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個清脆的聲音響了一下,像有什么東西破碎了,然后是第二聲,第三聲......
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仿佛顫抖了一下,然后一道裂縫出現(xiàn)了,紫色的霞光透過來,帶來輕柔的風(fēng),溫暖的水。
清脆的聲響中,更多的裂縫出現(xiàn)了,紫光籠罩起來,久違的充實中,終于又感受到那種身心舒暢的縹緲感。
然后,紫光流轉(zhuǎn)起來,起初是紛遠雜亂的,然后慢慢聚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小,最后所有的紫光凝結(jié)成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紫色泡泡,靜靜的懸浮在無邊無盡的空間里。
何澤承睜開了眼。
那個紫色泡泡就飄在他的胸前,他試著感受下體內(nèi),泡泡隨之收回到身體里,一瞬間,前所未有的舒暢感充盈在他身體的每寸肌膚,每根血管。
“站??!”
何澤承對著肖贊消失的黑暗里輕輕喊出聲。
已經(jīng)走出很遠的肖贊停下來,猶猶豫豫地轉(zhuǎn)過身,望著剛剛走過的路,滿臉狐疑。
下一秒,何澤承帶著流轉(zhuǎn)的旋風(fēng)出現(xiàn)在肖贊面前,肖贊張大了嘴,什么話都沒說出來,何澤承一拳揍在肖贊小腹,肖贊全身僵硬,像一顆山口爆破點的碎石尖叫著飛了出去。
何澤承輕輕接住落下來的卓然,抱在懷里。
“你......”肖贊爬不起來,顫抖著聲音恐懼地叫出來。
何澤承抱著卓然一步步走過去,肖贊臉上的恐懼越來越大,他哆哆嗦嗦的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牌子全力扔過來,一團黑氣炸開來,黑氣周圍涌動著無數(shù)黑色的觸角,在尖利的嚎叫聲中撲過來。
是那個骷髏頭身上的黑氣。
何澤承穩(wěn)穩(wěn)接住黑氣中的牌子,沉甸甸的,觸感冰涼,似乎是金屬。
黑氣散去,肖贊也不見了蹤跡。
何澤承沒想追,他低頭看著懷里淚痕未干雙眼緊閉的卓然,蹲下來,讓卓然依靠在自己胸口,聚氣凝神,讓體內(nèi)洶涌的精元流到指尖,然后輕輕點在卓然額頭上。
卓然身體微微一顫,猛地睜開雙眼,急切地喊出聲:“何澤承......”
然后她看見深情望著她微笑著的何澤承,嘴角抽動了一下,雙手抱住何澤承的脖子,大聲哭了出來。
“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焙螡沙幸簿o緊抱住卓然顫抖地身體。
星期一早上,何澤承和卓然一起請了兩天的假,兩個人相擁躺在卓然房間的小床上,看著彼此,什么話都不用說。
卓然在何澤承懷里沉沉地睡了一覺后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至于何澤承,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除了終于跟卓然在一起,還有身體里的精元。
他已經(jīng)可以隨意掌控體內(nèi)的精元,可以匯集在一點,可以擴散到全身,可以流進血液,可以引出筋脈。
可以凝聚成紫色的泡泡飄到身體外。
卓然看不見什么紫色泡泡,起床煮粥準備早餐去了。
何澤承下樓買早點,昨晚經(jīng)過那一番折騰后卻并沒有覺得有多餓,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吃飽后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總想錘點什么。他感覺自己就是個正常人,平平淡淡,像一湖水。
他明白那天龍拾柒為什么說他會害死自己了,無法掌控的力量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使用者,直到兩者徹底同化,至于最終的結(jié)果,誰都無法預(yù)料到。
謝謝你,師傅!
何澤承微笑著,在心里默默念出來。
“我們要再租個房子了,你這和我那里都有點太小了,環(huán)境也不好,我們找個好點地?!?p> 吃過早餐,何澤承幫著收拾,隨口說出來。
“好......”卓然紅著臉點點頭。
“我上午要去一個朋友那里一趟,中午前一定回來,你想吃什么,我?guī)Ыo你?!?p> “嗯,都可以?!弊咳患t著臉洗碗去了。
何澤承來到騰龍酒店,經(jīng)理看見他楞了一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怎么了?”何澤承微笑著問。
“你今天,不太一樣......以前你要不是萎靡得像一塊抹布,要不是亢奮得像一個火爐,今天......嘖,今天就像一個普通人,這反而最奇怪了?!苯?jīng)理搖搖頭,仿佛很是疑惑。
“普通人就挺好啊,簡簡單單的幸福,我就知足了?!?p> “當然當然!”經(jīng)理將何澤承送到電梯門口又急忙提醒說,“這幾天龍先生好像心情不太好,動不動就發(fā)火,你小心點啊。”
“嗯,謝謝!”何澤承向經(jīng)理微微鞠躬。
熟悉的大廳,熟悉的門廊,熟悉的敞開著的大門。
何澤承走進去,單膝跪在端坐在沙發(fā)上臉色凝重的龍拾柒面前,雙手抱拳,低頭,輕聲說:“師傅!我回來了!”
