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帳,祁懷瑾停下腳步,偏頭向阡音道:“放好東西來找我,我有事要問你。”
阡音頷首點頭,進了偏帳。
祁懷瑾看了眼旁邊的臨雨道:“你先下去吧,晚上不用你守著?!?p> 臨雨還想說些什么,可看到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訕訕地住了口...
他還是不在這礙殿下眼了...
等阡音到了主帳,祁懷瑾正在看桌子上的地圖。
帳子安靜了幾秒,他頭也不抬,繼續(xù)道:“過來,走近點?!?p> 感受到旁邊人的氣息,祁懷瑾放下地圖道:“把左手伸出來?!?p> 阡音有些無奈,他還真的是...
不知是不是在夜里的緣故,她的手很涼,手掌上的傷已經愈合得差不多,只是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傷疤,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
“傷愈合得不錯,不過,小兄弟你的手...倒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
阡音聽了立刻縮手跪在地上,他果然是要追究自己。
祁懷瑾突然笑出了聲,“小兄弟,我開個玩笑罷了,不用當真?!?p> 她如今還真是有些看不懂他了,他這是何意?
祁懷瑾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破天荒地解釋道:“你既是風將軍的心腹,必然十分了解他的戰(zhàn)術謀略,此次臨州一戰(zhàn),必要與風將軍配合得默契些?!?p> 原來是這個原因,她了然得點了點頭。
“不過,你一個女子,為何要做這些最危險之事?”
祁懷瑾問完又覺得不妥,但凡入了這個行當?shù)模蠖喽际切┛嗝?,那么她呢,以前是經歷了什么才能甘愿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倒是對自己有些驚訝,他好像對眼前這個女人過于關心了些。
阡音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見桌上有筆墨,她拿起筆寫道:風家一代忠良,保家衛(wèi)國,在下不勝榮幸。
風家雖不是她的家,祁國也不是她的國,可于她來說,也是一樣的。
祁懷瑾看著紙上這一排娟秀的字,心下微微有些異樣,這樣的女子,倒是不多了。
阡音見他沒了下文,繼續(xù)寫道:“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祁懷瑾看了她半晌道:“阡音,明日陪我去趟鎮(zhèn)上,簡南他們應該到了。”
阡音愣了愣,他突然間喚她的名字,她倒還有些不習慣。
等她走后,祁懷瑾拿起那張紙看了許久,保家衛(wèi)國,談何容易...
既然受了風蕭的命令,阡音沒有半分懈怠,就著夜色,她在帳外站了一宿。
天剛蒙蒙亮,祁懷瑾一打開帳子,便見阡音站在外面。
阡音聽見聲響后不自覺地朝他看去,一時之間,兩人四目相對,終是她先忍不住別過了眼。
“你一晚上都站在這里?”
阡音點了點頭,這是她的職責,她必然是要遵守的。
祁懷瑾見狀在心里暗道:真是個傻姑娘!
“你不睡覺,如何有精力去做我昨晚交代你的事情?”
說完便拉著她進了偏帳。
阡音見他拉著自己的手腕,下意識想掙脫,可他好像握得更緊了...
“躺著,半個時辰之后會有人來叫你?!?p> 他為何要對自己如此上心?難道只是因為她救過他嗎?
想著這些,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見她乖乖入睡,祁懷瑾又在臥榻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阡音睜開眼,只覺得心中有一股亂麻擰在一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想的。
剛走出偏帳,祁懷瑾就見臨雨向自己走近道:“殿下,京都傳來消息,丞相已經被王上革職,斬立決?!?p> 他聽了心中終于暢快了些,定是風慎將軍從中出了不少力,不過應該還有其他人,他們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好說了。
不過,殺雞儆猴的人越多,于他們西越一戰(zhàn)就越有利。
想到此,他覺得是時候該做些什么了。
風蕭接到消息后也覺得大快人心,他命下屬道:“去把阡音叫來。”
阡音瞇了一會兒就見帳外有人在叫她,她聽了立馬起身,出去一看,見是風蕭的侍從嚴成。
“阡音,將軍有事找你。”
他應該是想問她與翊王殿下的事情吧。
風蕭見她來了,開口便道:“丞相已經被斬立決了?!?p> 阡音聽了有些欣慰,看來那些傷倒是沒白受,那傅兆年總算是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
“對了,你與殿下?”
見他問了,她簡略地向他解釋了一番。
風蕭心下明白了不少,沒想到兩人還有如此交集。
“既然殿下信任你,那便是信任我們風家?!?p> 祁懷瑾在帳外聽到這句話,不自覺地挑了挑眉,他這句話說得倒不錯。
嚴成見祁懷瑾突然來了,立馬向風蕭稟報道:“將軍,翊王殿下來此?!?p> “快請!”
祁懷瑾見她在此也不意外,畢竟丞相一事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在。
阡音見狀從營帳中退下。
經過祁懷瑾身旁時,只聽他道:“在外面等我?!?p> 營帳外,阡音與臨雨站在了一塊兒。
臨雨一邊打量著她,一邊想道:“殿下對這小兄弟倒是不一般,他到底有何過人之處?不過他看起來實在太過瘦弱了些...”
阡音倒是一臉坦然地任由他打量自己。
不一會兒,祁懷瑾從營帳里出來,他朝阡音道:“我們走。”
阡音沒想到就只他們二人,萬一路途上遇到埋伏該如何?
祁懷瑾見她神色有些擔心的樣子,便道:“秘密前去,人不宜過多。”
阡音點了點頭,騎上馬與他一同去往鎮(zhèn)上。
不光是她,連臨雨也有些擔心,他們殿下老是做這些類似的決定,苦的可都是他們吶,萬一有個好歹...
想到這,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他們殿下最是吉人天相,希望那小兄弟能保護好殿下。
要是讓祁懷瑾聽見,他可能會說與風蕭一樣的話:我一個男人,還需要一個女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