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青年此言一出,渾身氣勢陡然一變!仔細看去,他周圍的雨水竟然開始逆流而上,原本平靜的雙目竟變成了菱形,兇戾之氣暴增,攝人心魂!
劉超哪里承受的住如此威壓,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恐懼至極卻不知所措。
“哼!”阿艮見狀心里也是震驚,但又怎能示弱。于是一股不弱于青年的氣息便轟然爆發(fā),強橫的劍氣開始肆無忌憚地在林中穿行起來。他大手一揮,劉超與地上相擁而昏的二人便被送至一邊淋雨了。
見累贅已經(jīng)被挪開了,邪魅青年眼中兇芒大盛,朝著阿艮一拳擊出,剎那拳風(fēng)嘶吼,好似洪荒猛獸席卷咆哮而來,勢不可擋!
“御風(fēng)劍訣,破空!”阿艮心中默念,舉劍而立,周身劍氣立刻相聚加與劍身,而后一劍刺出,金鐵之音錚鳴作響,雖是一劍,但劍意卻極為雄渾。
兩股能量轟然相撞,兩人戰(zhàn)圈中積雨落葉混雜泥土驟然四散爆開,上空的雨水生生被分流,兩人之間,竟是短暫的真空!
“哈哈哈,有意思!你這柄劍,很眼熟??!”青年大笑,不容消停,便向著阿艮爆射而出,探出袖口的手,竟然是鋒利的獸爪!
阿艮心頭微沉,此人實在太強了,超乎想象!切實的殺意告訴他,這是他迄今為止遇上的最強敵人,若有絲毫懈怠,后果不堪設(shè)想!
容不得他多想,敵人已至眼前,提劍一擋,火星便在雨中迸射四散,人也不得不后退。
兩人開始了利爪與劍術(shù)的爭鋒,一旁驚魂稍定的劉超成了唯一的看客,不過她根本捕捉不到你來我往的兩人確切的動作,只是每一次兩人的停頓,都必然會有飛濺的火星,或許還有鮮血,不過在這場大雨中是不可能留下痕跡的。
很快,近身的戰(zhàn)斗就結(jié)束了,兩人此刻皆顯得有些狼狽。
阿艮稍稍喘息著,身形依舊挺拔,只不過不再瀟灑,大雨早已淋透了他的發(fā)梢,合身的西裝出現(xiàn)了很多裂口,漏出了里面染著殷紅的襯衫。
那邪魅的青年也好不到那里去,鮮艷的袍服因為雨水浸透變得有些暗,上面同樣有著長短不一的整齊切口,唯一不變的,只有他俊俏臉上的狷狂笑容。
“很好,很不錯了,是不是你們所謂乾坤八組里,都是你這樣的人?。 绷庑窝弁飪疵⑽㈤W,更多的是興奮。
“哼,不和你玩了,再說最后一次,交出人,或者,死!”阿艮暴喝,此刻的他倒是放松了許多,自己的隊友肯定感覺到了這里的能量波動,支援馬上就會到了,不出意外,這人跑不了了。
“呀呀呀,你那么兇是要作何?”青年怪笑,“那我也不和你玩了,既然你這么想死!”
說罷,青年氣勢大盛,洪荒猛獸般的兇戾之氣此刻盡顯無疑,他的身后浮現(xiàn)出一道巨大的獸影,其形其狀,正如他驅(qū)使作惡的兇獸。
“你能擋得住我這一擊嗎!”青年漂浮而起,漸漸融入兇獸虛影之中,而那道虛影也有限地凝實了一些。
獸影立于林中,散發(fā)而出的氣勢似乎震懾了整個山林,就是那些變異的猛獸,此時也只是顫抖地趴在自己的巢穴之中,低聲嗚咽著,沒了呼嘯山林的雄風(fēng)。
“快!一定要拿下兇獸!”乾怒吼著,朝著獸影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卑Ⅳ奁届o地盯著眼前氣息恐怖的巨獸虛影,口中喃喃。但下一刻,玄妙的氣場開始在他周圍轉(zhuǎn)動起來,天空落下的雨水,竟也如落入旋渦般開始匯聚旋轉(zhuǎn)起來。
“你太強了,值得我用這一劍?!卑Ⅳ拗苌黹_始匯聚起青色光芒,有樹葉被卷入其中,也是化為齏粉,消失不見。
“很可惜,你還沒有完全掌握你那所謂神藏吧,哈哈哈,死!”獸影咆哮,巨大的利爪裹挾著無匹的能量揮動落下,爆鳴之音如同雷聲震撼。
頭頂上遮天蔽日的能量巨爪似乎并沒有影響到其籠罩下的阿艮?!坝L(fēng)劍訣,天封!”六個字,從阿艮口中吐出,波瀾不驚。
但是,就在巨爪將要把這片籠罩下的樹林中的一切毀滅之時,一道劍氣自其下斜向上飛斬而出,如清風(fēng)過崗,輕飄飄的。
“這!是阿艮!”乾面色劇變,這道劍氣動靜雖小,可誰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阿艮,怎么可能使出這道劍氣!
