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可知這天下師?”推杯換盞幾番之后,謝旭問道。
“唉,我爹天天念叨,能不知道嗎?”方金華的哼了一聲,有些煩躁:“不過一介書生,還敢號稱天下師,當真是好大的口氣?!?p> 謝旭注意觀察著方金華的反應,道:“唉,方賢弟。話不是這么說的,這天下師的名號也不是他自封的,我看過他的文章,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
幾杯酒下肚,方金華臉色已顯潮紅,口氣也越發(fā)囂張:“狗屁文章,比得過哪個當代大儒?這天下師的名聲,不就是仗著運氣好,押對了題么?”
謝旭有些不認同,道:“唉~這押題可以靠運氣,這之后的《說文解科》就不能說是運氣了,倒像是......”
謝旭說到一半,沒有再繼續(xù)說明,只是湊近了幾分,左臂搭在方金華的肩上,將口型遮掩:“方賢弟,我看那文章頗有乃父之風啊,莫不是......”
謝旭沒有明說,他也不過是心中猜測。這莊夢蝶其人,十分神秘,書中所述又需多年科舉經驗,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掌管學務、科舉考試制的禮部。
方金華雖飲下幾杯清酒,可還未完全糊涂,明白謝旭話中之意后,臉色大變:“謝大哥莫不是以為我方家,與那姓莊的有什么關系?”
謝旭見方金華臉色有異,改口道:“唉,哥哥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方大人位居禮部尚書多年,培養(yǎng)門人無數,這人會不會是他的門生呢?”
于謝旭而言,能找到莊夢蝶,并收為己用,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就斬草除根,并借助方家勢力,重造一個“莊夢蝶”,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天下人也不知道,這莊夢蝶生的什么模樣。
謝旭的話,引起了方金華的激烈反對:“絕對不可能!能從我方家得知科舉有關消息的,都是我方家的心腹,沒道理這么干。”
方家獨掌科舉大權多年,對于以此盈利,自有一番門道。官宦權貴參加科舉的人數雖少,可手中的真金白銀,可比平民學子多得多,方家才不會舍大取小。
不知想起了什么,方金華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向著謝旭抱怨起來:“話說,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還把這天下師的名聲傳到了陛下面前。搞得陛下最近也是多番猜忌我們方家。”
謝旭一愣:“怎么?陛下不喜這天下師么?”
“那人不明身份,遮遮掩掩。此番能劃出考試大綱,誰知道他又對試題知道多少?萬一哪日提前泄題怎么辦?”
方金華對謝旭推心置腹道:“謝大哥,你也知道,陛下對科舉之事有多看中,怎么能容忍有不明勢力介入?正四處找人呢。”
謝旭眼眸變深,皇上找那天下師,也不知是收編還是打壓??磥肀绕鹄瓟n莊夢蝶,拉攏方家,打造自己的勢力鏈,才更為重要。
謝旭再次給方金華滿上酒,道:“來來來,方賢弟,是為兄不好,不該談這些掃興的事?!?p> 隨即,拍拍手,讓樂師和普通歌姬退下:“今日,我們只談風月,不談功名?!?p> 望著身姿婀娜、款款行來的絕色佳人,方金華面露色相:“好好好,只談風月,只談風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