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萱的臉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但她依舊不能掙脫掐住她的那只手。她只看見夜傾城還是一臉平靜,但眼里卻是顯而易見的怒氣,就連手上的力道也加上了一分。
“青萱!”依姨娘被夜傾城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跪下磕頭:“大小姐饒命!青萱還小,不懂事,也不知那個奴婢在暗地里嚼舌根,被她學了去,還請大小姐饒命!放過青萱這一回吧!”
夜青萱努力的掙扎,但夜傾城的手就像鐵欄一樣,怎么也不可動搖。她真的怕了,她應(yīng)該聽姨娘的話,不該說那個名字。她怎么也沒想到,夜傾城竟會如此在意,甚至敢殺了自己!
依姨娘見夜青萱的氣息越來越弱,連忙大叫:“大小姐!她可是老爺?shù)墓侨?,你的妹妹??!莫非你要弒妹不成!”
“嘭!”夜青萱被重重的扔到地上,暈了過去。
夜傾城暗沉的收回了手,眼里的夜青萱仿佛就像一個死人。她看著依姨娘著急的擺動著夜青萱,眼里有焦急與恐慌:“快!快叫大夫來!”
她大叫道,屋里的愣住的小人紛紛回過神來,連忙去找大夫。這還是他們見大小姐第一次發(fā)脾氣,當然,他們并沒有看見方才夜傾城扇煙蘭巴掌的一幕。
自從大小姐來到將軍府之后為人溫和,沒有大小姐的架子,什么時候都是笑瞇瞇的,這讓將軍府的下人都松了口氣,至少這位大小姐并不難伺候。然而他們并沒有想到,夜傾城發(fā)脾氣之后后果會如此嚴重,差一點便把三小姐殺了!
煙蘭看著作死暈迷的夜青萱,不屑一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這個名字都干提及。
夜傾城似乎被屋里的吵雜弄煩了,又或許她是因為怒氣還沒有完全消散,便不耐的對一旁哭的不能自己的依姨娘道:“帶著她離開,若我下次再聽見污蔑他的不敬之話,我定要她死無全尸!”
“就算父親來了,我依舊會如此?!?p> 依姨娘打了個冷戰(zhàn),磕頭道:“謝大小姐不殺之恩,我定不會讓此事還有下次!”說完,便連忙帶著夜青萱飛快的離開。
夜傾城眼里的怒氣未息,煙蘭不禁擔心夜傾城會回到剛才暴怒的情況??磥?,天機大師的藥,是該恢復(fù)食用了。
“大小姐!謝夫人前來拜訪?!憋L竹稟報。
“任嬌。”夜傾城努力的平息怒氣,輕輕的喚出了這個名字。她雙臂敞開,煙蘭會意的上前,理了理夜傾城有些凌亂的衣裳和鬢發(fā),底下的下人也連忙收拾方才被夜青萱砸亂了的家具,不到片刻,便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了。
夜傾城心里有些復(fù)雜,因為任嬌是謝秋的結(jié)發(fā)妻,而自己與謝秋的關(guān)系怕是已經(jīng)到了陌路的局面了。
可是她還是要見任嬌,因為任嬌是她的恩人,當年末世關(guān)之戰(zhàn)若不是任嬌,怕她自己也會性命不保。罷了,謝秋是謝秋,任嬌是任嬌,他們本是兩個人,就算任嬌是謝秋的結(jié)發(fā)妻,也分開來對待吧。
待任嬌進來時,夜傾城已經(jīng)平靜的沏茶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夜尚書!求你救救知仁!”任嬌一來便跪在夜傾城面前,姣好的容顏已經(jīng)蒼白憔悴,仿佛大病過一場。
知仁是謝秋的字,當時南故道謝秋在沙場上殺氣太重,便取了一個“仁”字,希望他能克制自己。
“謝夫人莫不是不知道我與謝將軍昨日鬧了些不快,如今謝夫人卻來求宛風救救謝將軍……”夜傾城將任嬌扶了起來,與她一起坐下,但任嬌依舊一臉焦急:“且不說我與謝將軍的私仇,就瞧瞧現(xiàn)在,宛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夜府大小姐,又有什么能力就大名鼎鼎的謝將軍呢?謝夫人笑話宛風了?!?p> “你……”任嬌仿佛第一次認識夜傾城一般,吃驚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道:“你怎能說如此無情的話?莫非你忘了,知仁可是與你并肩作戰(zhàn)多年,為你賣過命!”
夜傾城倒茶的手一頓,又笑道:“夫人可知三年前之事。”
任嬌反射性的躲避夜傾城的眼光,磕磕絆絆的道:“略、略知一二?!?p> 夜傾城笑得更開懷了,卻讓人寒心不已:“既然謝夫人知道,就應(yīng)該明白謝將軍的選擇,當時他選擇了夫人與親族,而放棄了對我們的幫助,而……許伐也死在那場混亂之中,宛風則辭去了尚書之位遠離帝都,如此,宛風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對謝將軍的恩情也算報完了,如今,我們已是陌路,不相干的兩個人罷了。”
“你!”任嬌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對啊,當初謝秋的選擇足已讓夜傾城記恨著他,如今夜傾城愿以此與謝秋兩清,便是最好的選擇。那夜傾城又有什么理由救謝秋呢?明明夜傾城已經(jīng)寬宏大量了。
任嬌頹廢的坐著,眼淚不禁的落了下來。
怎么樣才能救知仁,怎么辦,該怎么辦?她的腦袋一片混亂,她只想救她的夫君,可現(xiàn)在唯一能救謝秋的人卻一直冷眼旁觀,她該怎么辦?不行,她必須就她的夫君,無論用什么方法,對!無論用什么方法!任嬌仿佛找到了希望一般。
她猛的抓住夜傾城的袖子,大聲道:“桓國在湟源之地鎮(zhèn)守的將軍是吳雙!是吳雙!你若不想要她死,你便要救知仁!只有阻止知仁前往湟源之地,吳雙才能活著!你受人之托要護她周全,若是她死了,你便是那不義之徒!夜宛風,你必須救知仁!”
她瘋狂的叫道。只要能救謝秋,她無論什么方法都要試試。威逼利誘也罷,跪地乞求也好,盡管這些都有違一個大家閨秀的傲氣,但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她必須救自己的丈夫!
“你說什么?”夜傾城大驚。
吳雙吳雙,她已經(jīng)又好多年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那個她發(fā)誓要保護的女孩。還有她那倔強的母親及不屈的父親……
故人之子,十多年未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