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周煥云轉頭看了一眼院墻,如今想翻個墻再容易不過,兩米多高也不過一躍而起的事情。體內(nèi)充沛的力量在不斷給他信心。
“我要去哪里開始找呢?”周煥云默默回憶著上午的會議中提到的地點,向著街道走去。
遠遠站到大門旁邊,看著一輛銀灰色的捷豹竄了出去,除此之外,寬闊的街道卻沒有什么別的車往來。
“只能走出去了嗎?”周煥云皺眉翻看著手機導航,這里人生地不熟,玄空院所在是一條干道旁,屬于新城區(qū)。除卻學院后面積不大但還算繁華的小吃娛樂街在夜晚有些人流外,其他地方可以算得上荒涼了?!斑€真是軍事基地與高等學府的綜合體,這要到哪里去打車,連公交站都沒有嗎?”
一邊走一邊鼓搗約車軟件,一個多小時后,終于有一輛略顯陳舊的夏利停在了路邊等候的周煥云身旁。離事發(fā)的西都城區(qū)很遠,三十多公里要一百多塊錢,不過此時摳門的周煥云可顧不上這些了,他是溜出來的,接下來該怎么樣他都不太清楚,要知道金茗現(xiàn)在的消息,他只有先到事發(fā)地點,跟住正在調(diào)查的人們。
司機師傅很面善,四十幾歲的樣子,在駕駛座上的舉手投足皆透露出一股成熟安穩(wěn)的感覺。
“師傅,走快一些?!睂⒌刂犯嬖V這位大叔后,周煥云就面帶憂色地將頭輕輕倚在車窗上,盯著窗外倒退地愈加迅速的風景。
“小伙子,這么急著去那里,是要做什么???”大叔笑瞇瞇地問道。
周煥云一言不發(fā)。
“你是玄空院的人吧,學員?”大叔沒有要停的意思。
“嗯?!敝軣ㄔ戚p輕答道。
“玄空院好啊,里面都是人才呢,可你怎么一個人啊,玄空院出行還網(wǎng)上約車,這可是我見的頭一遭啊?!贝笫逍粗谎圆话l(fā)的周煥云,可絲毫不影響開車。
終于,周煥云被他的語氣搞得有些不自在了,怎么里里外外透露著一股審問之意。
“私事?!敝軣ㄔ苹剡^頭干笑了一聲。
“私事?哦~”大叔有些恍然的樣子,語調(diào)配合著點頭的動作拉的很長。
“您不是本地人吧?!边@次卻是周煥云在發(fā)問,因為他感覺此人普通話雖很標準,但說話方式很是柔軟,偏南方,此地屬西北,本地人的言語中總有一股和黃土地的厚重相得益彰的鏗鏘感。
“是啊,不是本地人,工作在此?!贝笫迳衩匾恍Α?p> “您倒是對這里挺熟悉的。”周煥云說道,他方才一講地址,此人立刻點頭,連導航都不用開,直接驅車上路了。
“正好去過,不久以前?!?p>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兩人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大酒店門口,酒店大門上掛著很顯眼的四個大字“停業(yè)整頓”。
吩咐司機又往前開了一些,周煥云才下了車,遠遠望著高聳的酒店大樓,思忖著該怎么進去。
“你要在這里執(zhí)行任務?可我聽聞昨天夜里這兒好像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呢?!?p> 一個聲音忽然嚇了周煥云一跳,原來是司機大叔,他并沒有離開,而是將車開出停好后自己跑回來了。
“您怎么回來了?”周煥云苦笑著望著這個中年男子。
“閑著也是閑著,看看熱鬧?!贝笫逍Φ妙H為憨厚。
可周煥云正色道:“玄空院的任務是保密的,而且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您還是走吧,等會兒要是出了什么事,會很危險的?!?p> “你這小娃,這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危險,盡在這里嚇唬人?!?p> “昨天夜里確實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就在這棟大樓里,您確定要進去看?”周煥云見此人還有些固執(zhí),不由生起一股厭煩之感。
“確切什么事啊,你們可以透露這些給老百姓啊?”大叔笑吟吟地好奇道。
“你······”周煥云語塞,搞不懂這人到底想干什么?!澳€是趕緊走吧,要是被其他異警什么的看到,你又拿不出身份,可是會被抓掉的!”恐嚇往往是嚇唬不知情者最好的辦法,周煥云只得這樣。
幸好這招果然好用,聞言的大叔顯然有了退意。
“這樣的大酒店一定有后門,希望沒有人看守吧?!辈辉俟茴欜屲囯x開的大叔,向著酒店周圍遠遠繞了過去。大樓的側面倒是有道門,寫著安全出口,不過不遂人愿的是,兩個西裝筆挺的家伙正蹲在門口抽煙閑聊著。
周煥云默默掏出了自己的名牌別在胸前,走了過去,祈禱著兩個把門的不要太多事,他偷跑出來的事情要是被藍韻發(fā)現(xiàn),后果會很慘的。
“誒,停下!”見一聲休閑裝的周煥云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冷冷喊道。待周煥云走近,他們看清了其胸口的名牌,臉色才稍稍有些緩和。
