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昨晚之事,天帝特地將太子一旁的宮殿騰出來給故黎君住,好讓他們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別跟著本太子!聽見沒有?!笔捬訍汉莺莸拈_口,厭惡不已。
“哦?!痹坡涞椭^踢著地下的石子,但對方走到哪里她還是跟在哪里。
穿過水榭,途經(jīng)幾位仙友,到了大殿與仙臣們談要務。
蕭延在里面談政務,云落便倚在樹身上等著。等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等到人。
蕭延對她依舊沒什么好臉色,直接繞著她走了。而云落背對著他們,低著頭似睡著了。直到眾人都走了好一會兒了,云落才揉揉眼睛,見門打開著,往里望了望,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似頗為失落,只好不得已,臉色不好,唉聲嘆氣的回去了。
云落“失魂落魄的”“迷迷糊糊的”“不小心”走錯了路,到了一個荒涼的院子里。
這里便是妍妃娘娘的住的地方了,因妍妃娘娘不得寵,所以這里的仙鵝比較少。但院落比較干凈,花草都剪裁處理的很整齊。其中還有幾只肥花貓懶窩在草叢里。伸手摸了摸這可愛的小東西,屋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雖隔得遠,聲音卻傳了過來,可見患者病多么嚴重。
云落提著長裙走了上去,推開門,正看見斐師穿著青衫給一個溫婉的嬌弱女子喂水,桌上還有一碗似糊了的湯藥。
“這藥熬過了,藥效都沒了,不能喝了。”云落端起碗聞了聞,搖頭放下。
斐師一見云落,瞬間大喜,一把將云落拉到妍妃娘娘床邊,“快,云朵,快給娘娘看看?!?p> 云落把了把脈,搖搖頭。無奈道:“底子太差了?病情有些嚴重。”
“不會死吧?”斐師滿心擔憂,抓著云落的肩膀問道。
“不會?!痹坡湮兆″锬锏氖?,將自己的靈力度給她一些。
妍妃娘娘又輕咳幾聲,睜了眼,見了一副陌生的面孔,不由疑惑:“你是?”
“我是個醫(yī)女,專程給娘娘治病來了。”如今云落說謊已經(jīng)到了一個境界了,草稿都不用打,簡直信手捏來。
見斐師點了點頭,妍妃娘娘才消了疑慮,信了。妍妃娘娘柔柔的笑著,“本宮還有一些珍貴的首飾,醫(yī)女若是不嫌棄,可以挑幾件。當是報答醫(yī)女的恩情?!?p> “不用了。小仙都已經(jīng)給過了,這么一大顆夜明珠?!膘硯熆鋸埖谋葎澚艘幌?,順便給云落使眼色。
沒想到斐師也是一個有智慧的仙。
云落默默的點點頭。
“那真是多謝你了?!卞锬锟聪蜢硯?,美眸中柔情似水,笑顏如花。
“沒,沒?!泵廊艘恍A城又傾國。斐師傻笑著摸著后腦勺子,樂呵樂呵的。
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做燈泡了。云落自覺地退了出去,說去煎藥了。
誰知,沒過一會兒,斐師也樂呵樂呵的出來了。
“看來人家不喜歡你?”云落扇著火,笑著說。
“胡說?娘娘可好了,為人體貼,特地讓我來幫你?!膘硯熞涣门圩?,岔開腿坐了下來,一股江湖氣。
這才認識多久?才一天不到吧,好好的一個逍遙客就這樣被命運掐住了自由的翅膀,說折翅就折翅,說栽坑就栽坑。
“唉~自古紅顏多禍水……”云落搖頭晃腦嘆息道。
一柄冷劍架在云落纖細的脖子上,面對赤裸裸的威脅,云落果斷慫了:“我錯了。我是紅顏,我是禍水?!?p> “想的美?!膘硯熓樟藙?,冷哼一聲。
說好的忘年交呢?見色忘義。
云落撇撇嘴,藥香已經(jīng)出來了,藥爐里咕嘟咕嘟的響著,將熬好的藥倒到一個碗里。遞給斐師,斐師接了,又有幾分不好意思,猶豫著將藥給云落。
“我明白了?!睙o可奈何的笑了笑,云落端著藥進去了。
過了一盞茶功夫,出來時正好與斐師打了照面,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樣了?”斐師一把抓住云落的肩膀,急道。
“只是睡著了,沒事。”云落安慰般拍拍他的肩。
云落本想讓斐師幫她去調(diào)查昨日那個地方,看來現(xiàn)在不行了。還是要靠她自己。同斐師道了別,自顧自的回了自己的殿內(nèi)。
