分部。
姜垣特意為應(yīng)付特殊情況開創(chuàng)出的小分部,例如被瞞在鼓里的家長前來訓(xùn)話提人的專門場所。
大廳里窗明幾凈,整個屋子的家具都是簡約舒適風(fēng)格的,懶洋洋的,讓人忍不住就想放松緊惕。
照梵幽的說法就是,她爸爸喜歡的風(fēng)格。
姜垣像個狗腿子一樣,麻溜地跑著為梵爸爸端水遞茶。
“小垣啊,不用給我倒茶了,幽幽呢?她去哪兒了???”梵爸爸在沙發(fā)椅上有些坐立不安,焦急地問道。
“叔叔,是這么回事……前兩天,這兩天,我一個京都相識的老叔叔身體不太好,幽幽便說要去給他瞧瞧去……”姜垣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穿著襯衫黑褲,滿臉真誠地對梵爸爸解釋。
“可是……幽幽也總該和我打聲招呼吧?”梵爸爸看著姜垣真誠的模樣,信了三分,還是將信將疑地問。
“事發(fā)突然,這……幽幽也是為了救人??!叔叔,我聽說,這施針的時候最不能被人打擾,這……保不準(zhǔn)什么時候呢……畢竟這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所以啊,咱們還是過段時間再聯(lián)系幽幽吧……”姜垣卑躬屈膝,一臉的無辜與大義。
“這樣啊……”梵爸爸若有所思地想著。
姜垣陪著笑臉點點頭。
心里卻罵著:梵幽你個小兔崽子!還不回來?!不過……這都走了三四天了!怎么還不回來?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好不容易含著笑送走了梵爸爸,一回到屋子里面,他立馬沉下了臉,撥通手機的號碼:“小風(fēng),派人去之前的舊工廠去一趟,務(wù)必找到小神醫(yī)?!?p> 他掛斷了電話,打開了手機通訊錄,看著一個號碼靜靜出神。
……還真是別來無恙啊。
不過啊,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面了……
姜垣嘴角的冷意更甚,隱隱還透著幾分肅殺的味道。
密林之中。
“快走,”刑烈原本一張俊俏的臉皺起來,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兩條胳膊向前伸出顯得強健有力,卻也在微微顫抖,黑色的勁裝下的身體滿滿地含著爆發(fā)力,脖子上的青筋也寸寸暴起,“走啊!”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梵幽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眼里面閃過萬千情緒,卻也只是化作一聲嘆息,繼續(xù)回頭全力筑著防護(hù)罩。
這些鞭尾蝎實在是太邪門了!
一個一個更加不要命地往上沖!
連他的勁氣都不怕了……
刑烈暗自咬著牙心中思量著,這些鞭尾蝎數(shù)量實在過多,而且個個就跟發(fā)了狂一樣,倘若與其硬拼的話,只怕是等到體力耗盡,便會被它們分食掉的。燭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聯(lián)系,梵幽又是個女孩子,只有……
只有用那個方法了!
梵幽眼見著那群不要命的鞭尾蝎一次次用頭狠狠地撞擊著防護(hù)罩,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她瞇著眼睛努力運轉(zhuǎn)著大腦,仔細(xì)地回想著,到底是什么直接促使了蝎群的發(fā)狂呢?
第一次,是她悄悄摸摸的試探;
而第二次,便是她在泥坑里磕破了膝蓋!
那么,也就是說……
梵幽眼里猛地閃過一絲懾人的光亮!她才是源頭引子!
那刑烈……
她又看向刑烈,他的的防護(hù)罩前已經(jīng)聚集了太多的鞭尾蝎,密密麻麻,可他還是堅持著,即使他的力氣在一點一點耗盡,即使他會有被吞噬的可能。
他也沒有先行離開,反而叫自己先走,他自己卻死守在原地!
