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遺跡

　　——地球——地球表面——西部大陸——太陽日——

　　茵沫不知道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總之不是俠城。因為這里與俠城很不同，幾乎沒有一個人類居住，但是能明顯的察覺出人類曾在此處定居過。

　　經過了一個太陽日的巡查，茵沫能判斷出這是一塊很大的陸地，而她剛好降落在了河邊上。

　　她向里延伸走了一個太陽日后，就猶豫不前了，因為走了這么遠，除了一片遺跡以外，沒有其他什么。于是她決定沿原路返回，看看從哪些殘骸里能發(fā)現些什么。

　　到達遺跡時，天明亮了起來，她也幾乎抵達了最開始的岸邊，因為人類居住總要離不開水源的，這和白霧星人一樣。

　　這片遺跡的面積很大，而且有圍墻包圍，有像俠城一樣的正門入口。按群居生活的人類來看，里面曾居住過幾十戶群體。盡管已經沒有人蹤跡，但是房屋保存也幾乎完好，只是屋內的內置物略顯簡單。

　　整個遺跡里的綠植并不多，只有星靈的幾株高大樹木，樹干頂處有幾片極大的葉子，從內向外炸開，中心還有幾顆腦袋這么大的灰褐色果實，搖搖欲墜。

　　茵沫走進了一個石屋，里面的面積不大，但在房間一角有一個地下密室。而在別的房屋發(fā)現，大多數也都有類似的地下密室。密室里的溫度略低，也很干燥。這家人的密室里還存放著一些金銀財寶。每一個石屋也有開口可以通往屋頂，屋頂除了一些草皮以外，幾乎沒有什么。

　　格易同茵沫講過，人類和白霧星人相同，都是通過交換獲得自己想要的物質，只不過人類是通過一種等價物，而白霧星人則是自由貿易，只要雙方滿意，便可交換。

　　對于他所說的等價物，格易拿出了太多太多東西展示給茵沫看，其中茵沫記憶最深的，大概就是每間密室放置的此類吸睛的金銀。

　　但在當時與大同生活時，她并沒有見大頭擁有過。

　　茵沫當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是知道這些可以從人類那里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帶上了一些。之后又翻了翻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一間一間翻過后并沒有獲得什么對她來說有價值的東西。茵沫直接奔向了遠處的標志性建筑——一個龐大的長方體建筑。

　　這個建筑的外觀很是氣派，是茵沫從來沒有見過的。它被一些樓梯狀盤旋包圍，正沖街道的是一個斜梯，很長很寬，直通正門，而整個建筑也只有一個門，其他的便是一個個小小的正方形通風口。離近看，房屋是由棕紅色的石塊推積而成，石塊多的數不過來，密密麻麻的。有些地方的石塊因為自然作用，已經脫漏露出，或者殘損，但只是極少部分。

　　茵沫沿著臺階向上爬，每走一段就會有一個小屋塔，大概經過三個這樣的小屋塔后，才抵達建筑正門。這里是沒有門的，只是一個時刻都是敞開的進出口。從此處進去里面，只憑幾個通風口處攝入的陽光就將整個建筑超亮。整個建筑里面分三層，從正中心向上看能看到建筑最高處，和每一層的邊緣圍欄。

　　建筑的第一層幾乎是全部空曠的，存放著各種金銀，閃閃發(fā)光，仿佛都能把屋子照亮。

　　第二層，也就是一進來的那一層，幾乎什么都沒有，除了墻壁上的一些泥刻畫。刻畫的也都是人類爭斗時的樣子。手中舉著武器，武器尖端指向在卑微弱小不過的其他星質，但它永遠不會是另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動物或者其他的東西。

　　里面都樓梯和外部相同，都是緊貼墻壁搭建的，盤旋直到最高處。茵墨沿著樓梯上去，手指劃過凹凸不平的墻面。

　　三層有很多房間，茵沫也都一一拜訪，只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內置物，并沒有其他新玩意。直到到了頂層。

　　走到頂層便是露天的天臺，天臺上的遺物讓茵沫感到驚訝，甚至驚悚。

　　滿地的白骨。

　　茵沫能辨別出這是人類的白骨，因為之前死后的大頭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時的大頭先是被茵沫帶到了云地，而在瞬移過程中，他就一直在抽搐，最后抵達云地時已經沒有了回應，就像從俠城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一樣。但大頭死后，并沒有人將他的尸體冷凍，而是被拋在了雨林云地，多少個太陽日以后，茵沫看到就只剩一具白骨了。

　　而在這天臺之上，大約有數百具大大小小的白骨整齊的排列，每一具都能辨別出人形。他們身下都鋪著一張草皮。

　　茵沫判斷，這應該是所有的族人匯聚在此了。

　　但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尸體被放置于此，她完全不知。還好現在是太陽日，不會使她感覺太害怕。

　　茵沫仔細觀察后，發(fā)現這些白骨的頭都朝著一個方向，且排列呈半圓形，頭腳相插，相距緊密。朝著他們暗指的方向走進，是幾個羊皮紙卷。

　　打開紙卷，里面所畫的東西讓茵沫一下子就清醒了。

　　紙卷上畫有白霧星人。

　　從最開始，這一族人發(fā)現這位白霧星人是在一個山洞里，她嘗試將水聚集到一個大石坑里，這個過程都被記錄到了直卷上。后來就是族人舉起手中的武器，指向那位白霧星人。只不過與先前壁畫不同的是，這里的被武器所指的白霧星人并沒有被刻畫成卑微弱小的樣子，而是比紙卷上的族人大得多。