不光馬上趕到的乾,稍遠一些的藍韻也是面色一白,他們都清楚,超負荷激發(fā)神藏能量,可能會使神藏失控,如果爆開,神藏的繼承者,連同一定范圍內(nèi)的環(huán)境,都會尸骨無存。
劉超離戰(zhàn)圈無疑是最近的,當(dāng)巨獸之爪揮下之時,她早已絕望,她根本無法想象,何種力量可與之匹敵,即使是那位乾坤八組的帥哥恐怕也很難,最后還是得死!
可隨后那個帥哥輕飄飄地斜劈一劍,看起來和那巨爪可差遠了,但就是有種感覺,那一劍絕非如此簡單。令她更加疑惑的是,帥哥竟然在揮劍后瞬息移到了她的面前,在恐懼之余她終于感受到了一份心安,能和這個乾坤八組的帥哥一起死,也算是最后一點可憐的安慰了,那一瞬間,她如是想道。
乾趕到了!可似乎已經(jīng)為時已晚,令他心驚肉跳的兩股能量已經(jīng)碰撞在了一起,接下來,便是毀天滅地的沖擊了!他看見了阿艮護著的三人,可就一瞬間,即便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兩股能量的沖擊形成的能量波,吞噬了周圍的一切,包括阿艮四人······
林子里終于安靜下來了,從未如此安靜。原本繁茂的山林此刻出現(xiàn)了一大片空地,就好像人到中年的謝頂,這片空地在四周東倒西歪地樹木襯托下,很是礙眼。
最值得矚目的,是這片空地上方的晴空,并不是雨過的天晴,而是天幕被人生生割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晴空,至于四周,還是下著大雨,如此景觀,極為奇異。
······
阿艮睜開了一點眼睛,強烈的光線讓他很不舒服,此刻他渾身疼痛,并且感覺腦袋都快炸開了。
“醒了,醒了!”耳邊似乎是藍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而后,一個有疤的大臉就堵住了阿艮的所有視線,嚇得他又閉上了眼睛。
“額······”乾看著這人好像又昏過去了,撓了撓頭,喊起了大夫。
再次醒來,房間里光線很柔和了,阿艮轉(zhuǎn)過頭,窗外是黑色的,可以看見月亮。
他掙扎著起身靠在了床頭,骨頭快要散架的錯覺使得他不禁哼出了聲兒來,而他的動作,也驚醒了原本爬著睡在他身邊的女子,當(dāng)然是藍韻。
“噓~”看著藍韻好像要咋咋呼呼,阿艮連忙作勢組織,然后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不要大聲,頭疼?!?p> “你從昨天下午戰(zhàn)斗完,就一直昏睡到現(xiàn)在了,王八蛋,你倒在那里渾身是血,要不是還有一口氣,我都以為你死了!”藍韻眼睛紅紅的,語氣中有慍怒,但聲音很溫柔,沒有半點責(zé)備的感覺。
“這樣啊。”阿艮想起來了,“那周煥云他們呢,怎么樣了,還有,那個人死了嗎?”阿艮心里是后怕的,使出那一劍以后,他拼盡最后一點力氣,將體內(nèi)殘余的力量聚集到了后背,抵御著沖擊,那前后他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甚至他也以為自己要死了。
聽見阿艮的問話,藍韻明顯有些遲疑:“你先休息好,這些事情你先別想了,一切安好。”盡管嘴里說著一切安好,但她僵硬的表情確確實實落在了阿艮的眼中。
“你說實話,周煥云死了?”阿艮語氣陰沉下來了。
“沒有,當(dāng)然沒有!”藍韻連忙擺手,眼圈一下子更紅了。
阿艮見此,心立刻軟了下來,此時他可以說一點力氣都沒有,加上腦袋瓜子一激動疼得要命,只好作罷,他知道藍韻最后一句話沒騙他,這就行了,至于那小子到底怎么樣了,完了再問吧。
乾坤八組基地。
“調(diào)查不到他的身份嗎?”乾用手指不斷敲著桌子,臉色很難看。那個神秘的家伙,經(jīng)歷了那場能量的余波,竟然沒死!而且,對于阿艮他們來說足以致命的沖擊,全然是他擋下的。自己愣神了瞬間,那家伙就提溜著周煥云消失了!
當(dāng)然,他也在現(xiàn)場留下了線索,一張紙條,有時間和地址,地址在海城??赡莻€地方不過是一片荒郊野地,乾看著那張紙條上面的日期,是三個月后。
這場行動,以學(xué)院徹底的失敗告終。雖然在八組的保護下,無人員傷亡,但卻有一個八組成員重傷,一個學(xué)院的學(xué)員失蹤,而這一切僅是一個神秘的青年所為。這讓很多知曉此事的人都不免有些心驚,這個世界,變得有些讓人絕望的危險了。
······
XZ,一民宿。
青年人用一只手提著一具動彈不得的身體,將之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然后他轉(zhuǎn)身坐在了一旁的爐火旁邊,將上面的茶壺移開,掀開了爐蓋,里面的碳灰還有一點紅色,于是他用火杵透了透,又往里扔了兩塊黑炭,再將茶壺放在上面,便重重躺倒在了低矮軟和的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