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冷哼一聲:“因為是他,所以特殊對待,怎么?你有意見?”何纖塵眼眸一沉,又笑了起來:“你剛才那副樣子,可嚇到我了?!敝x時一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我……怎么了?”何纖塵似是沒察覺到她的小緊張:“你剛才雙目赤紅,眉間發(fā)著紅光,額頭青筋都迸出來了,咬牙切齒的,像只兇獸一樣。你莫非是走火入魔了?”謝時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你這幅樣子要是被你師傅看到了…………對了……你師傅還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吧?”何纖塵笑臉上假模假樣帶上幾次擔憂。謝時只覺得他的話一字一句都像針一樣扎著她的心,心口像被水擠壓著一樣沉悶,明明在陸地上,卻覺得這么艱難呼吸,耳畔嗡嗡作響。
她僵硬地低頭去看師傅不太安穩(wěn)的睡顏,忽然看見他睜開眼,一臉痛苦:“阿時,你竟然走火入魔了,太讓我失望了……”“不……不是……”她喃喃著,聲音發(fā)顫。閉了閉眼,再睜開,何纖塵仍然在昏睡,火堆噼啪作響。
何纖塵拍了拍她:“沒關(guān)系,你師傅嫌棄你的話,可以來我這邊?!?p> 謝時牙齒發(fā)顫,似乎是由內(nèi)而外的感到寒冷:“師傅……才不會嫌棄我……”何纖塵笑著搖了搖頭:“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傻,他會傻嗎?”她抽了抽鼻子,忽然哭了起來,輕聲啜泣著,像迷路的孩子一樣無措。
“師傅……師傅…………”她不斷的低聲重復,卻始終沒說出一句話。
何纖塵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一定是被她哭煩了。他有些不耐煩:“看,這是什么?”謝時哽咽著,透過淚眼,看到他手心躺著幾顆糖?!拔也挪灰?!”她叫了一聲,又哭了起來,何纖塵看了看手中的糖:女孩子生氣的話不就用糖哄嗎?何一一哭時他一給糖就行了。
“你為什么執(zhí)意要救花明柳?”他問,“師傅要救……”“那你怎么也跟來?寒極山又不比你們后山!”他竟是莫名有些生氣?!瓣P(guān)你什么事?!閉嘴好不好?!”她大叫。何纖塵頓了一下,笑著說:“小聲點,把他吵醒了可不好解釋我怎么在這?!敝x時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倒也不再說話。
“我這兒正巧有朵冰蓮?!彼f,謝時心中一動,又收起那一瞬間的欣喜,冷著臉:“所以呢?準備大發(fā)善心施舍給我?”何纖塵也不生氣,“那可是冰蓮,又不是銀子。”“所以你是在炫耀還是想要我和你搶?”謝時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客氣。他笑了笑,又離她更近一點,笑瞇瞇的說:“女孩子應(yīng)該溫柔點,指不定你撒個嬌我就把冰蓮給你了?!?p> 謝時看著忽然湊近了大魔王,心里有些猶豫:“怎么撒嬌?”
他忽然低低的笑了,一雙眼在火光下格外明亮,他點了點自己的唇,勾起一抹笑:“親我一口?!?p> 謝時臉一下子紅了,簡直是咬牙切齒:“我扇你還差不多!”
他又笑了笑:“不親就算了,你們自個兒去找吧?!?p> 何纖塵起身要走,“等等!”身后的謝時忽然大叫,他淺笑著回頭:“還有事?”謝時面色通紅:“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何纖塵故作沉思一會兒,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謝時又僵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嘆了口氣,回過身要走。
才走兩步,就聽見后面的人從地上爬起來,奔過來,他眼中帶笑回頭,臉頰上就印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何纖塵愣住了。謝時匆匆退了幾步:“冰蓮……”她低著頭,臉上漲紅,她伸出手,等他給。卻聽那人輕笑一聲:“你親偏了。”
謝時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他,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你流氓!??!”何纖塵一臉委屈:“是你親的我誒∽我怎么流氓了?”謝時氣得要死,又聽他說:“親一下也是親,兩下也是親,不能半途而廢,對吧?”她咬緊牙,赴死一般向前兩步,怒目而視,掂起腳攬他脖子,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嘶∽還真狠?!焙卫w塵笑著抹去唇角滲出的血。謝時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臉了,“冰蓮!”何纖塵笑瞇瞇的說:“我什么時候說我有冰蓮了?”她一臉震驚:“你說只要我親你就給我冰蓮的!”“我說過嗎?”“你??!”她一時氣結(jié),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再親我一口,指不定我就想起來了?!敝x時差點沒氣暈,氣得淚都出來了,何纖塵這才作罷:“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給你?!彼f過來一個白玉盒子,謝時氣呼呼地搶過,打開看了一眼——是朵白色的冰蓮花,巴掌大小,散著寒氣。她把盒子合上,放入麒麟囊里。
“我要離開這,你帶路。”她也不客套,生硬的命令何纖塵,她扶著楚墨辭,瞪著何纖塵。
何纖塵暗自發(fā)笑:還真是個小白眼狼。
他挑了挑眉,笑盈盈做了個“請”的手勢,并引她向洞里的黑暗去。離了火堆,一下更黑了,也更冷了。何纖塵打了個響指,掌心便閃出了一簇明亮的火,照亮了腳下的路。
謝時除了跟上去也別無他法,架著楚墨辭跟著上去。何纖塵看了一眼踉踉蹌蹌的她,有些不大開心——他才不要去幫忙去扶那姓楚的,今天沒殺他已經(jīng)夠遺憾的了,還要幫他?呵,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