“要進去?”把門人問道,同時在口袋里摸出一塊八九十年代很流行的傳呼機一樣的東西,向著周煥云的名牌一掃,那塊“傳呼機”上方立刻投射出一張全息屏,內(nèi)容則是周煥云在玄空院里的身份信息。
“嗯···進去吧。”把門的人眉頭一緊一松,可最后還是點頭讓開了路,只是看著周煥云的眼神,怎么都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周煥云倒是沒注意那么多,進門的時候本來就忐忑,哪會注意那兩人的神態(tài)舉止。
“大人······”待周煥云進了樓梯,門口的一個守衛(wèi)才開口,朝著剛才驗證周煥云身份的另一人遲疑道。
那人卻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玩味道:“是新一屆的人,身份是真的,不過據(jù)我所知,三班的菜鳥們,可是沒有資格參與這個行動的。很有問題啊。還有,說過多少次了別叫大人,叫組長,搞得跟封建專制一樣,多難聽。”說完,他就笑著轉身向門內(nèi)走了進去。
電梯穩(wěn)穩(wěn)上升中,其內(nèi)的墻壁上有一張表格,十七層樓,餐廳客房娛樂運動,應有盡有。最終周煥云將樓層目的地確定在了十二層,KTV。
“叮咚!”電梯很快抵達了,無論是電梯內(nèi)部還是外面,都出了奇的寂靜,這讓周煥云有些惶惶。運動鞋與腳下光滑的瓷磚所產(chǎn)生的摩擦聲都變得有些刺耳,所以周煥云不自覺開始有些躡手躡腳。
根據(jù)早上的資料,這座酒店的案發(fā)現(xiàn)場就在有許多練歌房包間的這一層,當時的特勤跟隨著調(diào)查目標入住了酒店,事發(fā)時兩個包房里的人全都沒有逃出魔爪,所以來此調(diào)查的人封鎖了案發(fā)的包房。
周煥云顯然不會愣愣沖到調(diào)查員中間,他雖然后悔沒有穿上能混入大部隊的正裝出來,但一開始他也沒打算和他們碰面。
其他的包間是敞開的,于是周煥云隨便找了一個小點的包房,躲了進去,并將門輕輕掩上。
“周天妙法,勘天目。”閉目默念法訣,等到再睜眼時,周煥云的雙目在黑夜中閃耀起了藍紫的光芒,若有人在旁邊,一定會深深陷入他的眼神之中,因為他的眼里,此時似是正有著凡人終生無法見到的浩瀚星宇。
勘天目中的世界,當然與肉眼所見天差地別。空氣中微薄的靈氣流轉此刻清晰可見,不遠處凝聚的七八團靈氣火焰,當然就是來此的玄空院學院們。
此時的周煥云,可以清晰看到那兩個包房內(nèi)的細微線索。染血的沙發(fā)案幾地板上,皆有絲絲縷縷的力量殘留,當然不止一種。
有區(qū)別于血液的淡紅色,亦有純粹的青綠色,或是灰白色的??赡闹庇X告訴周煥云,這些不過是遇害者掙扎留下的印記,除了讓人心驚肉跳外,沒什么太大的價值。
忽然!周煥云心狠狠跳了一下,在這些普通的力量殘留中,他感覺到了微弱的不同尋常的氣息,就是這股氣息,竟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感覺一閃而逝,但周煥云清晰地抓住了!
壓迫感!自己當時被那個乾老大快嚇死的時候,正是這種感覺!
抓到新鮮訊息的周煥云內(nèi)心當然變得無比激動,但又有些無力,僅是一絲一毫的力量殘留,竟然如此強大,找到兇手又如何,以金茗的實力,兇多吉少!
就在這時,周煥云感覺后頸有些發(fā)涼,他緩緩轉過頭,眼前的一幕讓他全身寒毛炸起,冷汗瞬間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一雙有著黃金瞳的眼睛正盯著他,冷漠,又有些許疑惑,當然,令周煥云炸毛的,還是那雙眼睛所流露出來的氣息,正是方才周煥云捕捉到的那絲兇氣!這是兇手的雙目!
下一刻,周煥云只覺雙目刺痛無比,不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他眼里不復浩瀚星海,只是充滿了血絲,而那雙眼睛也不復存在,空氣依舊寂靜,四周依舊黑暗。
他當然不會呆在原地,掙扎著拉開門跑了出去,迎頭正撞上方才底下把門兒的“看守”。
“呦,怎么了?”看守瞧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大小伙子,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手中銀芒一閃,周煥云逃出的包間房門立刻就被炸開,樓道里的光照進去,里面總算不黑了。
“你這小子!”確認了里面啥也沒有,這位“看守”氣笑了,插著腰看著身前雙目嗆紅的周煥云,一時都不知道怎么說好了,這小子跑這來蹲小黑屋,然后把自己待怕了?
······
XZ某旅館。
一位盤坐的俊俏青年緩緩睜開了雙眼,白皙的雙手從藏袍的袖口中抽出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修長的手指,疑惑地自語道:“竟然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