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千晨轉(zhuǎn)世之人
面對前面的男人,她美目輕眨,流露出了幾分疑惑····
他為何這樣···看著我····
一場大型討價還價鬧劇,最終以七千元為定局而結(jié)束。
印花花收錢收得不痛快,唐少給的牙癢癢!
回頭上前,撞擊了一下離晨的肩膀,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夾著幾分譏笑:“看啥呢!怎么?被我們錢大小姐迷住了?。 ?p> 被這一撞,那飄遠了的思緒霎時被拉了回來,低頭掃視了一眼印花花,便上前,沖著錢吟水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自報家門。本身著廣袖白袍的他此刻卻滿身淤泥,未見得有幾分翩翩公子模樣,倒是顯得有幾分滑稽:“離晨。深夜叨擾,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不等錢吟水開口,棲年也上前行了一禮,略顯稚氣的嗓音格外甜美:“姐姐,棲年無禮,攪亂了貴府做的法事,還請姐姐寬宏大量,不要與小輩計較的好····”
錢吟水一聽這兩人的話···眉頭微蹙,略顯疑惑,不是說,是唐門少爺請來除邪祟的幫手嗎······
見她疑惑的神色,唐少心里‘咯噔’一聲,一拍額頭,趕緊上前拉過兩人,開始解釋:“這兩人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錢大小姐別見諒啊~”
都到這地步了,萬一這樁生意被這兩個臭小子攪黃了······他的工錢找誰結(jié)去!
將兩人拉到一旁,一頓擠眉弄眼。
錢吟水也沒有多問,這種閑事她也懶得管。
印花花上前,訕笑:“我都這鬼樣子了,你怎么認出我來的?”
錢吟水沒有答話,如何認出來的····自然是她那與眾不同、何時何地都夾著一股猥瑣之意的音色····
轉(zhuǎn)而說起了另一件事:“幾天前,家里出了一件怪事·····雖然我父親今日托人找來了唐門少爺······”說到這,錢吟水眉頭夾緊,繼續(xù)道:“鬼神之說···我自然是不信的·····這場法事再我看來也不過是安撫人心的手段罷了······可那人的死狀····甚是奇怪!”意味深長的看向桌前方,那具橫放著的尸體。
印花花隨著她的視線看去,面色凝重:“這幾日有人動過這尸體沒?”
她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句尸體的死狀應(yīng)與煤府那個小孩死狀相同。
錢吟水輕搖頭,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處理的好便可收攏家族中早已潰散的人心,處理得不好,想必,外界那些媒體又要大做文章了,對她錢家來說可是個不小的麻煩,而她最討厭的就是麻煩,又加上與劉庭糟心的婚事,她也就從新加坡匆匆趕了回來。
緊接著,兩人到了尸體跟前,印花花手握彎刀,蹲下身一把挑開了,蓋在尸體上的水草。
二
而錢吟水此時立在印花花背后看著,緩緩道:“情況大致我已經(jīng)了解過了,尸體是名十七八歲的女孩,去池塘摘蓮蓬時,不慎落水····現(xiàn)在底下的人都在傳,說是被邪祟拖入水中啃噬血肉而死·····真是無稽之談!先不說這到底存不存在的邪祟,就算不從我法醫(yī)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在她說話之間,印花花著手謹慎仔細的檢查尸體了,她面部緊繃,神情凝重,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抬起死者的手臂,堅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手腕上泛著黑氣的太陽標志,不知是不是盯著久了,或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開始潰散。
而錢吟水冷靜、慎微的分析依舊沒有停下:“如果死者是被他們口中的邪祟拖入水中咬死的····且不說這鮮血的顏色,就算是在水中被咬死,那死者身上的血跡,也早該被水洗刷掉了!這種種跡象……只能說明一點····死者是在岸上死去的,而死者身上的水漬和水草……我猜想·····可能是有人想遮掩一些東西,以此來誤導(dǎo)我們……!”
就在這時,印花花朝身后的錢吟水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她蹲下身,眉頭微蹙:“如何?”
