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暖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從過往之中回過神來的,等她重新看到封司彧眼睛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松懈了那股禁錮的力道,捂著封司彧眼睛的手被握在了某個冰涼的掌心,手肘的地方同時有另一只手掌握著。
景暖暖眨了眨眼睛看過去,結(jié)果,一眼便看見了封司彧被針頭扎得青紫的手背,以及雖然不明顯,但仍舊能夠認(rèn)出來的幾個針孔留下的痕跡。
她猛然皺起了眉頭,封司彧的身體……以后也會靠著這些東西支撐嗎?西藥中藥,各種偏方,無論什么只要有用就都可以往身體里面灌嗎?他到底怎么回事?前世的后來,他又是怎樣熬過要命的大病的?
景暖暖已經(jīng)無從得知,可是,如此真實(shí)的一幕,讓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自己都說不清的抽痛。
如今的她或許是因?yàn)橹厣艘换?,所以對待生死疾病便極為看重,對于她沒有怎么關(guān)心過的封司彧,心里竟默默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情。
她……不能再錯失……不能再對生命中至重的東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要填補(bǔ)下前世沒有填補(bǔ)的缺憾。
景暖暖克制住心頭的抽痛,暫且緩了下來,她抬起頭來,直直對上封司彧的眼睛,認(rèn)真地開口,“公子……那個……我有話想說……”
封司彧清冷的面容上,霎時間浮現(xiàn)出片刻的黑沉。
幽冷的眸子帶著些銳利的光,看向?qū)γ妗?p> 女孩兒的眸子里,仿佛漾著溫暖的春風(fēng)夏陽,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的溫柔熱烈。
幾乎轉(zhuǎn)瞬,男人的眸底,幽冷散去。
對面的景暖暖突然感覺到一只微涼的手指緩緩撫過自己半只木乃伊胳膊的上方,從手肘處,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那顆她畫心的那個地方,如同撫摸稀世的珍寶不敢損傷般,力道輕之又輕。
與此同時,低沉得如大提琴低鳴的悅耳音色緩緩響起,清澈的夏溪一般傾瀉在她的耳畔,“還疼嗎?“
景暖暖頓時一怔,驚異地朝著封司彧看去。
她是見鬼了吧?雖說從封司彧偶然間的眼神之中她可以讀出若隱如現(xiàn)的疼惜來,可是她竟然從封司彧的語調(diào)中都聽出了這樣的意味……這在前世,也是絕無僅有啊……
開竅的封司彧,這么撩的嗎?
景暖暖忍不住兩頰發(fā)燙……
不行,她不能示弱啊,這一世她來是要吃他的,撩,也得她來!
景暖暖沒忍住,便說了一句,語氣里是難掩的狗腿親近,“公子摸之前還疼呢,摸之后就一點(diǎn)也不疼了,信不信我能用這只胳膊提十桶水回來!”
說完還想把胳膊抬起來在封司彧面前晃一晃,不過,封司彧并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她剛剛閉上嘴巴,一道幽深的目光便朝著她的臉上看了過來。
景暖暖抬眸,瞬間嚇蒙!
當(dāng)封司彧那雙始終幽深的黑瞳看向她的時候,她神色一緊,整個表情僵在臉上。
接著,只見那道目光從她的眸底挪開,重新落到她的手腕處,修長的手指捉住她溫軟的掌心,慢慢施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將她的手腕緩緩翻轉(zhuǎn)了過來。
此刻,封司彧有些微佝著脊背慵懶地坐在大床上,翻過女孩兒的掌心之后便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沉默地一言不發(fā),目光卻一刻不停地在她的手腕上鎖定,帶著一抹旁人無法察覺的冰冷。
屋內(nèi)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