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是一向不會將攔著我路的人放過的!”只是,她的話別有深意,不知怎的,話鋒一轉(zhuǎn),竟然轉(zhuǎn)到這上面來了。墨竹嘴角微勾,看著場上還在玩著酒葫蘆賣弄風(fēng)騷的邵少,無奈著搖了搖頭。像是站累了,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就站在那兒看戲。
傻蛋!你離死期不遠(yuǎn)啦!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下,五尺紅綾從帳內(nèi)射出,眨眼間,場中方才還在賣弄風(fēng)騷的邵少拿著自己的酒壺,仿佛定在了那里。再去看那一頂紅帳,早掩著馬車而走?!班邸眲偛胚€在那里喝酒的公子哥,這下可是將剛剛喝下去的酒全部吐了出來,那些鮮艷的朱紅色血液也伴隨著酒水被噴了出來?!芭椤鄙酃拥乖诹说厣稀裳鄯?,好像裝著慢滿滿的不可置信,嘴巴尚未來得及閉上。這時,忽然從人群中擠出一個老人,看見場內(nèi)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一下子跪倒在那尸體旁,痛哭道:“公子??!一怎么這么不小心呀!你這一去,我可怎么和老爺夫人交代??!”
圍觀的人們見此,不禁也談?wù)摿似饋恚?p> “這天價牡丹下手也太狠了吧!這邵家也就這么一個獨苗兒,雖說平日是風(fēng)流了點兒,但在她面前拍點馬屁也不至于如此吧!”
“是啊是??!看來以后還是必須得小心了點兒,怎么說她也是天價牡丹??!”
……
馬車內(nèi),紅紗之下的絕顏,舒展開來,若有若無地綻開了一抹笑容……
夸她“人美”是實話,“心善”這個詞……卻從不適合用在她身上……
——轎內(nèi)——
“墨雪?!鄙n鏡汐在遮得密密實實的轎子中,忽然摘下了臉上的紅色面紗,吩咐道,“我先不進(jìn)宮了,今日,你就帶上我的面紗,換上我的衣服,混進(jìn)去。放心吧!這幾年以來,都沒有人敢質(zhì)疑我的身份,更何況,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我也會及時趕到的?!边@么多年以來,幾乎是每天悶在忘憂谷里面,每年,也只有百花節(jié)的時候,師父才放她出來。但,百花節(jié)的時候,也只能乖乖待在祭臺和皇宮里安排好的宮殿,其他的地方她都沒有去過,這次,終于有機(jī)會了!
“是?!蹦褡匀徊粫芙^,只要主子不忘了正事兒,她當(dāng)然是照主子說的話去做。
——皇宮——
在百姓們的歡呼下,侍衛(wèi)們迎著一襲紅衣的“天價牡丹”進(jìn)了宮,而此時,真正的蒼鏡汐才悄悄進(jìn)了宮。
——御花園——
不知不覺,一襲白衣的蒼鏡汐競走到了御花園,此刻,才值初夏,御花園的湖泊上,棵棵荷花苞,點點荷葉,籠著湖底?;蕦m里的人現(xiàn)在都差不多去宮門口迎接墨雪去了,因此,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她在這里。
蒼鏡汐看著湖上的荷花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幽幽地嘆了口氣。
好美的荷花,沒有污染,果真是清新。只可惜,沒有開……
一如他們那里的花,那年夏天,乘舟欲行。船上,他們你儂我儂,獨余她一人,踏船畔,望荷憂心。
很多年以前,也是這樣一個初夏,她長發(fā)及腰,他跑到鄰家花圃,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挨罵的風(fēng)險,摘下那盛開的玫瑰。細(xì)心地挑下那莖上一根根小刺,將那玫瑰置于她的手掌心,許諾與她,“待你長發(fā)及腰,我娶你可好?”
年少的誓言,依舊如昨日,疏離如時間,沖淡了他們的年少輕狂,再見面,他已有紅粉相伴。
……
歲月河流沖散了我們自己,許下的山盟海誓已隨風(fēng)飄散……
“姑娘,可是喜歡這荷花?”驀地,眼前便出現(xiàn)一只含苞欲放的荷花,白色中微微透露著一種淡淡的粉,好似青春飽滿的少女,只等待著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來舒展自己的腰肢,綻放自己的美麗。
和著那一只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更顯她嬌弱。
她抬頭看向了手的主人……
——另一邊——
“少爺?。∧@一去,我們可怎么辦??!”街頭,一個仆人打扮的老人胡亂抹著自己的臉,“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上下承蒙少爺老爺?shù)恼疹?,才能勉?qiáng)維持生計。如今,您這一去,讓老奴還如何和老爺夫人交代??!”
“嗚嗚……”
邊上有兩個剛剛從府里被叫出來的小廝,這兩人臉上神色如常,倒是沒有多大情緒。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一個舉著自家少爺?shù)膬芍淮笸?,一個扛著邵公子的頭部,絲毫不客氣。他們的目的地,是邵府。
若是再細(xì)心一些,你會發(fā)現(xiàn),那本該絕氣的人,手指微微動了動?,F(xiàn)下被人這樣扛著,好不舒服。邵公子只覺得頭暈眼花,加上之前喝了不少的酒,神志不清,搞不清楚狀況。只是,聽著耳邊的鬼哭狼嚎,便覺煩悶。
“這哪個混球敢在小爺面前哭嚎?”剛要出聲罵人,胸口處卻微微傳來一陣刺痛,令他動彈不得。
待轉(zhuǎn)過又一個胡同之后,一旁的阿炳忍不住了。
“王叔,我說您老就歇歇吧!這都哭了一路了,都沒有啥人了,您哭給誰看吶?”
“這離府還有好一段路呢?您這時候把眼淚哭干了,到時候見了老爺夫人,看你怎么哭的出來?”
前面托著自家公子頭部的阿丁忍不住從兜里取出一塊帕子來,遞給了王叔,“王……王叔,給……給你……你……擦。不……不過,你你你要還……還我,這……這……”是我媳婦給我的。
當(dāng)然后面這半句話,他來不及說出來,為何,因為阿炳搶先一步,幫他說了出來。阿丁此人從小就是個口吃,也正因此,邵公子格外“喜歡”他,閑來無事的時候,總要逼著他說話拿他取樂。而阿炳與阿丁同為公子小廝,兩人同吃同住,長達(dá)十年,早就熟知彼此秉性,因此,阿炳完全可以充當(dāng)阿丁的翻譯官。
正在“鬼哭狼嚎”的王叔突然停止了下來,豈料,當(dāng)他將手從臉上拿開的時候,臉上竟是干凈一片,沒有絲毫淚痕。他看了眼阿丁,默默地接過帕子,給行走的阿丁抹了一把鼻涕。
“好孩子,我用不著?!?p> “要我說,咱們大家別都哭喪個臉??!這咱們公子死了,可是個好事兒呢!”
默默“行走”的邵公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城南樓北
唔……前面撒點小糖,后面男主女主相認(rèn)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