梵幽目光里充滿了疑惑,她前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她以前見到的無非就是那些慣會踩高踩低,貪生怕死的無恥之徒。每每她看著那些前一秒還趾高氣揚頤氣指使的人,下一秒就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聲淚俱下,只是希望她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這些人,只是為了生。
可是現(xiàn)在,有人只是為了死。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酸酸的。
前世,她以為世界就是黑白的,是冷酷,是無情,是生死兩茫茫。
今世啊,她有了爸爸和哥哥,她才發(fā)現(xiàn)世界原來也可以是彩色的,她也可以放肆地笑,可以傷心地哭,可以有小女兒的任性,可以隨心所欲地撒嬌,可以為了一個人一件事而不顧一切。
梵幽眼含著熱淚,微微笑著。
熱淚模糊中,她的眼里只有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
沒有別人,只有他。
她如黑藻一般的頭發(fā)披散開來,無風(fēng)自舞,身體卻在自己緩緩上升。她喚出了自己所有的靈力,在雙手之間被迫合成一團(tuán),不斷地融合凝煉。玉白的靈力本來清靈溫潤,此刻卻顯得有些暴躁,在她的掌心里橫沖直撞,她的嘴角突然悄悄地溢出一口血來,沿著她優(yōu)美的唇邊流下。
咽掉嘴里的血,她的目光里飽含著堅定與溫柔。
你以為,只有你敢死嗎。
我也敢啊。
刑烈本來聽到身后沒有了動靜,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待他轉(zhuǎn)眸時,他卻看到了立在半空之中的梵幽。
少女黑發(fā)如瀑,一身白衣被手掌間的鮮血染得血紅,雙手染血,卻笑得純真溫柔,大大的眼睛里含著淚仿佛盛著星光一樣璀璨,頰邊的梨渦一閃一閃,手掌里鮮血淋漓,手里握著一個熠熠發(fā)光的晶瑩的玉球。
“走吧。”少女笑著說。
“不……”刑烈冷著臉出聲,心里卻是一陣陣的慌亂,好像馬上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算我求你?!辫笥膿P起唇無奈地笑著,“好好活下去?!闭f完便一揮手,刑烈被她用靈力牢牢罩了起來。
“放我出去?!毙塘乙浑p眼睛瑰麗地出奇,咬牙切齒地在罩子里說著,雙手握拳狠狠砸在罩子上,“八年前,也是如此!你還要救我?guī)状?!?p> “……是你啊?!辫笥穆晕⑺妓髁艘幌?,看了看他的眉眼,果真是八年前森林里的那個搶箱子的那個男子,笑了笑,“那……下次換你救我……好不好?”
說完,臉色一凝重,無端帶著些許高潔,她把玉珠輕飄飄地甩入了蝎群,嘴里淡淡地說了一句:
“去死吧?!?p> 或者,我們一起死吧。
“不要!”
世界沉默了幾秒,卻從密林發(fā)出了巨大的足以照亮黑夜的光亮。
D國。
“主子,華夏西南部密林有異動?!币坏罊C械一般的冷聲在房間里響起,帶著無盡的恭敬。
“盯緊了……”黑金西裝男子目光閃過,琥珀色的眸子泛著深深的曖昧與無情,“記得,把魑魅……送去煉獄?!?p> “是?!焙谝履型肆顺鋈?。
黑金西裝男子把自己陷在沙發(fā)里,目光卻柔柔地纏著桌上的照片,好像是自己的情人一般繾綣情深。
D國的私人基地。
“哈哈哈哈,那股能量在八年后終于重出于世了!不管他是誰,”原本渾厚的男子聲音竟然變得尖細(xì),帶著些許刺耳與嘈雜,“都給我找到!”
“不惜一切代價……”
那人把指尖的鮮血滴入盛著綠色濃稠液體的瓶子里,滿臉迷醉,一陣尖利的笑聲又是響徹了整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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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朝啊
emmm 以后我決定每章多寫一些吧 愛你們??(???????)??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