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轉眼間就到了中專四年級的下學期,不知不覺地,唐曉蕓已經十九歲了。如此青蔥的歲月,總是伴隨著一些成長的煩惱和一些美妙的情思。
在她的學生時代即將謝幕的時候,而她與郝劍的愛情則剛剛如火如荼地開始。
這一年的五一勞動節(jié)是唐曉蕓的學生生涯的最后一個法定節(jié)假日,她婉拒了所有的聚會邀請,也沒有參加最后一次班級舉辦的集體郊游活動。
而是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自己新近剛買的自認為最漂亮的一件連衣裙,然后對著鏡子梳妝打扮了一個小時,才美滋滋地去了津城長途汽車站,搭乘長途汽車前往夏城。
她坐在車窗邊的座位上,兩眼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心里一直在想像著見到郝劍以后的情景。
兩個小時以后,她懷著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的心情,在夏城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下了車。
舉目四望,四周空曠,行人稀少。雖然,她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但是,這里的一切對于她來說,卻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因為她曾經在夢里無數次的來到過這里。
她往前走了兩步,才驀然發(fā)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人正向她走過來。
看到那個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讓她心跳加速的身影,她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醉人的笑容,因為那個大步正向她走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郝劍。
待他走近了,她又看到了他的臉上那令她如癡如醉的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身姿挺拔,眼里閃著明亮而又溫柔的光彩,神采奕奕地向她走過來。
若干年后,唐曉蕓已經記不得,他們的這一次見面,到底是誰最先提出來的。
她只記得,當在他們事先約好的時間和地點,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得到了一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而那個最美好的東西就是他此時此刻的笑容。
她喜歡他,而他也喜歡她,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在那個時刻,對于她而言,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對于她的第一次來訪,她相信他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做好接待工作的。
那時的夏城開發(fā)區(qū),是剛剛建成不久,實際上還是一個雛形,地處于一個相對偏僻的郊區(qū)小鎮(zhèn),企業(yè)不是很多,規(guī)模也不是很大,總體上還是很荒涼,除了有一條還算比較繁華的街道以外,再沒有其它的比較像樣的街道。所以也實在沒有多少有趣的地方可以玩,還好,在那條繁華的街道上,還有一個游戲廳和一個電影院。
記得,在那天白天的時候,他帶她去了那條街上的唯一的一家游戲廳里,想打發(fā)一下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玩的一段無聊的下午時光。
可就在唐曉蕓剛剛在郝劍手把手地教授下學會了玩那個游戲,然后又饒有興趣地玩得正歡的時候,郝劍卻說不玩了,說完便拉著她,二話不說就往外走,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被誰攆著往外跑似的。
當他帶著她匆忙地離開了游戲廳以后,她才從他的只言片語中和他的神情之中,了解到,原來是因為整個游戲廳里就只有唐曉蕓一個女孩子,郝劍受不了那些男孩子都一個個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唐曉蕓微微一笑,覺得那沒什么,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居然完全沉浸在那個游戲里面了,說實話,她倒是真的覺得那個游戲很好玩。
可能是因為她是第一次進游戲廳玩游戲的緣故,她才覺得一切都好新鮮好好玩。
晚上,一起吃過晚飯后,郝劍就帶她去看了一場電影。
多年以后,唐曉蕓依然清楚地記得那天他們看的是一部郭富城主演的香港電影。那個時候非常流行香港電影。
她也清楚地記得,當電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的手被郝劍伸過來的手緊緊地握住了。
她的臉騰地一熱,也不敢去看郝劍的臉,就只有那樣一動不動地被他握著,直到電影散場。
郝劍依舊牽著她的手,走在回他們宿舍的路上。街上的行人稀少,路燈昏暗。
在走到一個拐角處的時候,郝劍趁機摟住了她的腰,笑著湊近了問她:“電影好看嗎?”
她紅著臉,羞澀地答道:“好看?!?p> 郝劍將她帶到他們單位的宿舍樓里,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一間房的房間。
那是一間他們單位的女職工的雙人宿舍。
郝劍跟她解釋說,在放假之前,他在得知了那兩個女同事要回家過節(jié)以后,就跟她們都說好了,在這次放假期間,借用一下她們的房間。
唐曉蕓走進房間以后,稍稍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她發(fā)現這個房間并不是很大,靠著兩邊墻壁,一邊一張,各放著一張單人的木床。
整個房間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
在房間的中央掛了一串紫色的風鈴,風一吹,那風鈴便“丁零零”地響個不停。
那種清脆的聲音,十分悅耳動聽,唐曉蕓聽著覺得很舒服。
她是很喜歡風鈴的,特別是紫色的風鈴,總是讓她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她還似乎聞到了房間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郝劍笑著問她:“怎么樣?你覺得可以嗎?”
唐曉蕓仰起臉,微微一笑,說道:“嗯,挺好的!”
郝劍又問:“那你今天晚上,一個人住這里,不會害怕吧?”
說著,他用一雙大手輕輕地拉過唐曉蕓的雙手,將那一雙小手拉到自己胸前緊緊地握著。
唐曉蕓的臉一熱,羞澀地看著他,輕輕地搖搖頭說:“不會?!?p> 郝劍又笑著說:“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我就住在樓下?!闭f著,他又順勢將唐曉蕓擁入懷中。
郝劍擁著她,用他的額頭輕輕地抵著她的額頭,輕輕地問她:“你愛我嗎?”
她羞澀極了,眼簾低垂著,簡直不敢看他,長長的眼睫毛,因為激動,而微微地顫動著。豐潤的臉頰上飛上了兩片可愛的紅暈,如同天邊的兩朵美麗的云霞。
“你愛我嗎?”郝劍又問了一遍。
她羞澀地點點頭,用很輕的幾乎只能她自己聽見的聲音說:“愛。”
自從這次相見之后,郝劍便愈加地花心思給她寫情書了,他的字也變得越來越瀟灑越來越漂亮了。
唐曉蕓當然看得出來,他絕對是為了寫出更漂亮的情書,為了讓她更喜歡他,更愛他,而專門練過字的。
他還十分有心地用一種仿古的信紙,練習用繁體字,為她寫仿古的從左到右的豎排的書信。
因此,他寫給她的每一封書信,幾乎都可以拿出來當一幅書畫作品進行展覽,如果不怕公開隱私的話。
除此之外,她覺得他幾乎是在博覽了古今中外的各類情書大全之后,摘取了其中的精華,收羅了各種的美詞佳句,用到他寫給她的情書當中,從而為她筑起了一個美麗奢華的無與倫比的如夢似幻般的建立在時空之中的愛情城堡。
如果說,他用他如糖似蜜的情話,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無比美麗的玫瑰色的情網的話,那么她就是那個身陷其中的并且心甘情愿地被他的情網所俘獲和束縛的癡心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