龍拾柒沒說話,上上下下掃視著何澤承,何澤承像被透視鏡看穿,但神色如常,挺直的跪在龍拾柒前面。
“好!”
龍拾柒突然一聲大叫,他跳過來拉起何澤承,臉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凝重,此刻的他滿臉的驚喜,神采飛揚,高挑的眉毛都快要頂?shù)筋^發(fā)外。
“我還以為你死了,又罵你蠢得像頭驢,又有些可惜,現(xiàn)在好了,你真正脫胎換骨了。
呀,說真的,你能到這個地步,我是真的沒想到也沒去想的。這么多年了,你是又一個讓我感受到這種驚喜的人。
不錯不錯,很不錯!”
何澤承微笑著,任由龍拾柒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良久,龍拾柒滿足地坐回到沙發(fā)上,何澤承才開口問他,“脫胎換骨是什么意思?”
“嗯,之前,你吃了那精元雖然也遠超普通人,但那始終是我給你的,終有一天也會耗盡,而現(xiàn)在,你有自己的精元了,只要修煉得當,以后你的力量就是源源不斷而且越來越強?!?p> “之前我我受傷時你馬上就出現(xiàn),又能感覺到我死過一次,就是因為這精元?”
“那顆精元是我的一點神格,只要你還活著我就能感覺到,昨天晚上,突然就斷了,我以為你又傻了吧唧的跟人交手,又被我封了筋脈,被打死了,我心里還有那么點自責(zé)?!?p> “那你能感覺到我又活過來了嗎?”
“能,但不明顯,現(xiàn)在那神格,是你自己的了,再往后隨著你修煉的深入這聯(lián)系還會越來越弱?!?p> “你是說,”何澤承有些激動,但表情依然很平靜,“我也有神格了?”
“這么明顯的問題你還要問?我還以為你突破后能變聰明點的?!?p> “好吧?!焙螡沙姓酒饋?,將體內(nèi)的紫色泡泡凝聚到手掌上,仔細的看。
“別看了,以后,常來我這,我教你怎么修煉神格,第三階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要保持,不要讓我失望哦~”龍拾柒又夸張地甩著手。
“是!弟子謹記!”何澤承抱拳。
“噢對了,你不是想要法器嗎,我找找看這里有沒有,可能丟在哪個角落里了?!?p> “喂,我說大哥,你法器也能亂丟的嗎?而且你不讓我用法器啊,舍本逐末,固本求元,我還記得你說的呢?!焙螡沙幸婟埵捌鉀]有怪罪他還這么開心,心情也更加輕松,說起話也隨便起來。
龍拾柒也沒有在意,他攤開雙手,嘴里念叨著什么咒語的同時居然還能回懟:“此一時非彼一時,你現(xiàn)在神格都有了,法器就是純輔助的東西,我先給你一個你隨便用用,等將來你自己發(fā)現(xiàn)更好的了再自己換?!?p> “好。噢還有,這是昨天肖贊逃走時丟下的,跟之前那個不一樣,我覺得這東西跟那個骷髏頭有關(guān),你看看?!焙螡沙心贸瞿莻€黑色牌子。
“垃圾!”龍拾柒看都懶得看,口中又念叨了幾句,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中,一道白色的光影翻箱倒柜地飛到龍拾柒手中,光影落定,是一把白色的折疊著的扇子。
“看好了!”龍拾柒手中折扇輕輕一點,何澤承只看到一道玻璃一樣透明的光線從折扇射到他手里的牌子上,轉(zhuǎn)瞬間,金屬牌子換做粉碎,從他手上窸窸窣窣的飄落。
龍拾柒將折扇丟過來,“給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琢磨?!?p> “謝謝師傅......”
“別啰里啰嗦了,法器也給你了,現(xiàn)在你來幫我個小忙?!?p> “不會又是去招呼你撩就跑的美女吧?!?p> “不是不是,就那天那些帽子,你幫我看下,那個比較好?!?p> “你要戴帽子?干什么?”
“有個姑娘要過來看我,說感覺戴帽子的男人很帥,那我這么帥,帶上帽子豈不是帥到?jīng)]邊了?”
“額......”何澤承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