　　下一張紙卷上則是那位白霧星人被族人綁了起來，族人們在月亮日聚在一起，點燃了篝火，一起歡呼雀躍著。然后便是白霧星人飛在天上，族人們蜷縮在地上。

　　最后一張紙卷上描述的則是族人們跪著仰望天空，雙手高舉，仿佛在祈求什么，而還有一些人在死在了他們的身后。

　　翻完這些羊皮紙卷后，茵沫回頭看看了身后的白骨，這時的他們仿佛擁有了靈魂，在想她訴說著他們的憂愁。

　　茵沫將羊皮紙卷、一小袋財寶和一些凈水戴在了身上，拉出族人的一條船筏，向河的對岸駛去。按格易之前囑咐的，一路上茵沫都格外小心船下的水，因為不清楚她的組成，是否是海水或者只是普通的水，所以便一路沉浮，隨波逐流。

　　如若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冒著生命危險，挑戰(zhàn)遠方，一條是在枯燥無味的路上尋找著一絲蹤跡，茵沫還是選擇了前者。人總要對一些事物保留好奇，才能發(fā)現更多。

　　一路上茵沫都在仔細研究著羊皮紙卷上的畫，試圖從畫中判斷出這個人到底是誰。會不會是耶夢加得或者浮靈。

　　茵沫擔憂了一路，直至漂了兩個太陽日茵沫才到達岸邊。其實中間有看見很多次岸邊，但是因為茵沫沒有持槳變向，所以就一直隨著水流漂著。

　　還沒上岸，就能看見來來往往的商客，將一大包一大包的東西往船上仍，然后次咧著嘴與別人交流著，手里還揮灑著動作。

　　相比第一次到地表，茵沫與大頭過人類生活時，商客還不算很多。但茵沫見到過的，也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

　　茵沫看向將要落下的太陽。這里剛剛下過雨，夕陽依舊像點燃了殘云般。茵沫背著大包走街道上，看見剛剛熱鬧起來的古城客棧就知道，她真的來到了托克遜俠城，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她定了一個天字號房間，將包裹安頓好后，便出門閑逛，感受著與十幾年前不同的人類生活。

　　街上漸漸的熱鬧了起來，街邊飲酒的閑人搖晃著身子，嘴里還多囊著；手握劍柄的俠客大肆張揚著；依偎的眷侶，逍遙的嫖客...

　　茵沫去拜訪了當地最有名的天降閣，但是沒有人會愿意在此處會見一個樸素裝扮的女子，所以茵沫并沒有見到閣主，只是幾個閑人將她打發(fā)走了。

　　“我有銀子，裝備還不好搞？”

　　茵沫被轟出來后，咒罵著天降閣，氣的在門口直跺腳，然后扭頭就沖向了一家最大鐵匠鋪，喚了一名最好的鐵匠，給她連夜鑄造了一把寶劍。

　　這一夜，茵沫看遍了店里的所有兵器，唯獨只有一件讓茵沫驚呼。

　　“老板，我想看看那個?！币鹉钢鴫ι系囊粋€小兵器。

　　從遠處看茵沫很眼熟它，當接過來后細看，茵沫就辨別出了她它，是一個指器。因為茵沫從來沒有接觸過兵器，也愿意聽格易將這些東西，所以對白霧星人的自家兵器都不了解，她也沒有讓格易為她鑄造屬于她自己的武器。

　　但是她仍感覺眼前的這個指器非常眼熟。

　　“女俠可是天降閣的人？”

　　“不是啊，不過我要進去?！?p>　　“啊，那我可以給你鑄一個?！?p>　　說著，老鐵匠便忙活了起來，拿著比量器準備量茵沫的手指。

　　“這跟天降閣有什么關系?！币鹉]有制止他的動作。

　　“天降閣的人幾乎人手一個啊，他們都說是他們神人留下的財富，咱也不知道他們又在神神叨叨些什么，反正有銀子的買賣，為啥不干?！闭f著，老鐵匠笑了起來，然后就準備去鍛造，臨走之前還問茵沫需不需要晶石，茵沫便要求要最好的。

　　直到將指器帶上，茵沫才想起來，她在耶夢加得使者云地見過它，是在那些使者軍團操練的時候。這讓茵沫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這說明耶夢加得或者浮靈真的出現到過這里，她到兵器后就去籌備了俠客斗篷，將帶有機合體標志的斗篷仍在了客棧。

　　回到客棧時已經是太陽日了，茵沫好好休息了一下，再醒來時又到月亮日了。她也發(fā)現了，大部分俠客的作息與她相同，所以她也習慣了晚上熱鬧的古城客棧。

　　茵沫裝備好一身俠客樣子，就準備再次拜訪天降閣。只是在一下樓梯，就看見了瘋瘋癲癲的浮靈在大堂飲酒，對面坐著的人，同樣身披斗篷，而背上是白霧星人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