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纖塵……她抬眼望去,看見一棵枝葉正茂,粉菲菲的巨大的桃花樹,她閉上眼,似乎又看到那個倚在桃樹枝間拋橘子的黑衣少年。睜開眼,一陣風(fēng)過,樹上空無一物。隔著片片芳菲,她又隱約看到山河之外廝殺的人馬,悲壯的號角嗚咽,昔日玩鬧的伙伴提劍斬敵,往日認識的黑衣少年站在萬軍之前,神色凌然…………
謝時越想頭越疼,想到師傅把自己哄騙至此,又是惱怒不已,她跳到那棵桃樹下,又捶又踢又怒號著,打了一陣,手都流血了,她才作罷,滿腔的怒氣沒地兒撒,憋屈的要死。
謝時開始拽花拔草拋石子,全往那清澈的山泉里丟,徹頭徹底的破壞狂,就在她準備折那繁茂的花枝時,一個老者的聲音忽的響起:“”小祖宗!別折了!”
。。。
戰(zhàn)爭愈演愈烈。
楚墨辭毫不留情地斬下一個血淋淋的腦袋,突然有個弟子來傳信:鳳凰門被攻破了。鳳凰門!?這次何纖塵的主要目標不是蒼穹派嗎?!鳳凰門那邊派的魔兵只是一小部分,按常理來說,不應(yīng)如此!
未至中午時分,武普遠一行人就從主路返回,一臉懊惱:“何纖塵沒在主路,主路上的魔將交手了兩番,便撤兵了!”
何纖塵沒在主路!楚墨辭暗自一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往小路趕!
連小路的一半都沒到,與十幾個受傷的香宛峰女修迎面撞上?!俺勺穑。』ㄏ勺鸨焕ё×?!是...是青獸!何纖塵……何纖塵也在??!”一個女修慌忙說。
青獸,也是有名的兇妖,雖然比不上河神,但若遇上,也是夠嗆,更何況何纖塵也在!“你們先回去。”他丟下一句話,加快速度向前走。
又走了沒多久,便見一粉衣人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衣衫——范秋秋!
楚墨辭一下就慌了,花明柳一向疼愛范秋秋,現(xiàn)在她生死未卜,倒在這里,花明柳一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疾步上前扶起范秋秋,給她喂了丹藥。
片刻,她悠悠轉(zhuǎn)醒,一見楚墨辭,眼淚立馬下來了,我見猶憐:“楚仙尊……是青獸...嗚嗚...好可怕……”,楚墨辭鎮(zhèn)定下來,問:“你師傅呢?”
范秋秋怔了一下,哭的更兇,“師傅...師傅怕是不在了……嗚嗚嗚……”楚墨辭頓感眼前一黑,他深吸口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根據(jù)范秋秋所說,她們一行人正像預(yù)期中的那樣處理落單妖怪。一只小妖逃到了山洞里,她們便追了上去,不料在洞里遇見了何纖塵、青獸等人,青獸本就與花明柳有恩怨,自然不肯放她走,花明柳掩護著讓弟子們先走,范秋秋不肯,便留下與她一同作戰(zhàn),后來何纖塵走了,還把山洞擊塌了,花明柳在最后一刻將她推了出來……
楚墨辭聽完,面色越發(fā)難看:“你還能走嗎?”她搖了搖頭:“我沒事,楚仙尊你快去救我?guī)煾怠彼膊豢吞?。繼續(xù)向前,正如范秋秋所言,前面的確有一處亂石橫雜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出之前是個山洞。
全是亂石,不仔細找的話,甚至連洞口都找不到。楚墨辭楚墨辭冷靜下來,企圖以劍氣劈開巖石堆,劍氣一道接一道,巨石碎了一塊又一塊,幾百道劍氣后,他的手開始發(fā)抖——劍氣全是用法力來支撐的。而那邊,仍是巖石,似乎是妄想劈開一座山一樣可笑。
無力和失望鋪天蓋地而來,他收起劍,深呼吸幾番,佇立了很久才離開。
花明樓死了,即使活著,被困在這樣的地方,也怕是活不長了。
廝殺進入短暫的休止,在蒼穹派主峰的大廳里,眾峰主重新聚在一起,劉聰觀統(tǒng)計完了死亡和受傷人數(shù),整體來看,他們處于上風(fēng),因為主路的主干魔兵中途撤退了,也不知道何纖塵在打什么算盤。
楚墨辭看了一眼周圍士氣高漲的人,冷聲說:“花明柳死了?!币凰查g,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劉聰觀直接有些結(jié)巴:“墨辭……你...你別嚇我們啊……”楚墨辭不說話,但意思已明了,原本的氣氛也冷了下來。
白覬穹適當?shù)霓D(zhuǎn)移了話題:“鳳凰門失守的消息大家知道嗎?”懷陽:“知道,鳳凰門那邊出什么茬子了?總不可能連一批魔兵都擋不住吧?”鳳凰門再不濟也是五大宗門之一?。“子J穹喝了一口茶水:“鳳凰門這幾年疏松管理,連之前的魔希秘境都出了變故,這一次的滅門是因為內(nèi)奸?!薄皟?nèi)奸?幾個內(nèi)奸就把整個鳳凰門端了嗎?”武普遠問,“不是幾個,是整個山門的六分之一左右?!卑子J穹回答。
一片唏噓聲。一個門派里有六分之一是內(nèi)奸,鳳凰門能堅持活到現(xiàn)在也是奇跡了。“那領(lǐng)頭人是誰?”上官昊問,“李長老的親傳弟子,慕容青。”“他殺了自己師傅?!”一道驚呼聲,白覬穹淡淡的點了點頭,滿是悲痛。
李長老……那個愛喝酒的白胡子老頭,每天抱著酒壇笑呵呵的和別人夸自家徒弟……
眾人為鳳凰門之事扼腕嘆息一番,但終是無可奈何——眼下魔兵未退,蒼穹派也支不出援兵。
“下午何纖塵勢必再反攻,諸位峰主定要堅守陣地,時間緊迫,大家就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