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潭州
要說她如何認(rèn)出那絲線是自己的苧木絲,還要從材質(zhì)說起,白岑清的苧木絲用上好的青衍絲制成,光照后會折射楊哎呀女的光澤,她這才確定。
女子走在林間,不遠(yuǎn)處便是潭州城,想著正好熟人再次,不愁落腳之處。
走出林間,似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低頭看了看地面,一片空地,青草油油。
白岑清一甩紫色衣袖,苧木絲順著指間扎進(jìn)地面,消失不見。她冷冷的掃了一圈四周,突然感覺臉上的面紗有些歪,于是便伸手正了正。
行走江湖,誰都不知道有位武功高強(qiáng)的女子,那女子還身著一身紫衣,面遮紫紗。
白岑清觀察一陣,便慢慢走向潭州城門。
育劍之地,乃潭州也。
潭州是有名的鑄劍之地,許多名門正派江湖中人的佩劍皆出于此。
而祁家便是傳承了這門手藝的江湖大家,礙于名聲威望,許多家族都得接著祁家的技藝得到佩劍,于是無人敢來鬧事。
城中絡(luò)繹不絕,紫衣女子穿梭在人群之中,覺得口渴,便尋了一處茶館門口坐下,招呼小二。
那小二也是有眼力見兒的,嘿嘿笑了兩聲便道了一壺清茶,茶香清淡,唇齒留香,白岑清給了他幾個(gè)銅板,便是退下了。
女子輕輕掀開面紗,小喝兩口茶,余光看到了旁邊桌案上落座的幾位佩劍的俠客。
他們只是要了酒和肉,就開始一個(gè)勁兒的叨叨。
“呦呵,剛剛內(nèi)馬車可是奢侈啊,琉璃掛飾,白玉修造,好大的手筆啊。”
“可不是,也不悄悄是誰家的,當(dāng)然有錢?!?p> “誰啊誰啊。”
“還能是誰家的,一度虛華破明愿,云煙徑走迷霧地,聽過吧?”
對面人大驚:“望虛閣!”
“對咯……”
白岑清越聽越不對,望虛閣?這要說世間有個(gè)地方可以滿足你愿望的話,正派之中莫屬望虛閣了。
這要是真的被他們查出來個(gè)蛛絲馬跡,那不就功虧一簣了?
白岑清重重的放下茶杯,立刻轉(zhuǎn)身走入城中的花街柳巷。
青曲苑可是潭州有名的青樓,明里是煙花之地,實(shí)則也可當(dāng)會面交流的場所。白日里不算熱鬧,可晚上真是人山人海。
街上的人只要是途徑青曲苑便匆匆離去,哪家正人君子愿意沾染粉香?
盡管門口妖艷的姑娘揮舞手帕,女子也不愿多看一眼,而男子也只得偶爾偷看。
白岑清緩緩走到青曲苑門口,那些姑娘一看是個(gè)蒙面的,暗道怕是來者不善,見她要進(jìn)門,更是不讓。
“我說姑娘啊,這兒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呢。”紅衣女子移身擋住白岑清的去路,得意的在她眼前拂過手帕。
白岑清冷眼瞥著她,冰冷的氣息讓那紅衣姑娘后退了一步,她從沒見過有哪樣的女子如此冰冷刺骨,如此隔閡。
只見白岑清依舊向她逼近,到了面前,便遞給她一枚用上好的白玉打磨出的“明”字令牌。
紅衣女子打了個(gè)冷顫,好奇又害怕的接過令牌仔細(xì)的看了看,立刻花容失色,朝著苑內(nèi)喊道。
“媽媽!快來快來,有貴客?。 ?p> 一下子把好多姐妹們都喊過來湊熱鬧,老鴇一出現(xiàn)在走廊中,其他姑娘連忙讓路。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崩哮d衛(wèi)嫦不情愿的挪步移到門口,看著紅衣女子指著她教訓(xùn)道,“紅泉,我平日里教你的規(guī)矩都哪里去了?”
紅泉哪里顧得上那么多,連忙遞上白玉令牌,側(cè)了側(cè)身讓衛(wèi)嫦看見身著暗紫衣裙的白岑清。
衛(wèi)嫦接過令牌,只是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蒙著面紗的白岑清,又皺著眉頭把令牌還給了她。
“你是之前公子提起的勿清姑娘?”
白岑清接過去收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衛(wèi)嫦對著后面擺了擺手,姑娘們立馬讓出一條路來。
白岑清不慌不忙的走過,暗色的衣裙在這些嬌艷的顏色中顯得更加深沉。
她走過之后,姑娘們紛紛好奇,湊到衛(wèi)嫦身邊問這問那。
“媽媽,她怎得識得公子?”
衛(wèi)嫦搖搖頭,給問者一個(gè)眼色:“該問的不該問的,心里清楚,你們只需知道,這人你們不許動(dòng)即可,散了散了,晚上還得招待客人,趕快給我練習(xí)去?!?p> 眾姑娘應(yīng)了是,便去練習(xí)彈琴唱歌,四處散去了。
白岑清扶著欄桿輕步走上二樓盡頭的雅間門口,正猶豫要不要敲門,這門便自己從里面打開了,白岑清放下欲要敲門的手,抱胸看著門內(nèi)人。
門內(nèi)的男子扎起了長發(fā),僅用發(fā)帶纏了纏,松垮的紅色衣袍雖然清淡,但黑色的條紋又填了不少高貴。
男子看著她邪魅一笑,還沒等開口,白岑清便用胳膊把他抵去一邊,嫌他擋路,自己徑直的走進(jìn)去。
白岑清偏了偏頭,找了處木椅坐下默聲坐下。
明止昆無奈的搖頭,輕手把門關(guān)上:“唉,坐吧坐吧,真是不留情面?!彪S即攤手一笑,在白岑清對面的椅子坐下,微驚,“你身上的檀香竟變得如此清淡了……”
白岑清微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怔怔的開口:“淡了?”
明止昆點(diǎn)頭,扶著下顎看著她,用戲弄的語氣說著:“可不是,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來了啊,勿清?!?p> 這種玩世不恭的語氣白岑清早都聽?wèi)T了,于是直入正題:“剛?cè)氤堑鸟R車,你知道?”
明止昆挑挑眉:“自然,那是望虛閣的少閣主韓弈容的馬車?!?p> “韓弈容?是她……”白岑清皺眉,她起初還不相信那些俠客的流言,以為是江湖中三大家的人,沒想到居然真是是望虛閣。
怎么看這都是個(gè)押送的任務(wù),怎勞煩望虛閣少主親自出馬。
“打過照面了?”明止昆看著白岑清的表情疑惑。
白岑清搖頭,終于抬眼看著他:“落了把柄。”
女子即便蒙了面,那深邃的眼眸依舊令人沉迷。
明止昆可是這潭州出了名的風(fēng)流公子,不知多少女子喜愛,這樣的男子閱女無數(shù),可單單只對這一雙眼睛充滿好奇。
僅僅一瞬間的回神,明止昆連忙別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回答:“你可知他什么反應(yīng)?”
“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