印花花手指指向死者的脖頸,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訕笑,故弄玄虛的問著:“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隨著她指的方向,作為一名專業(yè)的法醫(yī),警小慎微如她,身上自然帶有手術(shù)套,她神情嚴肅,慢條斯理的戴上手術(shù)套,緊接著托住死者的頭部一一檢查至脖頸,縱然面對如此駭人的尸體,那雙美目,顧盼之際間,也未曾流露出半點害怕與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傲意和那種對自己專業(yè)知識的自信,這模樣,確實不得不讓印花花對她高看一眼。
片刻功夫后,錢吟水的神情越發(fā)凝重起來,快速脫下手套,眼神忽然變得犀利無比:“手指淤青!”
“你說得沒錯,這人的確是在岸上死去的······而且……還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印花花星眸閃耀,唇角勾勒一抹冷笑:“這具尸體,與前不久煤府管家小孫子死狀十分相似,皆是皮肉啃噬,千瘡百孔,唯一不同的就是·····這道手指淤青!這淤痕顯然是在那邪祟對她動手之前留下的·····看來···使她直接致命的···不是那邪祟····而是··”
尾音拉長,兩人四目相視,不言而喻,兩人心中皆有了定論。
而錢印水此時看向印花花的眼神,在此刻間不知不覺中多了一份贊賞。
她在新加坡任職法醫(yī),經(jīng)她手的尸體沒有上千也有上百,經(jīng)驗豐富之多,也不用她來多說,而眼前這具尸體,血肉模糊,讓人對這具尸體的直觀辨識能力減弱了大半,就算是她,也得耗上一會兒才能得出結(jié)論……可印花花竟然只是看了一下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這種觀察力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隨后,印花花起身,收起了刀,悠悠開口:“趕緊將真相查明吧·····免得到時候人家的親人找上門來,你們連個說法都沒有,抓住兇手,也好給別人的親人一些心靈上的慰藉········還有···邪祟這些事你就別管了,就當(dāng)不存在好了?!闭f到邪祟時,她頓了頓,神情有些異樣,卻沒讓錢吟水看出端倪,印花花撐開雙手,伸了個懶腰,慵懶的打著哈哈道:“趕緊帶我去洗個澡!難受死了!沒想到剛跟你分開,這么快又見面了!”
嘴上這樣無所謂的說著,可心里早已亂成了一團。
煤府、劉家皆出現(xiàn)了同樣的事····還有那····太陽標志的符號·····難道這三者之間與煤前途的死有什么聯(lián)系····還是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搗鬼···!煤府真是越來越復(fù)雜了……
星眸閃爍,斂下了心中的疑惑。
錢吟水點頭,雖心有疑惑,卻也知曉其中的道理,兩人并肩,在錢吟水的帶路下,兩人一靜一動的走了。
看熱鬧的人群,自是明白了這三人不是邪祟,又沒見著其他東西從水中竄出來,便理解為身懷絕技的唐大少已經(jīng)為他們?nèi)コ诵八睢?p> 人群中,一道炙熱顯得惡毒的目光落在了錢吟水與印花花身上,似乎不滿剛剛兩人在尸體旁竊竊私語,又或是其他因素····
這時一個女孩子推了她一把,往前走著:“浪晴,走了!快點!”
名喚浪晴的女孩收回了那道炙熱的眼神,回過頭跑了上去,笑著開口:“來啦來啦!”
棲年見印花花走了,趕忙追了上去。
血色寡涼的雙眸,依舊停留在錢吟水身上,未曾收回,直至錢吟水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中,那美到窒息的面容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他松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動了動,卻也是緩緩的了上去跟···
這時,見其他人都走了,唐同柯訕訕的摸了摸鼻頭,瞅了一眼身后的池塘,心有余悸有些后怕····飛快帶上裝備去找錢天傲結(jié)工錢去了。
··············
第二天清晨。
獨椅欄桿,斜靠于石柱上的離晨一夜未眠,望著緩緩升起的初日,血色瞳孔泛著絲絲寒光,深究其中意味,又是一番凄涼滋味。此刻,那雙清冷如孤月般的眸子,看向的地方···是錢吟水的臥房·····
一襲廣袖白袍,氣質(zhì)絕俗,面容上透著清輝,只有那眉間一點,越發(fā)妖艷,紅得滴血!