找出一張紙,筆。寫了一會兒,便拿起火折子。啪的一聲,信在火中燃燒,火舌卷起紙張瞬間化成灰燼。
還是得找個幫手才行。
云落一嘆。
又打坐修煉一夜,將鬼力又恢復兩層后。云落才入了睡,睡著睡著,忽然夢到自己吃到一顆糖果,只是這糖有點不好嚼,怎么也化不了。云落跟它較上了勁,非要咬碎它不可。可那糖好像變大了,頂著牙,小嘴無法動彈。
云落有些委屈,不吃了,不吃了。太欺負人了。
“許久未見,竟比以前有趣多了?!币坏楞紤械穆曇魩е鴰追主然螅煨祉懫?。
這聲音……好像是長生。潛意思意識到這個事,云落勉強的掙了眼,眼前正是長生,一襲紫衣。
爪子扯著長生的袖子,硬是把他拽了下來,在胸口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起眼繼續(xù)睡。
云落感到好像有一道侵略不舒服的眼光看著自己,不高興的用爪子從脖子摸索到他的眼睛上,捂住。這才高高興興的睡覺去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抱住了她的腰,細膩的觸感從眼角到脖底一路滑下……“啪”一巴掌,云落無意識的甩了一耳光,手有點疼,還有點冷,云落抱著自己的手,又往溫軟的懷里縮了縮,這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睡了一上午,也沒人叫她。等云落醒了的時候,忽然想起長生,猛然坐起,床上卻空無一人。不由得有幾分惆悵,她不會是想長生了吧?呃……好像有點。
洗漱完畢后,云落打著喜歡太子殿下的旗號,又奔到太子殿下的寢宮。被仙鵝們告知太子不在宮內(nèi),云落似失望不已,又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出門時,迎面便碰上了蕭清。兩人相視一笑,點頭而過。
“故黎君,要不要喝一杯?”蕭清頓住腳步,溫聲道。
“好啊。”云落扭頭一笑。
雙目相對,兩者眸色銳利,似有冷光閃過。
兩人一同去了一個小亭子里,蕭清動作嫻熟的煮茶,云落看著不語。
直到對方將茶遞給她,她才笑著接了過去。
“聽聞故黎君廚藝不錯?”蕭清似好友般閑聊。
“還可以吧?!痹坡渲t虛道。
“那本殿可否有幸品嘗?權(quán)當湊湊哥哥的光。”蕭清摩挲著茶沿,又道。
好一句誅心之言。
“不能?!痹坡浞畔虏璞?,淡淡道。
“故黎君做的時候,本殿在一旁看看也行?!笔捛逵值?。
沒想到此人這般糾纏不休,云落想了想,滿臉迷茫,無辜道:“風太大,我沒聽清?!?p> 指尖一頓,蕭清愣了下,沒想到對方竟這般無賴。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收拾了一下情緒,神色正經(jīng)了些。
“聽說三殿下秘密拜訪了我魔族?也聽說殿下治理水患,治理了將近半年之久。最后還受了傷。”云落忽然道。
“拜訪魔族?本殿怎么不知此事。不過,本殿確實治理水患去了,至于治了多長時間,與相黎君有何關(guān)系?”蕭清唇角翹起,道。
“本來就沒有關(guān)系。只是好奇,不知天帝知不知道此事?”云落一臉無所謂,托著下巴似有些無聊。
眼前這個女子一副清純無害的樣子,但她的心思不可謂不深。以前以為這女子不過一只繡花枕頭罷了,看來有些小瞧她啊。不過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最終結(jié)果都是不會變的。
蕭清眸色中有幾分輕蔑,卻掩在眸底,道:“父君的事,本殿不知道。只是好奇心害死貓,相黎君還是小心為之?!?p> “謝謝三殿下的忠告。茶喝完了,走了。”云落燦爛一笑,揮揮手,大步走了出去。那一身光明磊落,渾身陽光的樣子,看的久了容易令人心生喜歡,尤其對于那種厭世的人來說。
從南方吹來的風揚起了蕭清的墨發(fā),掩住他的神情,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道:“真是,無半分禮儀風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