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實在是寫不下了,我決定開本新的,名叫維界破越LORD線,內(nèi)容和虛渺煙華沒太多關系,具體章節(jié)會發(fā)布在本書的第四十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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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忙碌的人們絡繹不絕,洛汲呆呆地望著,眼神里充斥著憂悶失意。“唉,這無聊的世界,現(xiàn)在跟失業(yè)沒什么兩樣了。”近半年來,僅僅夠勉強維持生計的薪水早已不能滿足他的虛榮,說好聽點,是虛榮。他原本在一個小劇場里表演卡牌魔術,時間久了,就算手速再快觀眾也能看出端倪。洛汲也想過換換花樣,但只怪自己學藝不精,對其他魔術一竅不通。
一只耳邊嗡嗡飛過的蒼蠅打斷了他的思路。郁悶地垂下頭,不經(jīng)意中看到了腰帶里別的那副牌,嘆了口氣。
亮銀色的紋花腰帶與他這套紳士黃服裝很是不符,但卻是他這套有點兒禮服氣質(zhì)的表演服裝中唯一一個值錢的行頭。腰帶上有十三個專門別牌的銅扣,按規(guī)定標著 XIII 扣子不能別牌,它下面的幾行金字是洛汲大師傅的名字,起得屬實有點兒長了,細長的名字大多沒有短粗的令人印象深刻。
“要是我高中沒有輟學,正經(jīng)地念書而不是跟那老頭到處“巡演”,我現(xiàn)在會混地很好!”解鈴還須系鈴人,徒弟要是靠手藝吃飯成了問題,依著洛汲的說法,這事兒七成要怪師傅,三成賴徒弟,另外的百分之一百四還得平均分配給天、地、人、和,正所謂凡事能出岔錯就一定能出岔錯。
大師傅的住處在舊城區(qū),一棟陰深古舊的老別墅。洛汲打的去的,這一趟的路費可以讓他明早兒沒有泡面吃了,心想:“這老頭要是不肯幫我,非在他家蹭幾頓,不然路費就白搭了。”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短小精悍的人,讓他手握方向盤的同時還要踩油門,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司機稍有些謝頂,一副飽經(jīng)滄桑的模樣,余光透過歪戴著的眼鏡,像條耗子似的來回尋摸,斜瞄了洛汲一會兒,說:“唉,朋友,你這套“司機黃”不錯??!”
“我能理解你這是在自嘲嗎?”洛汲微咪一下雙眼,轉(zhuǎn)過了頭。
“你這樣就不可愛了,哥們兒,來根?!彼緳C袖子一抖,甩出了一根煙。
“抱歉,我對海綿過敏。”
“哦,還能有這事兒,我算是長見識了?!彼緳C嘴角向外咧了咧,兩指銜著香煙,在衣服上劃了一下,猛吸了幾口:“你去那棟古宅子干啥,我在老城區(qū)開車也將近四年了,從沒見過有人要去那,而且那晚上…好像都沒開過燈!”
“沒什么事,這不快到教師節(jié)了嗎,我過去看看我?guī)煾怠!?p> “哦……”
濃濃的煙霧籠罩下,司機應該沒注意到洛汲眼角里的淡淡憂傷。
車門一甩,走上一條荒涼的小徑?!皬哪翘斓浆F(xiàn)在,五年了?!甭寮承南?。五年相隔,恍惚昨日,一切都沒有變。道邊的野芳無比幽香,與那天一樣,好似未曾凋零過,零零散散地列在荒墳前,墓碑上爬滿了青苔,與天然的石頭沒什么兩樣,鋪道用的石板大多已經(jīng)殘破,縫隙中的野草在不斷地掙扎著。
不遠處,一棟古舊的巴洛克式二層洋房稍顯含蓄地矗立著,簡易的風格中不知為何反而流露出一種偏執(zhí)。
洛汲嘆了口氣,側(cè)身穿過半掩著的庭院門,里面的梧桐樹隨風沙沙作響,貌似并不歡迎來客。他不經(jīng)意中瞥見了樹椏上的一只烏鴉,這個五年前可絕對沒有。
他又嘆了口氣,走上石臺階。
石臺階就地取材,是用墓碑和十字架做的,上面的人名還依稀可辨。
正準備敲門,“呼啦”一下門自動向外推開,大師傅在陰暗的回廊里反復踱著步,沒好氣地兒說:“求別人辦點兒事——空著兩手就來了,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
“唉,我現(xiàn)在都什么條件了,再說你眼光那么高,送一般的東西怕你看不上?!?p> 洛汲徑直走到前廳,身后厚重的暗金雕花實木門“呼啦”一下自動關上,輕輕拂起了地面上淡淡的埃塵。
