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睡了一半,忽然被人掀起被窩,一盆冷水潑了上去,仙官怒喊:“還不快起來,天帝都沒睡,你這個卑賤的婢女竟敢睡?!?p> 云落被冷水潑醒,肚子里一陣火,冷眼看向仙官,淡淡道:“這是何意?”
“何意?”仙官冷哼一聲,擺出一副丑惡嘴臉,以一股嘲諷的語氣道:“天帝有請?!?p> 這般語氣態(tài)度,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云落正想穿個衣服再去,誰知那仙官怒喊:“還磨嘰什么?還不快去?!?p> “上官,這姑娘可是沒穿衣物?!币慌友诖剿翢o忌憚偷笑。
其余婢女也笑了起來。
“穿什么穿,天帝召見怎敢怠慢?還不快來?!毕晒僖琅f是那副嘴臉,尖酸刻薄。
這是想讓她丟人丟到姥姥家吧?
云落冷笑一聲,一步跳到衣柜里,挑了件自己帶來的衣物,棉被飛起,擋住眾人的視線,紅衣飄起……待棉被落下之后,只見一個曼妙的紅衣女子出現(xiàn)眾人眼中,不僅穿戴整齊,而且還梳了一個發(fā)鬢。
當(dāng)場,仙官就怒了:“竟敢亂穿衣物,反了你不成?!?p> 云落越過那個仙官,邁起步子走出門,對著門外的另一仙官俯身致禮,那青衫仙官國字臉,面善。對著云落做了個請字。
興許青衫仙官品階高了許多,屋里那位仙官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他們后面。
云落向青衫仙官客客氣氣的請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才知曉,原來有一掌風(fēng)仙家今日在天帝生辰宴會上醉酒,說出此次新人選拔的內(nèi)幕。天帝大怒,便讓人將云落帶了過去。
跟她猜的一樣,果然是此次結(jié)果惹的禍。好在她已有對策。
見云落依舊氣定神閑的往宴會上那邊走,并未有任何慌張,青衫仙官心里有一些詫異,隨后面上露出淡淡的笑。
看來今日會有一出好戲。
一位仙鵝進(jìn)去通報之后,云落便跟著青衫仙官走進(jìn)宴會。
宴會上,人自然多,也看見幾個熟悉的面孔。司命,還有林可郁,妖菲兒,白階幾個。然后……竟還有那位白衣僧人!坐在白階身旁。
云落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的人,走到里天帝三米處,停下,從容不迫的俯身行禮:“云落拜見天帝。”
自打云落一進(jìn)宴席,齊刷刷的矚目,還有一些驚呼聲,因為云落的紅衣太過扎眼,小小婢女膽敢從這般招搖的衣物,意欲何為?
天帝自然也注意到了云落的穿著,也不生氣,只道:“這可是你的答卷?”
這時,一位粉衣仙鵝將一張答卷,一張畫送至云落面前。
云落看了一眼,便回道:“是?!?p> “你也知你答題如何,但為何你會成為第一名?”天帝威嚴(yán)的問道。
“不知。”云落如實回答。
天帝笑了笑,卻道:“你這是糊弄本帝不成?”
“并未?!痹坡湟琅f如此回答。
天帝忽然發(fā)怒,丟了手中的酒盞,道:“來人吶,將此女丟下誅仙臺?!?p> 有兩個天將上來,靈光浮現(xiàn),一柄長劍卻展現(xiàn)眾人眼中,震開了天將。
忽然宴席中又傳來一陣嗡嗡響,是劍吟。眾仙看向白階,白階伸手一拂,將即將跳出劍鞘的霜寒劍按回。
又有幾個天將上來,同樣震飛。天帝拂了手,示意他們下去。天帝之所以有這個舉動,是因為他注意到云落的眼神在看一個人。
只見云落執(zhí)著劍,向蕭延的方向走了幾步,淡淡道:“我來找你了?!?p> 眾仙一驚,蒙了。
蕭延也驚,也蒙。
“原本是想偷偷看你幾眼,卻沒想到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眸中情絲似有千千結(jié),水波盈盈,情緒隱入水中。云落收回目光,深嘆一聲。
“本殿并未見過你?!笔捬用靼姿奶茁罚湫σ宦?。
“見過的。你不知道,我知道,長生知道。”云落輕聲道,眸中深情萬千,劍已然收起。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誰人不知長生是魔界尊主,此女竟這般親密的直呼長生的名稱!她到底是誰?
