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內(nèi)——
“大管家,你就讓奴婢見見老爺吧….”院內(nèi)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帶著哭腔焦急的乞求著眼前衣著體面的男人。
“有什么事向我通報就好,不是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去麻煩老爺?!蓖跸操F不耐的說著,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過跪在地上的女子。
“可…可是…”香菱欲言又止,有些害怕的低垂著腦。
大管家在尚書府多年,仗著老爺重用,私下打壓下人,克扣月錢,作威作福,府里的丫鬟和雜役哪個不是見了他繞道走。
但是一想到小姐自從昨晚便不見蹤影,到現(xiàn)在一夜未歸,恐遭遇不測。香菱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恐懼,說道:“可是二小姐夜里失蹤,到現(xiàn)在也沒有音訊,奴婢怕…怕二小姐遭遇不測,希望老爺派人找…”
“住口!我身為管家,這尚書府有人失蹤了我怎會不知,莫要在這信口雌黃!”不等香菱說完,王喜貴便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眼神陰狠。
“大管家,求求你!讓奴婢見見老爺吧!”菱香猛地扯住了王喜貴的衣衫,朝主房伸著頭叫道,“老爺,奴婢有要事稟告!”
“找死!”王喜貴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跪在身邊的女子,抬腳將女子踢出了數(shù)米遠。
香菱只感覺腹部一陣尖銳的疼痛,身子便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重重的摔在門檻上,全身像散了架一般,一口殷紅的血不受控制的從嘴里吐了出來。
王喜貴雖不醉心于修煉,但也達到了筑基期二階,沒有修煉的普通人受上這么一腳,不死也殘。
看著倒在門邊奄奄一息的菱香,王喜貴只覺得心中升起一絲變態(tài)的快感,正欲再下殺手,主房內(nèi)傳來一陣低沉渾厚的聲音。
“何事如此吵鬧?”蘇青云語氣中透著不悅,面色慍怒。
“老爺,是這個丫鬟不懂規(guī)矩,妄圖驚擾您,奴才這才出手教訓(xùn)?!币姷絹砣苏且患抑魈K青云,王喜貴立刻擺出一副奉承的姿態(tài),只是在看向香菱時,眼里閃過一絲陰狠。
“哦?”蘇青云微微挑了挑眉,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他有點印象,這好像是他那沒用的二女兒的丫鬟。
一想到蘇南衣,他的心里就感到一絲恥辱,但面上卻毫無波瀾,緩緩的開口道:“可如大管家所說?”
香菱咽了咽哽在喉腔的淤血,艱難地扯著唇說道:“奴婢求…求老爺…救救二小姐…小姐已經(jīng)..已經(jīng)失蹤一夜了….”
聽到蘇南衣失蹤的消息,蘇青云的面上竟沒有一絲變化。
失蹤了?或許這樣也好...突然,腦海里閃過了一張女子的面容。
記憶回到十五年前,屋外狂風(fēng)肆意,雨柱漫天飛舞,像成千上萬支利箭齊齊射向地面,天空烏云密布,驚雷震天,閃電像是將天幕撕開了大口。東廂房內(nèi),床上的女子容色絕美,面若桃瓣,眉如翠羽,而此時卻繡眉緊蹙,臉色蒼白,布滿了細汗,仿佛正處于極大的痛苦之中。
“老爺….已經(jīng)四個時辰了,夫人的身子怕是受不住…”產(chǎn)婆站在房門口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要她平安無事!”蘇青云死死地盯著房門,仿佛生怕房內(nèi)的女子就這樣消失掉一般。
“是是是!”產(chǎn)婆惶恐的應(yīng)道。
這時,床上的女子微微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唇,“讓他進來…”
“夫..夫人剛剛說什么?”產(chǎn)婆聽到動靜趕忙走近女子床邊,緊張的問道。
“讓他進來…!”女子強忍著陣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是是是….”產(chǎn)婆趕緊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將站在門外的蘇青云喚了進來。
看著面色焦急快步趕來的蘇青云,若兮虛弱的扯了扯嘴角。
“青云大哥…若兮有一個請求…”女子呵著氣,虛弱的說著,“我命數(shù)將盡…若兮..不懼生死..但腹中的孩子….是我唯一的牽絆…”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蘇青云雙眼通紅,昔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子此刻竟像一只受傷的小獸緊緊握住女子的素手。
“求你..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蘇青云忍住心中的酸楚,故意不去看那讓他無法拒絕的眸子。
女子的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那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清冷的聲音仿佛刺痛了男子的心臟,蘇青云猛地抬眸看著女子,“為什么!你還是忘不了他嗎?你們是沒有結(jié)果的!天道有常,怎會允許仙界和…”
“住口..!”若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撇過頭不再看他,“我不想看見你…”
蘇青云只覺得心口似乎有一把滯鈍的刀子一刀一刀緩慢地割開他的心臟,無法呼吸。喉嚨傳來濃濃的鐵銹味,強忍著痛楚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留下這句話后便起身朝門口走去。
片刻之后,蘇青云面容呆滯的推開門,本是正值尚好的年紀,而此刻臉上卻失去了光彩,仿若被人抽了魂魄。
“保小…”木訥的吐出兩個字后,身形微顫的離開了身后的房間。
半個時辰后,嬰兒的啼哭聲傳遍了整個東廂房,天空中的烏云漸漸散去?!袄蠣?,是位小姐!”丫鬟小跑著來到主院,向蘇青云稟報道。
若兮,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為了保住和那個人的孩子,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