前廳不算大,卻顯得十分空曠冷清。燭臺上沒有蠟燭,卻燃得很旺,地面上的瓷磚反著光,僅鐫刻到了洛汲那隨燭光搖曳跳動的背影。光影交錯的場面都映在前廳中央的水晶球上,散發(fā)著徐徐的寒意。
大師傅指了指這個水晶球說:“通過它,我早就覺察到了你的行蹤?!?p> 洛汲不耐煩地說:“你可拉倒吧,那水晶球我都盯三年了,就是個大玻璃球,你還天天把它當魔鏡來使喚。”
“這些事兒教你怕你學不會,還說我騙你?!贝髱煾涤挠牡匦σ幌?,說:“魔鏡什么的,我倒是有一面?!彼麖膽牙锩鲆还喷R,遞給了洛汲。
洛汲摩挲了古鏡一陣,它應當是青銅做的,看起來有些年份了,不過保存得非常好,邊緣有著精美的雕花,而且毫無磨損的痕跡。
“不用看了。”大師傅說:“是贗品,不過也能當鏡子照?!?p> “那有什么用!”洛汲氣憤地說:“我還以為是古董呢,還能換兩個錢?!?p> “這你就不懂了。”大師傅晃了晃食指,說:“不能光看表面,魔鏡的力量在于鏡像?!?p> 古鏡外面的鏡蓋是暗銅色,那蓋子像焊在上面似的,洛汲用盡力氣也沒有把它打開。
大師傅斜瞄了一眼,霎時間“嗡”地一聲,洛汲雙眼一片空白,神智被一種奇異的感覺緊緊禁錮,像是來自心靈的威懾,又似直面腦海而來的轟鳴,一陣陣無力的軟弱感從心底涌上來。
“這……怎么會這樣……”洛汲挪動這嘴唇,但卻無論怎樣也發(fā)不出聲。朦朧間仿佛聽見大師傅沙啞又綿長的聲音:“把這個鏡子帶著,再打開身邊的箱子,剩下的百分之一百四就看你自己了?!辈?p> 而后一片天混地暗,不復見光,所有的一切都沉淪了。
“啊…我的頭……”洛汲扶著頭,勉強地爬起來,之前的景象如同夢境一般虛幻飄渺。
“嘿!你沒事兒吧?”這聲音…洛汲定睛一看,哦,原來是那個短小精悍的司機。
那司機說:“方才我在這抽煙,一回頭竟然瞄到你了,這是怎么回事?”
“你還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先不說這個,你看到一個大箱子了嗎?”
“你背后靠著的不就是嗎?!?p> 那是一個樸素的箱子,全身黑漆漆的,一點兒多余的裝飾都沒有,可謂是返璞歸真。這箱子僅有一個優(yōu)點,那便是結(jié)實,結(jié)實到連塊鎖都不需要。洛汲用力扳了扳,沒打開,那箱子關得相當緊。
“得找個撬棍?!彼緳C那原本就很歪的嘴角咧得更歪了:“幸好我有所準備?!闭f著司機從后備箱里甩出一把撬棍。
“請等一下!”洛汲見勢不妙,連忙阻止他??伤緳C雖身材短小,其貌不揚,但人不可貌相,只見司機稍稍下蹲,略一蓄力,回首一個后空翻,用鞋跟鉤住洛汲下顎“嗖”的就向下一扣,這可是欲置他與死地??陕寮骋矚v練多年,雖體術上不算精通,但卻能短暫地預知未來,早已料此,將計就計,左手腕飛快甩出一枚卡牌,接力于半空中轉(zhuǎn)向,同時令地面上預留的兩枚卡牌向上穿刺?!斑羞小眱擅犊ㄅ品匆r著慘白的月光,如同兩道流星反向劃破天際。“嘩啦啦”一群烏鴉飛起四散,伴著夜色逃向遠方,隨著洛汲一同落地的只有幾只被斬斷的烏鴉。
“讓他逃了,可惡,居然和烏鴉有關,這……”洛汲喃喃道,拖著箱子拿起撬棍,驅(qū)動那輛司機遺留下的出租車,朝自己暫住的公寓樓進發(fā)。
洛汲連拖再拽終于把箱子弄到了家,但總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不斷地縈繞回旋著,忽然有什么恍惚間一閃而過,他略顯驚恐,當機立斷,不由分說,直接撬開箱子。
但這終究有他始料不及的,他步步后退,但這一切都晚了。陣陣鬼嘯聲,似呼又似笑,伴隨著,風氣云涌,塵霧繚繞,暈噩之間,不復喧囂,似一切降被吞噬,直至萬籟俱寂……
“哐”!一聲悶響,箱子蓋自動蓋上,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
風,翻卷著;絮,飄舞著。晨歆下澈,朝陽明媚,浮云隱退,一片祥和。
一位穿著考究的年輕紳士,手持一根完全起裝飾作用的金屬拐杖,在樹蔭下不緊不慢地踱著。高俊的身材略顯得有點消瘦,面容狡黠卻又神色穩(wěn)重,灰褐色的短發(fā)不長,還微微彎出個卷。他身旁有一壯漢,生得人高馬大,膚色黝黑,貌似敦厚的模樣,天生就一頭非洲人似的厚重頭發(fā),一臉嚴肅,趾高氣昂地走著。
“鎖匠?!奔澥繂柕溃骸澳阌邪盐沾蜷_門鎖嗎?”