“不知姑娘是長生什么人?”帝后忽然笑意滿滿,好聲問道。
“義妹?!痹坡浯鸬馈?p> “是么?本殿倒是從未聽過魔君竟有這么一個妹妹。倒是稀奇。”蕭清似好奇問道,語氣格外有禮。
“因為一個賭約,我輸了,所以才成了長生的義妹。技不如人,實在難堪,所以我們約定不對外聲張。不過一個月后的劍會,他會來。”云落看向蕭清,眸色幽深,輕飄飄的丟出了一個炸彈。
魔君竟會來此?參加劍會!
誰人不知,魔君不喜熱鬧,向來不會參加這種席會,沒想到這次竟會來?要知道魔君已經(jīng)很久沒出過魔界了,甚至有仙子猜測魔君連冰宮幾乎都沒出過。這些萬年來,長生幾乎快成了只存在于傳說里的人物了。
眾仙紛紛議論,那些仙女更是激動不已。
“云姑娘說的可是真的?”天帝也有幾分激動,眼中放著異彩。
云落“誠懇”的點點頭。
長生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但是他活的年歲比天帝還要長,所以,天帝也算是聽著長生的故事長大的。天帝有這個反應(yīng),也不算過分。
“那真是我天族的幸事?!钡酆笠贿吅χ贿呌醚凵袷疽馐捬?。
蕭延卻低著頭,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氣的帝后險些瞪成斗雞眼。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帝后和藹可親的問道。
“故黎君。故鄉(xiāng)的故,黎明的黎。”云落回道。
“本宮一看故黎君就特別有緣,來,快坐到本宮身邊來,我們好好說說話。”帝后揮揮手,示意云落過來。
有個仙官忙搬個華麗的椅子放在帝后身旁。
每次都說這話,就不能換個有新意嗎?
云落一邊吐槽,一邊做出為難羞澀的樣子。
帝后笑了:“這孩子,還害羞什么?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快坐過來?!?p> 云落似受寵若驚的呆住。
“母后?”蕭延驚呼,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如今這般樣子。
“帝后,此魔女連最基本的新人考核都過不了,如何能坐在帝后身邊?我天族向來一強者為先,優(yōu)秀者為先,如此做法,于理不合?”白階忽然站起,拱手行禮,正色道。
帝后一時尷尬,又因?qū)Ψ绞菓?zhàn)神,不好發(fā)作,只能連連點頭,想著用其他方法將此女留下來。
“既然如此,何不當(dāng)著大家的面,讓此女再考核一次。這不就行了?!卑滓律朔畔率种械某允常嫖兜?。
“若是此女過不了呢?”白階冷然道。
“那便趕出天族?!卑滓律诵α恕?p> 什么?趕出去?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壞了魔君的顏面?
帝君也忍不住了看向白衣僧人,只見白衣僧人點點頭,帝君似放心了一般,詢問了一遍云落的意見,見云落同意了,才令仙官去拿畫卷。
白衣僧人起身站起來,抬步來到云落前面,溫和的笑道:“這佛理題,便由本座出吧。聽好了。”
白衣僧人說一問,云落解一問。后來發(fā)展成兩人就著“為何神只有一世,而凡人卻有百世,是否公允?”這個問題,進(jìn)行論證。
白衣僧人執(zhí)有反方,云落執(zhí)正方。
兩人足足辯證了三盞茶功夫。兩人都已佛經(jīng)為依據(jù),找例子,隨口一說,就是一個段佛語一段故事。
白衣僧人與這位紅衣魔女的知識貯備令諸仙心驚,兩人那辯論,像是棋逢對手的佛門大師,氣度,言談,已然入境,超出常人。
大部分諸仙覺得還是相黎君的話更生動更打動人心,尤其她那段話,“雖我們一生下來便有三六九等,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神明如此安排,自有深意。因為不甘心自己所處的位置,所以努力,因而造就更多生動的故事………”
雖諸仙覺得相黎君的話動人,卻偏向白衣僧人的辯方,入世的不平等,所受的諸般劫難,都不是他們該承受的………
最后兩人辯成了平手,而這一局無論輸贏,都已經(jīng)證明了云落的實力,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