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務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充實了整個鼻腔,直沁心脾,安心又冷清。
牟醫(yī)生被我哐哐哐的砸門聲轟炸醒,打著哈欠披著件外套從里面走出來,我遞給他小君的體溫計,對著白晃晃的白熾燈“38度9,打針還是掛水?”
想著打完針我也不能立刻送她回去,干脆直接掛水吧,退燒快些“掛水吧,您去休息,我看著”
小君面色蒼白的窩在病床上,瓶子高懸在我們頭頂。剛剛還不覺得,現(xiàn)在靜靜地坐在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涼拖,還好沙發(fā)是軟的,我盤腿窩在沙發(fā)里,盡量讓自己暖和一點??墒沁@樣就很容易困。
我撥通路平的電話,令我詫異的是他居然秒接,而且…我只說了一個字他就聽出來了我的聲音,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有點開心。
路平也是在這附近租的房子,而且離學校大門口特別近,小巷子一拐就到了。所以顧楠對他兩分鐘趕到并不覺得意外。
背著小君來到醫(yī)務室,看著小君掛上水,安穩(wěn)睡下,顧楠只是和牟醫(yī)生去了藥房沖了一杯藥,出來路平就不在了“是我這么晚叫他出來所以生氣了嗎?但是回去也得和我說一聲呀,真是!”顧楠雖然十分感謝路平不計前嫌施以援手,但是這突然消失的毛病還真是讓人不舒服。
不過也確實太晚了,他只穿了睡衣短褲就出來了,面冷心善。
顧楠窩在沙發(fā)里回想……想著想著…墻上掛著一個年歲很大的大擺鐘,分針滴滴答答的走動著,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突然一陣涼風迎面而來,有人推門而入。
路平又回來了。
帶著一個保溫飯桶。
路平隨手抓了抓頭發(fā),倒吸了一口氣“入秋了,晚上很涼,你要換棉拖鞋了”說著邊將手里的袋子打開,拿出一雙棉襪為顧楠穿上,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顧楠身上。
那一瞬間路平的劉海蹭到了顧楠的耳朵,女孩刷一下的紅了臉,困意一消而散~好像有些溫暖的東西溜進了心里。
“你怎么又回來了?”
路平抬頭看了一眼顧楠“大晚上的,我擔心……”“是擔心我害怕嗎”顧楠突然二百五的打斷路平“放心,我怕蛇怕蟲怕蟑螂,就是不怕黑”
……路平長嘆一口氣接著說“我是怕你把別人的醫(yī)院燒了”白了顧楠一眼“這是你妹妹?”
“嗯,表妹,從小跟著我長大的!”
“哦-挺好的,你……是獨生女么?”不知道為什么,問這句話的路平顯得那么局促
顧楠低下頭,望著窗外搖晃的樹影,星星太多了,月亮就偷懶了“我還有個哥哥~叫顧曉,比我大一歲”
“。。。。。。那~那你挺幸福~”
路平背對著顧楠,語氣輕松平和,手里的保溫杯卻被捏的變了形~
“是啊~原來我以前真的很幸?!?p> “他是個怎樣的人?”
“嗯?誰?”
“你哥哥,顧曉他是個怎樣的人?”
顧楠一臉懵逼,不明白路平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顧曉,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想找個話題和自己說話,畢竟兩人這樣呆呆地坐著也是挺尷尬的~小君睡得很死~
路平擰開保溫桶,油鹽醬醋的香味瞬間鋪滿整個屋子“看到你揉肚子,就猜你是不是餓了,回去的時候順便給你煮了一碗混沌”說著左手拿勺子,右手端著碗遞到顧楠面前~
“有點想聽聽你和你哥的事~”
不知道為什么,顧楠總是不能拒絕路平的任何要求,有那么一瞬間,在路平的眼睛里,閃過了那么一絲憂傷,那一定是不屬于一個少年的簡單憂傷~
“顧曉啊~他就是個小混蛋!”顧楠低著頭往嘴巴里塞了一口混沌“他給我打了好多白條,結果都只是欠著不會實現(xiàn)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