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發(fā)生在小年夜,明顯是一個精心挑選好的日子。沒想到人類都落魄成這副田地,居然還有人搞恐怖0襲擊。
更讓李羨想不通的是,爆炸接二連三的發(fā)生,這恐怖0分子既然有能力同時襲擊這么多地方,那堡壘內(nèi)部為什么安然無恙?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李羨需要擔心的,他現(xiàn)在最關心的就是水廠爆炸陸仃是否安全。昨夜的那場大爆炸樓頂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李羨就是想要隱瞞也無能為力。
心頭暗自埋怨自己不應該將陸伶帶去分公司樓頂,但事已至此想這些也沒用。陸伶這丫頭從昨晚出事就一宿沒睡,李羨擔心她也是陪了一整晚。
第二天的時候,小丫頭雙眼通紅,李羨看著實在心疼,強迫著小丫頭去休息,確定陸伶真的睡著之后,他方才離開。
昨夜的接連爆炸,將整個壁壘的日常供給全部切斷了,斷水斷電停氣,對于北區(qū)居民來說其實影響不大,平日大家喝井水,用煤油燈,燒柴。
但對于堡壘其他人,電、氣都還好,唯獨這飲水,影響太大。井水污染太嚴重,有一股難聞的腐氣,除了北區(qū)人幾乎沒人喝。平日里大家都是喝經(jīng)過過濾處理的自來水,眼下水廠被炸了,沒了水,這就是一個重要的生存難題。
李羨出了門直奔北區(qū)分公司,如今想要第一手的消息,只有去那里才行。到了分公司門口,一排荷槍實彈的外勤黑袍將分公司大門把守得嚴嚴實實,每一個進出的人他們都會嚴格盤查,甚至哪怕不進去,只是路過,他們也會將你攔下來訊問。
李羨原本想要進分公司,可到了門前就被黑袍趕了回來,他這分公司臨時員工的頭銜在此時毫無用處。
大門進不去,公司大門口也不讓駐足,李羨只好走到街對面的一家商鋪門前的臺階上蹲守。
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李羨忽然看到分公司大門一輛車停下,從車里面出來一個熟人,調(diào)查科職員宮啟英。
若在平時李羨對于宮啟英自然是避之不及,但眼下他迫切的需要知道水廠情況,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宮啟英下車正準備進門,身后就聽見李羨高呼:“宮調(diào)查員”
她停下腳步,回頭就看見朝自己奔來的李羨?!袄盍w?你在這做什么?”
“宮調(diào)查員,遇見你太好了,能不能耽擱您幾分鐘,我有點事求您。”李羨說道。
看了一眼李羨,見他似乎確有難事,宮啟英便帶著李羨走到路邊,“找我什么事兒?”
“我想問問昨夜水廠爆炸情況怎么樣了?”李羨開門見山的說道。
宮啟英一雙眸子陡變得銳利起來,盯著李羨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是這樣的,陸伶您還記得吧,他的哥哥就在水廠服役,所以我們十分擔心他的情況?!崩盍w解釋道。
宮啟英聞言沉默片刻,“水廠設施受損嚴重,但人員傷亡并不大?!?p> 李羨長出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p> 宮啟英走進了分公司,李羨轉身看向拐角處,“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
話音落地,就看見一個扭捏的身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李羨看著對方氣道:“我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陸伶低著頭小聲說道:“剛來不久?!?p>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李羨又問道。
陸伶沒有回答,忽得直起身子看著李羨,“羨哥哥,那個女人說得是真的嗎?”
李羨面色一正,“當然是真的,無緣無故別人干嘛騙我?”
“可是昨天……”
李羨打斷道:“伶伶,說句不好聽的,這世道機器比咱們命值錢的多,水廠爆炸是惡意襲擊,那么目標必定是機器。所以我相信宮啟英的話,水廠人員必然傷亡不大?!?p> “那萬一……”
“沒有萬一。”李羨斬釘截鐵的說道。
……
距離魔物在堡壘橫行還沒過去多久,如今又出了這種事,堡壘里現(xiàn)在人心惶惶,再加上資源短缺,堡壘內(nèi)居民工作都幾乎處于停滯狀態(tài)。
這人一閑下來,流言蜚語就如同雨后春筍四溢生長著。關于這次襲擊眾說紛紜,一個個平日里苦哈哈的北區(qū)貧民此時都有了各種各樣的朋友親戚。
這個從外勤任職的遠方親戚口中聽說堡壘襲擊是一個名為破曉的恐怖0組織所為,那個是三表哥妹堂妹男朋友的隔壁鄰居兒子的老師從總部機密室的得到的消息,破曉這次行動背后據(jù)說有公司高層策應。
一系列消息錯綜復雜目不暇接,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就李羨而言,破曉的出現(xiàn)讓他對于末世的威脅程度又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人命賤如狗,魔物肆虐卻還有人如野獸從旁窺伺,本就是地獄開局的人生,變得更糟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小年過后的第三天,堡壘內(nèi)的供水終于恢復了,但是電網(wǎng)以及燃氣依舊在搶修中,李羨坐在籬笆院里,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時不時經(jīng)過的黑袍巡邏隊。
柳姐老公似乎神通廣大,前天李羨專門去找了她,希望對方能夠打探一下水廠情況,抬頭看了一眼陰霾的天空,算算時間或許柳姐方面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
心里這么想著,從街道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李羨連忙起身走出籬笆院觀望。
哭聲是這條街的南邊的一戶人家傳來,那家里住著一對老夫妻,男主人年輕時服役斷了腿,四十多歲從堡壘外買了一個流民做老婆總算是成了家。
男人快五十歲的時候,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年紀比李羨大三歲,李羨和陸仃小時候經(jīng)常和對方玩耍,后來外勤服役常年不回家,感情也就淡了。
此時老夫妻家門口,一個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在她身邊男主人扶著墻渾身顫抖。
“老孫真慘啊,他兒子在電廠服役,據(jù)說爆炸的時候剛好在車間,人當場死了不說,連尸骨都沒留下?!?p> “哎……原先老孫還老念叨等兒子回來找一房媳婦準備抱孫子,誰曾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李羨聽著神經(jīng)猛地繃緊,這是保險公司來報喪了!下意識的看向隔壁,陸伶此時站在院門口,乜呆呆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