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戰(zhàn)

　　夜傾城小步走向葉府的后院，待走到后院最大的屋子前時，她停了片刻調(diào)整了儀容。仔細(xì)看看自己沒有什么失禮的地方后方才拱手拜禮，道：“不孝嫡孫夜宛風(fēng)拜見祖母?！?p>　　只是片刻，房門就應(yīng)聲而開。只見開門的老嬤嬤連忙走了過來，道：“大小姐，你可來了！老夫人剛才還念叨著呢！快隨我來?！?p>　　“嗯?！币雇痫L(fēng)跟上前去。

　　進(jìn)屋，入眼的便是一位頭戴白布的老婦人，眼睛有些紅腫，看見夜傾城是跟是淚如雨下：“傾城……傾城！”

　　夜傾城看著眼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如今卻是這副模樣，心如絞痛。走上前去任了老婦人將自己抱在懷里，開口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有些干澀：“祖母?！?p>　　“苦命的孩兒?。∫皇钱?dāng)初老爺子不知教化，我能強(qiáng)硬一點(diǎn)，你母親也不會死，你也不會八年未回家啦！怪我，怪我??！”沈丘娘泣不成聲，只覺得虧待了這孩子。

　　夜傾城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其實(shí)她并不怪祖母，自古女子地位低下，祖父的話祖母又怎么會有資格左右？好在……那人已經(jīng)死了。

　　沈丘娘哭了片刻，才微微止住，她拉著夜傾城的手，說道：“傾城，你此番來……可還恨你祖父？”

　　“回祖母，孫女這此番來只是礙于倫理，祖母你應(yīng)該懂得。而且傾城已經(jīng)長大了，祖母該叫我宛風(fēng)了?！睂σ箖A城來說，沈丘娘是自己信任的人，也無需隱藏。

　　“唉。你終究還是不原諒他?！鄙蚯鹉飮@道：“也罷，此乃人之常情。倒是我竟不知我的孫女兒會怎么了不起，如男子一般有了自己的字了?！?p>　　“嗯?！币箖A城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沈丘娘見此，便道：“可見過你爹？”

　　“三年前見過?！币箖A城想了想時間，笑到：“不知道現(xiàn)在他老人家怎樣了?！?p>　　“他啊。一天只知道忙于公務(wù)，鮮少回府里，這次你祖……的事情，他前兒天就從余州趕路回來，應(yīng)該要到了吧。”沈丘娘提到自己兒子，眼里滿是自豪，卻又忽然道：“宛風(fēng)，你這次回來……”

　　夜傾城聽見這話，從祖母懷中脫離：“這此回來，一個月后就走??！?p>　　“什么？怎么快！”沈丘娘大驚：“你這是急什么？咱祖孫才剛團(tuán)圓你就要走，這不是要祖母傷心嗎？”說著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祖母，并非宛風(fēng)想離開您，而是帝都這個是非之地，我已不想再久留。三年前我決心要走，便沒想過會那么快回來……”

　　沈丘娘聞言：“說起三年前，傾城你還沒告訴祖母你為何要走呢？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罷了……”夜傾城拜拜手，不愿再提。只是拉著沈丘娘的手，走到窗前，卷上簾子，看著屋外的菊花開的正好，一片秋意綿綿。半響，夜傾城才道：“此事已過，無須再提，還請祖母莫勸我?！?p>　　沈丘娘看著熟悉有陌生的孫女，眼睛不禁覺得發(fā)酸，又不好再加勸，只能沉默不語。

　　這時，一嬤嬤走來：“老夫人，家主求見?！?p>　　沈丘娘正覺得氣氛悶得不行，連忙道：“哦？怎么快就到了，還不快讓他進(jìn)來?！?p>　　“是?！?p>　　夜傾城見此，將沈丘娘扶在塌上。片刻，只見一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來，他身上還穿著戎裝，一身鎧甲顯得此人威嚴(yán)無比。而那張臉，在夜傾城的記憶里，還是一樣的英俊，與自己有三分相似。這就是她的父親，夜戰(zhàn)。

　　“父親?！币箖A城向他施上一禮，眉宇間帶著尊敬。

　　“宛風(fēng)?！币箲?zhàn)見自己女兒，眼睛竟紅了起來。他頓了頓，對沈丘娘道：“母親，孩兒與宛風(fēng)有話要說，還請母親允許孩兒帶傾城離開?！?p>　　沈丘娘知道他們有正事在身，沒有阻攔：“去吧?！?p>　　走在夜戰(zhàn)身后夜傾城突然想到十歲時，母親慘死，自己茶飯不思，父親便把她拉到大堂。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那時是她第一次恨父親，直到夜深時，白天神采奕奕的父親仿佛老了十歲。他來到夜傾城身旁，把她帶到屋頂，以往他們一家也會這樣看星星的，可現(xiàn)在只有自己和父親。

　　“宛風(fēng)，你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那個男人努力調(diào)節(jié)情緒，用柔軟的聲音輕輕的向自己的女兒說出自己的用心良苦。也就是在那時，夜傾城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是為亡者活下去，也是為生者活下去。

　　如今她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他已經(jīng)老了，卻把腰挺得筆直。仿佛還是三年前那個鐵血將軍。

　　“父親?！彼龥Q定先開口，“我會在帝都留下一個月……陪陪祖母?！?p>　　“一個月?！币箲?zhàn)輕嘆：“這么短?！?p>　　“嗯，這一個月我就借著……他死的消息以守孝為名，不見任何外人。不會有事的?！币箖A城解釋。

　　“嗯。宛風(fēng)，你走了三年，我不想問你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你要保重，至于宮里的那位……”

　　“我還不想見到他?！?p>　　“哦？”夜戰(zhàn)點(diǎn)頭：“我會想辦法拖住他的，你是我的女兒，記住，不要做傻事?！?p>　　“我明白?！币箖A城答應(yīng)。

　　“還有，莫氏……”

　　“爹你放心吧，只要她沒什么小動作，我是不會做什么的。畢竟我不會做讓自己臟了手的事?！币箖A城的話讓夜戰(zhàn)一頓，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女兒什么都好，就是這張嘴啊。

　　皇宮

　　“什么？！她回來了？”裝著明黃色衣服的人大驚，后又一喜：“可是真的？”

　　“是！是！奴才親眼看見尚書……夜姑娘進(jìn)府的?！毙√O(jiān)回答。

　　“終于?！蹦凶有Φ剑骸澳氵€是來了，夜傾城，三年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p>　　“皇上，那要召見夜姑娘嗎？”宦官詢問。

　　男子出手止住，道：“還不是時候?！?p>　　“哦？那要什么時候？”

　　男子一笑：“不久之后，她會自己來的。對了，她這一路可安穩(wěn)？”

　　“呃……據(jù)奴才所知，夜姑娘一路有三批人手刺殺，但還沒動手就被解決了，那些刺客與殺刺客的人，查無可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