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小臉上滿是郁悶,嘴邊還沾著幾粒芝麻,小嘴油汪汪的,手里拿著這個又拿著那個,奶白色的披風繡著幾只燕子和新柳,白靴黑底。三千青絲束了云鬢披在身后,一只白玉簪挽在發(fā)間。
楚墨辭一襲白袍,身姿修長,腰間執(zhí)劍,裝扮簡單干凈,但出眾的樣貌引來四周女子的頻頻回頭和陣陣嬌笑。
這樣一雙碧玉一樣的人兒,走到哪兒都是一道風景啊。
“師傅,我吃胖了你會不會不要我?”謝時抬頭看著他,楚墨辭拭去她嘴角上沾上的芝麻:“當然不會,阿時什么樣子我都喜歡?!薄昂?,才不是,等我胖了,師傅就不會再喜歡我了!”她故作生氣地別過頭——實際上就是不滿別人看師傅了。
“那阿時怎樣才信我?”楚墨辭輕笑,“除非……除非你親一下!”她眼睛亮閃閃的,帶著狡黠。
楚墨辭低頭捏了一小塊年糕塞進她嘴里,寵溺道:“吃食也堵不住你的嘴?!敝x時嚼了嚼,支吾著調(diào)戲他:“但是...師傅可以……”
楚墨辭低下頭,不由自主的笑了。
皇城近日比往年都要熱鬧,因為將軍府的嫡女要與三皇子殿下訂婚了。雙喜臨門,皇室發(fā)善心命人給窮苦的人們發(fā)放吃食,又新開張幾家大酒樓,皇家替食客支付一定的飯錢。宴會需求多,錦衣坊的綾羅綢緞銷量甚好。皇城內(nèi)幾乎每日都是喜氣洋洋的,紅燈籠油紙傘掛滿了大街小巷,城南的戲唱不休,皇室御用的琴師也在盛客樓出面奏上三日。夜市比昔日都要長,直至后半夜也是叫賣不絕。各大茶館的說書先生每日銀錢翻倍,講的更是神采飛揚…………
外邦的異域的客商數(shù)量也多了起來,在街上找間旅店落腳都并非易事。在長街上問了一遭,竟是一間空房都沒有!
謝時有些不大開心:“師傅,我們?nèi)フ颐髟掳??!?p> 楚墨辭:“你想去哪邊去哪兒,不必問我。”于是兩人朝著將軍府去了。
將軍府處在繁華區(qū),(也就相當于BJ城了),朱墻壁瓦,兩只威風凜凜的石獅子蹲坐在門邸前,兩串紅燈籠懸在兩側(cè),紅木大門兩旁的守衛(wèi)身著銀甲,手執(zhí)長矛。
謝時上前:“麻煩傳報一下,蒼穹派楚仙尊來訪。”那守衛(wèi)一聽姓名,神色一變,正色道:“兩位請稍等?!北愦掖疫M去傳報。
不稍一會兒,江將軍和管家一起出來迎接兩人。謝時打量著江將軍,暗想:江家底子都挺好。
江將軍一襲華衫,蓄著一縷胡子,俊朗的臉上略顯滄桑,身板很直,一步一立都是軍人風姿。
江將軍拱了拱手:“楚仙尊大駕光臨,江某多有怠慢,請進請進!”楚墨辭微微頷首,幾人一同進府。將軍府謝時已來過一次,但還是想再夸贊一番裝飾之精美,布局之豪華。
朱紅的廊柱,或方或圓的華美宮燈懸于梁上,紅琉璃磚瓦,石橋下的寒湖里還游著數(shù)條錦鯉,一抹青影半倚在橋邊向下丟魚食。
“將軍大人,那喂魚之人可是明月?”謝時開口問道,“正是,姑娘你認得?”江將軍有些不明,“哦,我姓謝?!苯瓕④婎D了一下:“原來你就是謝姑娘,多謝你在蒼穹拍照顧明月了,有什么需求,盡管開口便是!”
“需求嗎……還真有,我和師傅想在將軍府借宿一晚,將軍可以不便?”
“借宿而已,哪有什么不便,李管家,快吩咐下去。”江將軍爽郎地笑著讓管家去辦。
又寒暄了一番,謝時才奔向石橋去找江明月。此時江明月身旁已多了一個華貴婦人,謝時見過的,正是江明月母親。
“明月,外面天寒地凍的,先回房吧,著寒了可就不好了?!苯笓牡膭窀妫髟滦牟辉谘傻赝飹侓~食:“不回?!?p> 謝時有些想笑,暗想這千金小姐又在發(fā)什么脾氣,“哎呀,你再這么丟魚食,湖里的魚怕是要撐死了?!彼χ呓?,江明月有些驚喜地回頭:“謝師妹!你怎么來了?!”謝時笑了笑,也不隱飾:“沒地方住了,就來你家蹭便宜。你明天就要和阮師兄訂婚了,怎么不開心?”
江明月翻了一個白眼:“哼,一提到他我就氣!回京三天了,一天都沒來找過我,反倒送來幾大箱的金銀珠寶!我們將軍府又不窮!”
“那你去找他不就行了?”
“我才不要去找他!那個小氣鬼……”江明月說著說著,看到自家娘親責備的目光,便不說了。
江母嘆了口氣:“清風送來七八套嫁妝,你都不喜歡,兩箱子首飾你也不稀罕,人家在宮里忙的不行,你也不幫忙。明月,不是娘說你,你也太孩子氣了?!?p> “娘∽你又替他說話!”江明月氣得跺腳,謝時也嘆了口氣,學的有模有樣:“明月呀,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孩子氣了∽”江明月氣極反笑,笑著去打謝時。
江母見她終于笑了,也舒了口氣,囑咐幾句,便任由兩個孩子玩鬧去了,“你們兩個呀,小心點兒,人多就亂,禁衛(wèi)軍也不是萬能的?!薄昂美埠美?!娘,就我這脾氣,誰敢惹我呀!”江明月做了個鬼臉,
看著兩人越跑越遠的背影,江母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