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的手攀附著他的肩膀,卻也像摸到一團虛無的空氣一樣,下一秒,可能就會穿身而過,如細砂流水,抓不住,捏不牢。
這種感覺,是封司彧封閉自我時獨有的,景暖暖曾無數次見過。
前世她無所適從,自覺與那樣的封司彧保持距離,可是如今,景暖暖并沒有那種即刻遠離的自我保護意識,纖細的手指在他嶄新潔白的襯衣上攥緊,溫軟的下巴緩緩地放到了男人的肩頭。
景暖暖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了方才奔跑時的急喘,在男人的耳邊,輕聲道,“公子,歡迎歸來?!?p> 話說完,等待對方回應的時候,景暖暖便察覺到空氣中那種鷙寒的氣息,漸漸地開始升溫……
封司彧的狀態(tài)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轉變,景暖暖心下驚訝,這種情況在前世,從未出現過。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那一面發(fā)展。
景暖暖捏著襯衫衣領的小手攥得又緊了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最后,她輕輕地笑出聲來,“對不起呢,這兩天一直忙工作,疏于問候,公子下床之后感覺還好嗎?傷口愈合了嗎?那天我撞了你一下,不知道,有沒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要是因為我拖延公子的病情,那我真是罪過大了,就算是擺了天大的陣容來迎接公子回歸,恐怕也抵消不掉我犯下的錯……”
封司彧的臉色依舊是沒有半分血色的蒼白,他微微轉了頭的角度,疏冷如常地眸光從長眸之中傾瀉而下,落在景暖暖距離極盡的臉頰上,低聲道:“沒關系?!?p> 此刻,他的眸光深邃如一泓深泉,側視凝望的模樣,景暖暖用余光一覽無遺,然而她卻不敢轉頭去看,害怕兩個人視線對上了,她會瞬間被那種深不見底的眸光攜住,不小心便會溺斃其中。
一旁的蕭丞昱斜眼看得太累,干脆轉回頭來,“景暖暖,你先站到一邊去,我有話和封三說。”
“???哦,好。”景暖暖說完,正準備松開纏繞成一圈的胳膊,可是當她想要起身的時候,卻被一股堅定的力量緊緊地拉扯住。
冰涼地觸感,沿著她細弱的手腕,一直蔓延向上。
景暖暖眉目之間劃過一瞬難以察覺的恐慌,轉眼,便以神一般的速度,將這種被桎梏后迫不及待逃離的沖動壓下,“公子?”
男人目光淡淡地在對面的人身上掃了一眼,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神情,只是平淡地開口,“留下?!?p> 摸著良心說,景暖暖還是挺喜歡某魔頭身上這種無人敢違其命的霸道的,分明只是一句平靜至極的話,卻就連蕭丞昱這種級別的boss都會忌憚他三分。
景暖暖突然覺得可惜,若是前世他們不是那種強迫與被強迫的關系,或許,僅僅憑著封司彧一人之力,就能幫她翻轉家里的頹況,不至于,落得一家四口喪家之犬一樣,百事不順、家破人亡……
封司彧聽著耳旁溫順平靜的呼吸,氣息中攜帶一股好聞的清秀氣息,因為女孩兒剛要松懈的雙臂重新收緊,不久前心中集聚的不滿莫名消散了下來,“你可以聽。”
蕭丞昱一臉內傷深重的表情,封三,你摸摸自己的心臟,看看上面落下的那把大鎖,是不是被哪個偷盜界的大神給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