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罰唱歌
這天下了班,剛好兩個孩子都沒在家,李建華拿定了主意,既然早晚的都開口,不如一次都要出來,
“你看我這一陣子表現(xiàn)還可以吧?”
雖然下了決心,但是李建華還是有點(diǎn)心虛,本來是想直接要錢的,一張口還是變了味。
高敏芝正在給軍軍做新棉衣,連頭都沒抬,
“還行吧!”
說完,又覺得有點(diǎn)怪,李建華這是要做什么?
停下手里的活高敏芝看著李建華一張討好的臉,
“有什么事,說吧!”
“我保證家里以后都聽你的,那......保證金......是不是能還給我?”
終于說出來,李建華如釋重負(fù)。
“保證金?”
自己從娘家跑回來,高敏芝覺得面上無光,這一陣很少出門,心性收斂了不少,日子倒也過得自在,兩口子誰都不提,她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那錢被她大哥高敏輝輸?shù)袅耍X她連摸都沒摸到,具體是多少都不清楚。
“你要錢做什么?”
這些事高敏芝決定還是不說,讓李建華知道這些只會讓他低看自己娘家,那她以后也就真沒什么倚仗了。
媳婦兒沒有生氣,李建華又松了一口氣,
“那些錢是我跟同事借的,我得還給人家呀!”
“什么,借的?”
高敏芝的語調(diào)一下子高出了八個度,
李建華后知后覺還有沒有品出味兒來,
“咱家都是你管錢,你不在家,我不找人借哪里能拿出那么多錢?”
高敏芝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把手里活兒甩在床上,臉色也黑了下來,
“你借了多少?”
“三......三百,都給大哥了?!?p> 李建華看出媳婦兒不對勁了,說話聲音都有些抖了。
“三百?”
高敏芝身子一晃,失去重心,差點(diǎn)坐到地上,李建華趕緊扶了一把,讓高敏芝坐在了床上。
高敏芝就那么坐在床上,不說話,也不看李建華,兩只眼睛紅紅的含著淚,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樣。
李建華叫她,她也不應(yīng)。
李建華也傻了,高敏芝這樣看著就跟中了邪一樣,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
日頭已經(jīng)偏西了,屋里光線暗了下來,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氣氛太壓抑了,李建華都覺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氣了,他現(xiàn)在好想跑到院里去透透氣,但是他不敢動,高敏芝就這么坐著,太不對勁了......
天都快黑了,兩個孩子怎么還不回來,現(xiàn)在李建華一點(diǎn)都不覺得軍軍鬧騰了,不管是誰,現(xiàn)在只要能讓高敏芝有反應(yīng)就行。
李建華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話里有什么不妥,就算高敏芝不愿意把錢給他,也肯定是罵他一頓或者是跟他吵上一架,這么一動不動的坐著,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共也就幾分鐘的功夫,李建華卻感覺好像過了幾個鐘頭那么久。
高敏芝終于動了,她站了起來,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上了鎖的柜門,從里面拿出一個手帕卷扔到了李建華跟前,看都沒看李建華一眼,自己趴在被卷上哭了起來。
李建華知道那里面肯定是錢,但是那一卷錢現(xiàn)在就跟個炸彈似的,李建華不敢碰,更不敢打開看......
高敏芝沒有大聲哭,趴在那兒身體一抽一抽的小聲抽噎著,李建華心里更覺得憋悶了,他現(xiàn)在寧愿高敏芝站起來罵他一頓,打他一頓,哪怕在他臉上再抓幾道都行!
三百塊啊,高敏芝心都碎了,她攢了好幾年也不過才攢了三百來塊錢,這一下全都沒了,在村里李建華是借不到這么多錢的,那些錢不用說高敏芝都知道是在單位借的,不還是不行的,拖時間長了都不好,萬一被人家反應(yīng)到領(lǐng)導(dǎo)耳朵里,對李建華的工作肯定會有影響。
這些高敏芝都想的很清楚,李建華借來的錢都被大哥輸?shù)袅?,這事兒她還想瞞著,就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里吞,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當(dāng)初太聽大哥兩口子的話。
如果換成是別人,高敏芝就是告到法院也要把錢找回來,可那人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大哥,她如果真把自己大哥告上法庭,那不光以后自己回不了娘家,就連她娘以后的日子也都別想好好過了......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到了第二天溫度又降了幾度,從屋里一露頭,冷颼颼的寒風(fēng)直往脖子里鉆,街上路中間的雪被行人和路過的自行車碾化了,今天早上再一凍住,就成了個冰面,走上去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個大跟頭。
這樣的天氣人們都縮在家里不出門,就連孩子們也都不往外跑了。
這一段時間家里伙食好,蛋肉都沒斷過,兩個小家伙臉上看起來都有些肉了,個子似乎也長高了一些。
吃了飯,蘇玉蘭這讓倆人坐在桌子邊上,拿出自己的本子“寫作業(yè)”,“作業(yè)”是蘇玉蘭給布置的,強(qiáng)強(qiáng)的作業(yè)是從1寫到10寫一頁,濤濤才剛學(xué)到3,123寫半頁。
小強(qiáng)強(qiáng)到底大了兩歲,蘇玉蘭教的這些學(xué)的都挺快,寫的也有模有樣的,沒用幾分鐘,一頁紙就寫滿了,再看小濤濤的,一共才寫了不到一行,蘇玉蘭一看他,他馬上就拿起筆坐好,等蘇玉蘭一轉(zhuǎn)頭,他馬上就把頭往強(qiáng)強(qiáng)那邊靠過去,倆人悄悄得說話。
濤濤才四歲,又是個好動的,要想讓他在沒人監(jiān)督的情況下安安靜靜的坐著寫作業(yè)實(shí)在是太難了,教濤濤本來就是順帶的,蘇玉蘭也不打算強(qiáng)求,
“濤濤,不想寫字,那就要罰唱歌,你是選寫字,還是唱歌?”
小濤濤正發(fā)愁這半頁紙?jiān)趺磳懩兀宦牭竭€可以這樣,馬上就歡快的表示要唱歌。
蘇玉蘭和李曉梅手頭上都正干著活呢,也被小濤濤給打斷了,他要唱歌,大家都必須停下給他當(dāng)觀眾,把小桌上的本子往邊上一推,小濤濤就爬上了桌子,
“我要開始唱了,你們都不許說話!”
李曉梅看著濤濤這樣忍不住笑出了聲,被濤濤瞪了一樣,
“也不許笑!都坐好,手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