剎那間,紅光乍現(xiàn),一抹妖艷至極的身影立在了他跟前。
涅惑攏了攏廣袖在腹,緩步來到了欄桿跟前,白皙的手指探出,恰到好處的捏住了一瓣飄落而來的花瓣,泛著水珠般透亮的嬌唇勾起,媚眼如絲:“沒想到在這異世還能有幸見著千晨妹妹的轉(zhuǎn)世·····這真要好好感謝那位···魔族吾皇···說來也奇怪···你碰上了吾皇身邊雌雄同體的綠魔····竟然還出手救下了他····嘖嘖嘖·~真是越發(fā)的看不懂你了···”
嬌媚的聲緩緩落下,空氣中似乎都彌留著一股惑人的清香···
這話一出,那泛著寒光的眸子忽的閃過一絲妖光,離晨隱忍著情緒,低聲開口:“他··該死!”
這句‘他該死’不知是形容他們口中的綠魔···亦或是···魔族吾皇····
雌雄同體的綠魔指的是棲年,可涅惑口中的‘救’卻并不是離晨所想的‘救’,只是當(dāng)時棲年拽著印花花的衣服太死,連同棲年也被傳送過來罷了·····而且他并沒有認出對方是綠魔。
涅惑不怒反笑著,卻并未出聲,看著剛展露一角的初日,嘆了口氣,思緒倒是拉回到了千百年前的三界····
他乃離晨心魔,卻偏偏因千晨而生,一人死去而滋長了一顆心魔······
千晨與離晨生于嗜血妖族,乃同胞兄妹,百年來兩人情同手足,親密無間,可偏偏千晨卻因魔族吾皇而死····這痛便永藏于離晨心底了····
殲?zāi)Т髴?zhàn)爆發(fā)之時,離晨為了為妹妹報仇,隨著魔族吾皇一朝跳下了時空裂縫·····
時空裂縫里的靈力混亂,就連他也不知魔族吾皇掉入了哪個時代,這百年來,他一手創(chuàng)立了交易所,為的就是查找他的下落····
··············
羽睫煽動,不知為何血眸頃刻間黯淡了下去,寡涼的聲夾雜著一絲希望,緩緩響起:“他····應(yīng)該下地獄了吧···”
涅惑聞言,收回了思緒,朱唇一張一合,夾著笑意愉快開口道:“這可不一定·····據(jù)我所知···魔族吾皇化身成了一只貓····并且潛伏在·····你認識的人身旁···”
這話模棱兩可,卻極具提示意味····
泛著寒氣的血眸閃爍著,望著那張妖媚的面容,一妖一魔四目相撞,心里皆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時,一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從欄桿上經(jīng)過,尾隨帶路的下人來到了印花花房門前。
中年男子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大叫道:“印小姐!印小姐!你的貓出事了!出事了!”
正躺床上四仰八叉睡大覺的印花花一聽,猛的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飛快的沖了出去,見著是劉家朱伯,掐住他的手腕,急切開口:“貓貓出事了?”
昨天貓貓給她留了字條說是去煤府探探情況,這一夜過去了,她也沒有回劉家也不清楚貓貓回去沒有,現(xiàn)在朱伯都跑來錢家了····吾皇應(yīng)該是回到了劉家····
忽然腦中一抹激光閃現(xiàn),藍勝嵐!一定是她抓住了貓貓!
見此,朱伯額間冒著冷汗,眼睛不敢直視印花花,眸低一閃而過的心虛沒叫她瞧見,卻也是沉重點頭!
印花花顧不得許多,轉(zhuǎn)身回屋扛起彎刀,便飛速往劉家趕了去!
涅惑看著印花花離去的背影,發(fā)出輕笑:“不去·······”看看?呵~
話還未說完,椅在欄桿上的男人便早已起身跟了上去。
“嘖嘖嘖~沾上千晨的事兒···還真是穩(wěn)定不了心神啊····可這····也屬實與吾皇無關(guān)····”魅惑的聲消散在空氣中,他低聲呢喃:“千晨已轉(zhuǎn)世·····離晨···你何時能放過自己,我又何時能放過自己······”話音剛落,一抹紅光閃爍,沒了人影。
而離晨額間,霎時多了一枚妖艷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