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頭發(fā)短到幾乎沒有的板寸男,貼身白色背心搭配寬松吊襠褲,看上去十分違和。
他搖頭晃腦的說話樣子痞氣十足,令人反感。
留意到男人手臂上的佩奇紋身,莫玉環(huán)不經(jīng)意地往一旁挪了挪,心存戒備,“謝,謝謝?!?p> 轉身離開時,第六感告訴她,背后有幾雙眼睛在上下打量自己。不由得背后發(fā)涼,加快腳步,迅速拐進前面必經(jīng)的昏暗巷子中。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巷子里的環(huán)境也好不了多少。
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巷道狹窄潮濕,深不見底。
巷子中唯一的照明物件,就是綁在電線桿上的鎢絲燈泡。一只飛蛾掛在燈罩與電桿之間的蛛網(wǎng)上,撲騰著翅膀,如甕中之鱉,在劫難逃。
走在上面,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否則隨時有踩到青苔滑倒的危險。
莫玉環(huán)小步探進巷子,心中莫名慌得厲害,總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蹤。
“誰!”大喝一聲,轉頭卻什么也沒看到。
她松懈下來,把所有沒緣由的害怕心慌全部歸根于杞人憂天,自己沒財沒色的,誰瞎了眼會來劫?
眼看就快要走到巷子口,結果一個不留神,腳底打滑,身體向后倒去,兩腳朝天,在“哎呀”聲中,屁股率先和石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嘶——”疼得她像個行動遲緩的老奶奶,在地上齜牙咧嘴,倒抽一口涼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
“小妹妹怎么摔倒了,要不要哥哥扶你起來?”
巷子深處,漸漸顯現(xiàn)出一個男人身形。
莫玉環(huán)警覺回頭,一眼認出這是在燒烤攤上給自己說路的板寸男!這樣看來,剛才的擔憂并不是無中生有。
男人表情猥瑣,眼睛宛如一匹餓狼,在黑暗中發(fā)出瘆人的幽光,“這么晚一個人去網(wǎng)吧不安全的,要不要我陪你去呀?”
“不用!”
沒必要和這種社會渣子廢話,她面若冰霜,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語氣拒絕道。
“妹妹,別這么絕情嘛~我是好意,你看你穿的這么少……”男人的語氣慢慢變小,眼神在她的裙子上游離,魂不守舍地伸出手,“來,我扶你起來……”
“滾開!”看透對方骯臟的內里,莫玉環(huán)一把打開他的手,忍痛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著她行動遲緩地走向巷口,男人沒有發(fā)怒,也沒有阻止,而是站在原地,陰笑著望向女生的背影,等待好戲上演。
在莫玉環(huán)抵達巷子口,將要邁進寬敞的街道時,不想被三個混混擋住去路。
他們的平均個子不高,最高的那個,撐死了一米七。打扮花哨浮夸,站在當中的歪嘴刀疤臉,一看就是社會人。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莫玉環(huán)膽怯地吞了口唾沫,“你們想干嘛?”
“也沒什么......”刀疤臉自然地順過她的挎包,“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他旁邊的黃毛色瞇瞇地搓著雙手,急切插嘴:
“陽哥,這妞不錯,不如……”
“嘖!就你猴急!把人家都美女嚇到啦!”刀疤臉假意出面喝止,伸出手,想要抬起女生的下巴,好好觀賞一番。
好在莫玉環(huán)即時做出反應,別過臉,成功躲開咸豬手的觸碰。
敵眾我寡,硬碰硬是肯定沒有勝算的,她眼咕嚕一轉,改變策略,“各位大哥讓讓路,我還要去網(wǎng)吧找我男朋友,去晚了他會著急的!”
刀疤臉忌憚道:“你男朋友在哪個網(wǎng)吧?”
她答:“對街那個。”
在刀疤臉猶豫之際,身后的板寸男無情揭穿道:
“放屁!你男朋友在那,你特么還用得著問路?!”
“嘿嘿,沒男朋友就和哥兒幾個去樂呵樂呵!”刀疤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猥瑣到極點,大手一揮,發(fā)號施令道:
“黃毛,發(fā)糕,上!”
像久困在鐵籠中的野獸終得解放,等不及要釋放體內的獸性。他們活動起手腕,滿臉淫笑的一步步向女生逼近。
“你……你們再過來我就喊人了!”莫玉環(huán)節(jié)節(jié)后退,強裝出鎮(zhèn)定,說著些并沒有什么實質性作用的威懾言論。
黃毛和發(fā)糕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一個帶有挑釁的笑,“哼~你叫啊!大半夜的,叫破天也不會有人理你!”
“就你廢話多!直接扛回去,咦嘿嘿嘿……”黃毛兩手在空中做出抓揉動作,說著和他本人一樣下流粗鄙的話。
被逼到退無可退,莫玉環(huán)咬著下嘴唇,害怕到拼命搖頭,大聲呼救道:
“救命啊??!救命?。【取?p> “砰!”
一聲悶響過后,她只感覺后腦勺有股鉆心的疼,隨之兩眼一抹黑,當場失去意識。
“哐當!”
腕粗的木棍從板寸男的手里滑落,他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生,嚇出哭腔,“陽哥,她,她不會死了吧?!”
刀疤臉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誰他媽讓你下手這么重的!”
“我……我怕她真把人喊來了,陽哥,你得救我??!陽哥!”
怕惹上人命官司,年僅19歲的板寸男直接哭出了聲。
見過大世面的刀疤臉要沉著許多,屈膝探了探女生的鼻息,一腳蹬在了黃毛屁股上,“人沒死,抬走!”
就在他們合力轉移莫玉環(huán)的期間,頭頂?shù)臒艄夂鋈婚W了兩下,反復幾次后,燈泡徹底黑了下去。
剎那間,天地間只剩下一片黑暗。
“哥……怎么回事兒啊?”
做賊心虛,板寸男聲音抖動的厲害。
“你丫膽子這么小還敢出來混!停個電而已,等著!”刀疤臉不以為奇,上下摸索著手機。
“呼——”
乍然,狂風大作,沙石漫天。
周圍房屋上的鐵皮被風刮得“咔咔”作響,風穿過巷子,發(fā)出類似于鬼叫的“嗚嗚”聲,讓人毛骨悚然。
板寸男雙腿呈內八字,心理防線崩塌,認慫道:
“嗚……陽哥,我怕!”
“怕你個頭!都使點勁,回去有你們舒服的,還不快走!”
這時,不知從哪飄來了一個似遠非近的淡漠男音。
“走?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