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瑾、湖陽公主陪著李熾喝了一會兒茶,又有宮人進來給他們請安,報道:“汝南候府那邊派人來問了,說是壽宴開席在即,讓來問一下,駙馬幾時過去?”
李熾站起身道:“走吧!朕陪你們一同過去!”
周南瑾與湖陽公主對望了一眼,他忙跪了攔道:“臣謝皇上恩典!只是臣府中今日人多熱鬧怕照顧不周全,皇上不防就在這公主府內用膳吧?反正兩府距離也不遠,皇上需要什么只管預備過來便是!”
開什么玩笑!這大壽之日,皇上能夠親臨固然是皇恩浩蕩,可今日卻是府中人最多的一天,又有戲班以及雜耍等等,跑江湖的人士魚龍混雜在其中,萬一出了歹人想要行刺皇上,他們汝南候府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得罪了公主,自己的家人或可幸免??梢腔噬显谧约旱母铣隽思劼强墒且D九族的,周南瑾可不敢冒這個險。
“朕是天選之子,自有上天庇護,怕什么!”
此時的李熾早已猜透了周南瑾的心思。
“皇上不如這樣……
一旁湖陽公主接了話道,“皇上先去汝南候府露個面,待眾人行完大禮,然后您再回我府中用膳,這樣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公主這個辦法甚好!皇上不防考慮考慮?”周南瑾率先開口同意。
看樣子李熾是要執(zhí)意前往了,周南瑾索性就同意了湖陽公主的建議,畢竟公主府的護衛(wèi)也都是有御林軍來擔當,這里比起汝南候府來可要安全的多了。
“剛才朕還聽見你們夫妻二人在吵架,怎么這么快你們就又說到一處去了?你們這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是吧?”李熾笑道。
“臣不敢!”
“臣婦不敢!”
周南瑾、湖陽公主夫婦二人臉上又是一紅。
為了不讓周南瑾為難,李熾欣然同意了這個提議,“朕看可以!”
“那微臣這就去做準備!微臣告退!”
周南瑾告退后親自去汝南候府那邊去做安排。
稍時又有宮人來報:“汝南候府那邊已做好準備!”
“皇上請!”
湖陽公主將自己的鳳駕讓給李熾坐了,自己坐了周南瑾的轎子隨后跟隨。
此時汝南候府內,周蘭清率領一眾人等已擺好香案,跪在地上恭候多時。
因周南瑾怕有刺客知道李熾要來的消息后而提前做準備,所以他就只通知了周蘭清、周從文等少數幾個人,對外仍然宣稱湖陽公主要過府祝壽。
一些不明就里的賓客,見周蘭清佝僂著年邁的身軀,跪在地上等著迎候湖陽公主,不禁替他感到可憐:可憐汝南候一把年紀的人了,自己過個生辰,還要給孫媳婦行大禮,這駙馬的家人還真難當?。?p> 眾賓客中有嘲笑的、有可憐的,還有見怪不怪的,大伙一時間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就在這時,一名太監(jiān)走進汝南候府,高聲宣道:“皇上駕到……
眾賓客一聽說來得是皇上而不是湖陽公主,一時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驚愕之余,他們忙撲通撲通紛紛跪倒在地上。
李熾從湖陽公主坐的鳳駕上下來,先是目光凌厲地掃視了眾人一圈,這才走到香案前接受眾人的參拜。
待周蘭清等人平身后,李熾才道:“今日是汝南候老壽星的好日子,朕在宮中閑來無聊,所以就臨時想來湊個熱鬧。因這次朕來得有些倉促,也沒有準備什么禮物,所以朕就決定賜個字給汝南候,以了表心意。”
周蘭清一聽李熾要賜字給他,忙吩咐道:“來人!快去準備文房四寶!”
跟隨他多年的老管家會意,親自去書房中,將周蘭清的珍藏找出來捧上。
懷恩接了文房四寶放到李熾面前,給他研好磨。
李熾稍一沉吟,提筆飽沾了墨汁,筆走龍蛇地寫了個斗大的‘壽’字。
懷恩將李熾寫好的‘壽’字,用漆盤捧到周蘭清面前,周蘭清忙雙手接過來,跪下謝恩,“臣謝皇上賜字!”
“愛卿請起!”李熾伸手虛扶一把。
“皇上請上座!”
周蘭清這就要請李熾上坐。
“不著急,先等一等!”李熾攔道,又吩咐一聲,“請皇姐!”
湖陽公主手中捧著一個大紅漆盤款款行來,盤中放著的一串十八子手串,這條手串的串珠乃是用迦南木制成,其中的結珠、佛頭、佛塔等均為紅珊瑚所制,在佛塔的中間位置雕了個‘壽’字,連接佛塔的絲線上又穿了十多顆珍珠,整條手串看上去奢華、大氣,一看就知道此物不是凡品。
在眾目睽睽之下,湖陽公主大大方方的走到周蘭清面前,又大大方方的給他行了一禮道:“孫媳祝爺爺日月昌明、松鶴長春,笑口常開,天倫永享!”
“多謝公主!”
就在周蘭清正要回禮時,湖陽公主已一把攔住他道:“爺爺不必對孫媳行如此大禮,今日是您的壽辰,您老只管受禮便是!”
“好好好!好孩子!南瑾能娶到公主為妻,真是他的福份吶!”
被湖陽公主如此深明大義的一攔,周蘭清感動的不禁老淚縱橫。
周南瑾與湖陽公主不合一事,周蘭清早有耳聞。他為什么盼著湖陽公主來給他祝壽呢,個中原因并不是為了讓眾人看得,這樣好顯得他臉上有光。他原是想借機教訓周南瑾一頓。
倘若他夫妻二人還不合,湖陽公主今日肯定不會過來,他就可以趁這個機會壓一壓周南瑾,好好訓訓他。現在湖陽公主如此通情達理的過府來給他祝壽,可見他夫妻二人是已經和好了。他都這么大年紀的人了,也不圖別的,只盼著自己的兒孫后代們能夠和和美美的長久平安下去。
皇上親自來給他祝壽,他雖然也深感榮幸,但遠不及見到湖陽公主來得感動。
湖陽公主見狀心中也不禁感慨連連:難為汝南候他老人家了。
見周蘭清落淚不止,湖陽公主忙又勸慰了一番,這才隨周老太君、周夫人等一眾人等去了女眷所在的席位。
李熾坐了上座后不過客氣了兩句,就仍坐了湖陽公主的鳳駕,回了湖陽公主府。
待李熾走后,眾人這才去了拘謹,重新開懷痛飲起來,戲班子、雜耍等又熱鬧的開演了。
周南瑾又請了蘇少游、王遠等一些大家子弟去公主府陪李熾。候府這邊仍舊有周南玨陪著李易等人。
湖陽公主聽見李熾已走的通報聲后,也急著要回公主府作陪,周夫人又叫了楊綺、楊綏姐妹兩個去陪湖陽公主。
“怎么不見師妹妹過來?”
臨走前,湖陽公主運盡目力掃了一圈,在一眾女眷中卻并沒有發(fā)現師南風的身影。
周夫人笑道:“南玨的未婚妻及她母親也來了,南風與她一向交好,正陪在她那兒說話呢?!?p> “這可正巧,我也正想看看這位弟媳長什么樣,不如就讓師妹妹陪她一塊兒到我哪兒去坐坐吧!”湖陽公主又道。
“這……
周夫人正在猶豫間,湖陽公主已道:“就找么說定了,我這就回府去等著她們?!?p> 見湖陽公主不給她猶豫的機會,周夫人少不得只能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