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近五旬的老頭老太,大半夜鬧離婚?說出去真是逗人笑!
二樓的房間門大大敞開,屋內(nèi)的燈光斜灑進樓道,在漆黑的夜里很是醒目。
就在莫玉環(huán)探頭邁腳,打算要進去時,一個白色小藥瓶以人類不能反應的速度奪門而出,在空中劃出道弧線,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腦門兒。
“啪!”
“??!”她悶哼出一聲,抬手按住鼓包的位置,躲在門框外,忍痛伸出脖子,打算先觀察下屋內(nèi)的戰(zhàn)況再說。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房間里一片狼藉,衣服藥瓶扔的滿地都是,這是要拆家的節(jié)奏??!
在節(jié)能燈的照耀下,莫棟梁背膀上的抓痕觸目驚心,從說話的語氣里可以聽出,他在盡量克制情緒,“你半夜發(fā)啥瘋!我都說了,我跟那苗大姐啥都沒有,別老是聽你們車間的人搬弄是非!”
“搬弄是非?!誰叫你屁股不干凈的!上次也是,非要我捉奸在床你才承認是不是?!”
和他比起來,郝梅就要激動的多,像一只豎起尖刺的刺猬,全身上下都在向外表達著四個字:莫!挨!老!子!
“啥子捉奸?你這個婆娘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我和人苗大姐正常說兩句話,咋個事情到你嘴里就變得那么齷齪?”
“喲,一口一個苗大姐,叫的夠親哈!想不齷齪,那你就別干那些惡心人的事!”
“隨你怎么想!”
吵到后面,莫棟梁受不了對方的咄咄逼人,索性破罐破摔,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埋頭不語。
……
不是吧?這么勁爆!
不太相信一向軟弱的父親會做出婚內(nèi)出軌這種事,為了維護世界和平,莫玉環(huán)做出抉擇,打算直擊現(xiàn)場,做個和平使者,平息這場家庭鬧?。?p> 不然,以母親的強硬個性,肯定得屈打成招!
“怎么了怎么了?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她大搖大擺地出場,學著調(diào)解欄目里的特派和事佬,走到雙方中間,苦口婆心道:
“這夫妻,就要和和睦睦,相互尊重,相互包容,再看看你們,像什么樣子?街坊鄰居聽到了,影響多不好!”
見夫妻雙方都沒有啃聲,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郝梅,擺譜道:
“尤其是你,郝梅同志!都說過多少遍了,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要有素質(zhì),請你不要總是吆五喝六的,要清楚,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使用暴力恐嚇,是不會得到最終的勝利的!”
郝梅同志顯然沒有被感化,一個箭步上前,給她來了個媽媽組合拳,“你個死丫頭,一來就向著你爸!要死??!還嫌我不夠煩是不是!”
這讓未婚小女生如何招架的???莫玉環(huán)毫無還手之力,一雙手左右開弓,護住身體,節(jié)節(jié)后退,只能在嘴上說些無用警告:
“哎!哎!郝梅同志,請你注意你的言行,你這樣毆打中間人是不對的!”
“臭丫頭翅膀硬了是吧?敢教訓你老娘了,看我不扒你一層皮!”郝梅彎腰取下拖鞋,做勢要把她的屁股打到開花,以鞏固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
“咦呀!老爸救我!”看到拖鞋莫玉環(huán)的屁股就泛疼,大叫著躲到爸爸身后,滿腹委屈道:
“我好心來勸架,你還打我!”
“我看你是存心搗亂!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郝梅揮起手中的拖鞋,欲直接往她頭頂砸去。
情況危急,嚇得女生緊閉雙眼,依靠在父親身后,雙腿打顫顫,提前發(fā)出一聲慘叫:
“啊!”
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莫棟梁難得爺們兒了一回,一把扼住郝梅的手腕,無情地奪下她手上的拖鞋,甩到一邊。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反倒把郝梅給鎮(zhèn)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個沉寂大半輩子的男人,結(jié)巴道:
“你,你想干嘛?”
“夠了夠了!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過去的四十七年里,莫棟梁從未像今天這樣男人,挺起胸膛,直面家中的母老虎,奮勇反抗!
在莫玉環(huán)眼中,父親的表現(xiàn)簡直A炸了!不禁試想,要是他早這樣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在學生時期挨那么多打。
說到這,還有個好玩的小故事……
在她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一次期中考過后,英語老師坐在講臺上,挨個叫名字發(fā)考卷,領卷子的同學,順便還要聽老師BB幾句。
這當中,低分卷子往往都會放在最后發(fā),為的就是在剩下的時間里,重點批評差生!莫玉環(huán)不才,英語其差的她也在差生大軍中,并以三十八的低分占領了重要席位!
老師恨鐵不成鋼,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大聲尋求答案道:
“莫玉環(huán),你腦子里到底裝的什么東西?每次都考成這樣!下學期還不見起色的話,就回家叫家長帶你去做個智力檢查!”
在班上同學哄堂大笑時,她揚起小臉,兩手背在身后,像在宣布什么光榮的事情,底氣十足道:
“老師,這就不能怪我了!我爸說,我媽老愛打我后腦勺,所以我成績差,是正常的!”
聽了這個奇怪的回答,老師皺額搖頭,擺手打發(fā)她下去,心中不解,這都是什么奇葩父母?
如今想來,那一刻,可能是她這小半輩子,最自信,最有底氣的一次……
咳!回到正題。
在母女兩都以為,莫棟梁要拾起家中男主人的雄風時,他又重回以往的慫包狀態(tài),哭喪著臉,舉手抱頭,手指在油成條的頭發(fā)中來回摩挲,懊惱無比,“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才肯信!”
哎~
這下,郝梅更加變本加厲,對他惡語相向,“呸!你都敢對我上手了,還讓我相信你??你個糟老頭子,鬼才信你!”
得!矛盾又再次被帶了出來。
在二人的反復爭執(zhí)中,莫玉環(huán)聽了個零零總總,拼湊出了一個,還算還原的前情提要……
事情起因,得從傍晚的六點零二分說起,郝梅打過下班卡,和同事王大姐同路走出廠門,等紅綠燈時,王大姐忽地大叫:
“哎?對面那個,不是你家老公嗎?”
“不會吧?他說今晚上要加班的?!焙旅芬暳Σ惶茫矝]細看,心里對老公加班的說辭深信不疑。
“嘿!你還不信,等走近點你再看,絕對是他!”
莫棟梁工作的廠和她們在一個園區(qū),基本上天天都能見到,王大姐自信不可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