“那還不簡單!”壯漢大笑,激動地直用手在半空中比劃,說:“您可別小瞧我,就這一片兒,嗯…還有那一片兒,什么開鎖換鎖,快遞代購,那可都歸我管!”
紳士笑了笑,卻又搖了搖頭,說:“我的那位朋友與正常人不太一樣,用的門鎖可是拿保險柜里的密碼鎖改裝的。
“咦…這事兒……”鎖匠陷入了沉思,“哦!對了,五年前,有這么一回事,一個古怪的人讓我給門安一個密碼鎖?!?p> “嗯,那一定就是洛汲了!”紳士興奮地說:“你還記得密碼嗎?”
“我想一想…”
齒輪慢慢地轉(zhuǎn)動,三下,三下,三下……時間凝固了,空氣戰(zhàn)栗著,隨著撥動旋鈕的節(jié)奏而顫抖,九下,八下,零!七,五,咔!門開了!
里面縈繞著一種霧白色的恐怖,像灰塵一樣,在朦朧的光線里游蕩……咔!箱子……也開了,不久,又“哐”地一聲重新閉合,輪回一圈,還是原點,卻帶走了真相。
劇場老板在他的搖椅上坐得很不自在,不停地搓著雙手,神態(tài)低迷,灰白的頭發(fā)直朝純白的方向努力。有一年輕記者在其旁,手持筆錄,說:“老先生,您確定您那作報幕員的侄子失蹤了?”
“是啊,都能有三天了?!眲隼习鍑@了口氣,說:“先是半個月前我劇場里的魔術師失蹤,我侄子私下里跟他交好,嚷嚷著要去找他,幾天后我就聯(lián)系不上我侄子了?!?p> “您報警后,警方?jīng)]有干預這件事嗎?”記者問道。
“他們盡力找了。”劇場老板頓了頓,說:“但他們發(fā)現(xiàn)魔術師所住的公寓樓……根本就不存在!”
“這……這么樣嗎!”記者流露出驚訝的臉色,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幾天后,記者找到了洛汲所住的公寓樓,但這棟樓并不是當初的那棟,只不過是有點兒相似而已。
門自從開打后就一直未關上,只是虛掩著,中間小小的縫隙連接著兩個迥然不同的世界,外面冗沉昏暗,里面卻似蒙了一層紗,恬靜卻陰森。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只見一個大箱子久違地笑著,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內(nèi),意料之中。其實他本不必來這,劇場老板在臨別時說過:“不必去找了,一是你找不到,二是我不會付你一分錢?!蓖崎T前記者想了又想,還是希望這能提供一些線索。
是機緣巧合,還是僅僅單方面的主觀臆斷,這都不重要了,因為結(jié)果——都一樣。
箱子這次沒有閉合,像永不凋零的花,一直綻放下去。
紛繁依舊,沒人會記得什么,或許劇場老板會,但他正盡力忘掉。
如同那些世界末日的預言,只給歷史刻下一個小小的畫痕。
命中注定的往往不是巧合。
難道,這樣就開始了?
DQD洛洺
前傳與劇情聯(lián)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