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得語,人前深意難輕訴
傍晚時分,凌桑收拾了些許衣物,搬進(jìn)了越北安的臥房外間,從今晚開始,她便是他的貼身侍女,每日照料他的飲食起居。
越北安回到臥房,見凌桑已經(jīng)備好熱水站在一旁。
雖只是幾個時辰未見,但她此時總覺得自己從未見過他一般,只因他的眼中的那抹深沉實(shí)在是不符合他平日里那一副溫柔如玉的模樣。
越北安見她如此緊張,終是柔聲道:“過來,為本王更衣?!?p> 凌桑抿了抿唇,想她做了暗衛(wèi)這么多年,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終究還是敗在了此時。
對于男女之事,她雖是理論豐富,但論起實(shí)踐,她還一步都沒走過呢...
此時顯然不是退縮的時候,她暗自咬了咬牙,走上前為他更衣。
手一觸及衣領(lǐng),就聽他開口道:“住在外間可還習(xí)慣?”
凌桑手頓了頓,外間布置得著實(shí)很好,該有的不該有的一樣沒少,倒不像是一個尋常貼身侍女住的。
由此可看,他對自己倒是十分用心了,但凌桑不明白,她一來姿色不出眾,二來身份卑微,他為何會看上自己?
據(jù)她所知,這些年來,他從不近女色...
難不成他對自己的懷疑尚未消除,或者他真的對自己有意...
顯然,她并不認(rèn)為是后者...
現(xiàn)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靜觀其變了。
越北安見她思緒神游不定,注意力顯然不在此的模樣,還以為她受了什么委屈,“怎么?布置得不合你意?”
凌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搖了搖頭道:“不不不,布置得很好,比之前住得還要好。”
越北安這才放心,他攬過她的腰,強(qiáng)迫她對上自己的視線,“以后在我面前不準(zhǔn)不專心,不然,我可要罰你?!?p> 凌桑實(shí)在不相信平日里溫和謙良的他會有如此霸道的一名,果然西越人占有欲都極強(qiáng)。
“奴...凌桑知道了...”
剛想說出奴婢二字,又突然想起白日里他對自己說的話,這才急忙改了口。
越北安滿意地松開了她,“伺候我沐浴罷?!?p> 凌桑只是轉(zhuǎn)身拿個浴帕的功夫,就見他已經(jīng)置身于浴桶之內(nèi)。
看到他精壯的上身,凌桑不自覺移開了視線,沒想到他倒是“深藏不露”...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越北安能清楚感知到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后背的痕跡。
凌桑此時正專注地為他擦拭,并未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等突然被他拉入浴桶時,她才后知后覺。
她驚呼一聲,為了穩(wěn)住身子,便只能下意識抓住他的肩膀。
浴桶里的水浸濕了她的衣衫,曼妙的身形瞬時顯露在他眼前。
越北安握住她想縮回的手腕,聲音極其低沉道:“現(xiàn)下,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凌桑沒敢看他,“王爺請問。”
“如今是我強(qiáng)迫了你,但如若你跟著我,我往后定不會負(fù)你,你可愿意?”
凌桑驚訝地望向了他,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么,他剛剛說...定不會負(fù)她...
越北安見她不回答,又加重了語氣:“嗯?”
凌桑此時面色羞紅,只能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越北安見狀,終于笑了。
一時之間,她無聲的抗議被他盡數(shù)堵在口中,眼眶里卻是她未曾察覺到的濕意。
......
阡音和祁懷瑾離開鄭府后,來到了鄭勤夫人名下的一處私宅。
這處私宅位置偏僻,只有一個姓周的年邁管家每日在此打掃,這里倒是他們隱藏行蹤的好去處。
向周管家說明他們的身份后,兩人便在此暫住了下來。
天色已晚,阡音覺得有些餓,便大半夜地進(jìn)了廚房。
她找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只好回了周管家為她打掃好的臥房。
在寂靜的夜里,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她打開房門,見祁懷瑾正站在屋外。
祁懷瑾徑自走進(jìn)屋子,在桌案邊坐下道:“過來坐?!?p> 阡音關(guān)上門,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只見他從袖口拿出了一包用油紙裹著的糕點(diǎn),“今晚先將就一下,明早管家會安排膳食?!?p> 原來他大半夜就是為了給她送吃的,阡音心下一暖,想到他也也沒吃晚膳,她搖了搖頭,將糕點(diǎn)推到了他那邊。
祁懷瑾又推過去道:“本王命你把這些都吃完?!?p> 阡音拗不過他,只好將糕點(diǎn)拿起輕輕咬了一口,如她的想象一般,甜膩的滋味兒瞬間在口中暈染開,讓她開心地瞇了瞇眼。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她立刻收回臉上的表情,又恢復(fù)了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模樣。
實(shí)在是覺得不好意思白吃他的,她從袖中拿出了那個平安符,反正...本就是給他求的...
祁懷瑾倒是有些意外,她還是第一個敢送他東西的女子,“給我的?”
阡音拿出后又覺得有些不妥,他一個翊王殿下,怎么會收一個下屬的平安符,況且,這里不是鄭府,他們已經(jīng)無需在旁人前演戲。
剛想收回,就見他伸手握住了那個平安符,兩人的手一時僵持在空中。
“見你如此重視本王的安全,本王便勉為其難收下了?!?p> 阡音見狀縮回了手,連糕點(diǎn)也吃不下了。
祁懷瑾手中摩挲著那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安符,將它小心地放入腰間。
在他心中,說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現(xiàn)在他們暫住在此地,倒是不用再同睡一屋,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離開。
阡音看著他進(jìn)了旁邊的另一間客房,才關(guān)了房門。
直到現(xiàn)在,她的口中還殘留著那絲甜味,也不知是因?yàn)槟菈K糕點(diǎn)還是因?yàn)?..那個人...
祁懷瑾躺在臥榻上,雙手枕在耳后,看著他身旁的位置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