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羽望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半個時辰飛梭如逝,大堂里的人漸漸退去了半數(shù),有人去了樓上客房,有人出了客棧朝兩面走去。
其中有人同同伴講道:“今日是末元節(jié),過會兒有煙花放呢,去瞧瞧吧。”
同伴點點頭。
白澈聞言,問林明羽:“想去嗎?”
林明羽點點頭:“我聽說過,倒也想見見。”
白澈笑笑:“那好,我陪你去。”說著,白澈率先站起身來。
他身姿修長,一襲修身長袍襯他溫潤儒雅的氣質(zhì)。林明羽不禁想到十多年前自己追著他身后喊哥哥的樣子。他心生感慨,若是那個人還在,大約也是這樣挺拔的樣子。每每想到那個人,他總是鼻頭一酸。自他明白事理后,便常常在想千元三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只記得那年朝局大變,一向疼愛自己的兄長因病而亡。
僅此而已!
林明羽又游神了,白澈叫了好幾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待他反應(yīng)過來好一會兒,才跟著白澈起身,一前一后出了客棧。
當(dāng)然,主子要出去,做侍衛(wèi)的肯定要跟著保護。只是他們只能遠(yuǎn)遠(yuǎn)跟著。
入了夜的荊州大街果然熱鬧。街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街邊的商販也都在高呼自家的物品。逢人在攤旁駐足便一個勁的推銷,一副一個都不想留的樣子。
林明羽走在白澈身側(cè),看著街上的繁榮景象。
父皇竭盡一生,終使在大秦以后被歷朝抑商政策在大乾廢除,換得如今大乾看似的繁榮昌盛。
“如今地方各處皆是繁榮之景,父皇也算欣慰了?!绷置饔鹱匝宰哉Z道。
“這繁榮昌盛來的不容易,縱使被稱為大乾第一明君的華皙殿下,也不敢無視半數(shù)朝臣強行改革。陛下有此魄力,足以令天下人敬佩。”
林明羽并不認(rèn)為白澈的說法有誤,不過他始終都有著自己的意見:“抑商之策是中土統(tǒng)一以來歷代王朝的基本治國之策,父皇此舉無異于有些……倒行逆施……”
最后四個字雖細(xì)如蚊聲,但還是讓白澈給聽見了。
白澈突然停下步子,然后目光落在林明羽臉上。林明羽被他突然盯著有些不自在,低了低頭,有些羞澀和緊張:“怎么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绷置饔鹦睦锴宄?,他這個反應(yīng),肯定是聽見了最后一句話。
他知道他素來不喜歡自己議論朝政,即便十年過去了,還依舊如此。
白澈見他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又看著他的臉,鄭重道:“懿兒,以后朝政上的事,你日后還是少評價為好。你是公主,這不是你應(yīng)該做的?!?p> 林明羽被他一聲“懿兒”叫的心頭一酸。她被他握住的手帶了絲絲暖意,由膚入骨,溫暖了整個身子。眼角被心里的酸逼出了些許溫潤的液體,她抬頭望著他俊逸的容顏:“你是不是……早就認(rèn)出我了?!?p> 他緊了緊握住的手,笑著說道:“是,從你一進門的那一刻,我便認(rèn)出來了?!?p> 林明羽聞言,眼角的淚水順勢而下。她用另一只手緊緊抱住他,哭著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我看到那塊玉佩時,就知道一定是你。你終于回來了!”
林明羽抱他抱得非常緊,她埋頭在他胸前哭泣,用哭聲訴盡了十年來所有的期盼和思念。
白澈低頭看著埋頭在自己懷里哭的女孩,心里只有心疼和深深的歉意。也許當(dāng)初他不應(yīng)該在她需要陪伴的時候離開,讓她自己苦苦掙扎十年。
白澈輕嘆一聲,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回來了,以后都會陪在你身邊?!?p> “砰!砰!”隨著爆炸聲,如墨的空中瞬時綻出巨大的五色煙花。煙花炸開那一刻,整個荊州城都增添了幾分亮度。白澈的臉也因此添了幾分亮色,也在這夜里照亮了他英俊沉毅的容姿。
此刻萬民歡樂,大街上一片沸騰。只有秦時和莫殤遠(yuǎn)遠(yuǎn)地注釋著他們。
見林明羽和白澈抱在一起,莫殤心生疑惑,平時不多話的她主動問秦時:“你家主子是什么人?!?p> 秦時看著遠(yuǎn)處的白澈,面帶笑意:“蕭候世子蕭熤,你家公主的心上人。”
蕭熤!
莫殤再次望向白澈,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