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易成蠻族人的模樣,混入隊伍。云落高高的舉著火把,走著八字路,大老爺們似的,跟在隊伍后面,看的華榮跟貓一陣不適。
兩人互看一眼,心有靈犀般的也學(xué)著蠻族人走路,以免被人認出。
蠻族營地較大,幾乎全族人都出動了。所以駐扎的帳篷比較多,幾人跟著這支小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云落像是不經(jīng)意般的偶爾扭個頭,將每處都記在心間。
約有四支小隊在營外的東南西北巡查,一支小隊有二十強壯的蠻族人,每隔三盞茶便會有兩支小隊交錯互換位置,其中還有兩支小隊在營內(nèi)巡查??芍^嚴密。帳篷旁還有幾堆篝火圍著一群,正吆喝著賭博玩樂。
正是兩支隊交錯的時候,兩個隊長打個招呼對了一下口號,便交錯而去了。
等過去后,手臂上又道傷疤的隊長回頭去望,瞇著眼,眸中劃過一道深思,有點不對啊……
過了會兒,一支隊伍里消無聲息的消失了三個人……
營內(nèi)巡邏隊經(jīng)過次數(shù)最多的帳篷便是主帳了。三道身影趁著間隔的功夫,飛入帳篷,兩個男人用自身的靈力,使了隱身術(shù),護著云落以免她被發(fā)現(xiàn)。
營內(nèi)物什少,擺設(shè)極為簡陋,卻極為簡致,賬內(nèi)的一張桌子上靜靜地躺著一本《孫子兵法》,床上背對著他們一個精壯的身影,墨發(fā)隨意散落了一旁,借著微弱的幽藍燭光,隱隱約約的露出半邊因常年經(jīng)風霜被風割出的粗狂面孔。
是蠻荒。
貓喚出劍來,殺意從劍身中流出,死亡的鐮刀輕輕落下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誰?”貓冷聲道。
這根本不是蠻荒!
他們上當了!
這房間的布置,以及桌上的書都不是一個經(jīng)年沒事找事,蠻荒的風格。還有他們打暈的分明是四個人,他們回去進入隊伍三個人,那支隊伍少了一人,無人發(fā)聲,這絕不可能。除非早就布好了。
床上的人似真的睡著了,看見來人,似有些驚訝,手放置唇邊,輕輕的打個哈切:“等了你好久了,終于來了?!?p> 三人愣了下,順著此人的眸光看向云落。云落也是懵懂,她好像沒見過此人。不過……
“別看我,我也不認識?!痹坡錈o奈的攤手,指指他,示意你們?nèi)査?p> 那人輕笑一聲,有些散漫,有五分長生慵懶淡漠似云中飄逸悠閑的味道,卻少了幾分獨有貴族的尊貴,黑色優(yōu)雅波斯貓的傲嬌與眼神中的高傲。
那人像是刻意模仿長生一般,令云落十分反感,有種想丟下風度嘲諷對方一頓的沖動。
“我曾聽聞東魔君有個哥哥,他的風度與長生極為相像,傳聞魔界飄逸是占七分,淡雅是占了三分。谷月是么?聽說你嫉妒我家夫君已久?!痹坡湮⑽⒁恍Γ浇菐е某爸S,眸色不經(jīng)意之間便流露出來自對敵手的不屑。
谷月漸漸斂了笑,眸中帶著不可深探好似深海之下的神秘。云落的眸色令他想起了某人,令他惡心。他理理容儀,道:“這可說錯了,鬼域,本王也想分一杯羹?!?p> 十足的野心家。這便是谷月。
“所以,這幾日來的鬼衛(wèi)帶來的情報都是閣下故意泄露的了。”華榮臉色似有些陰郁沉聲道。
“自然?!惫仍裸紤械男α?,臉上帶著一點得意。
云落見他這般笑,實在礙眼,卻實在奈何不了他,便將這份不快壓在心中,等著未來來報。
“刺啦”一聲,一張椅子拉了過來,云落坐了上去,翹著腿兒,身子向后傾,雙手放在椅身上,唇角帶點散漫,傲慢的看著他。似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看著座下卑賤的戲子笨拙的咿咿呀呀博人眼球。那一刻,久經(jīng)歲月的霸道君王般的氣場不自覺從身上流了出來,將此處渲染的給人一種如同立于威嚴的殿堂一般的錯覺。
華榮,貓見此皆是難掩激動,公子啊,回來了。腳步快移,華榮幾乎是本能站在那個女子身后,仿佛本應(yīng)如此一般。
“說罷,等我作甚。”云落淡淡道。她此刻說話時自帶一種霸道在言語里,這并非刻意,而是對敵手處理事情的慣性。
谷月對著反客為主的感覺十分不滿,這個女子總讓他想起那人,這種高傲的神情,一舉一動,都十分像。他不再笑了,只道:“長生聯(lián)合兩界,封印鬼域。無非是抑制鬼域的強大,鬼域若是強大,屆時定會在神跡與三界平分秋色,那便會損壞他的權(quán)利。如今他為了權(quán)利可以將你的鬼域封印,未來他便可以為了權(quán)利與你反目成仇,甚至不惜執(zhí)刀相向。與其發(fā)展到如此地步,為何我們不聯(lián)手,一起對付長生呢?”
谷月越說越激動,臉上露出扭曲的神情,情至深處,雙手一擁。
云落好笑的看著他的動作,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椅身,慢慢道:“我若如你這般憎恨長生,定會將他的每一個愛好記于心間,他的每個動作,每場神情,每句話,說話的語態(tài),甚至他的思維。將自己真正的成為他,然后取而代之。讓長生逝去,讓谷月存活世間。可惜,我不是谷月,而你,谷月,太蠢?!?p> 云落輕輕吐出最后一句話,充分的表達了她的不屑。
“主子,你答非所問?!必垺昂眯摹钡奶嵝训馈?p> 云落似終于恍然明白,卻道:“哦,懶得回復(fù)。”
“不識好歹?!惫仍旅嫔弦慌?,冷笑著拍拍手。
隨著節(jié)拍的響起,賬內(nèi)忽然涌進一群執(zhí)刀的人,里里外外包了三層。為首是個看起來比較呆訥的深藍衫男子,他執(zhí)著黑風刀,有種猛虎下山的威勇。
“我見過你,你是蕭清的屬下?!痹坡浜貌灰馔獾目粗媲澳莻€男子。之前蕭延與長生對決時,他便在場,云落看見他了。
那男子聞言,眼神毫無波動,只嘆道:“姑娘好記憶?!?p> “看來蕭清最近過得不錯,不知我送的禮物他可還喜歡?!痹坡涞男﹂_了,如同午夜的曼珠沙華終于綻放,露出妖冶魅惑的瑰麗,禍人。
“殿下說了他一向重禮,姑娘贈殿下刺殺數(shù)起,殿下回禮姑娘鬼域混亂。這般禮尚往來,姑娘覺得如何?”阿玉淡淡的譏諷道。
“不如何,禮物不對等。而且,我們?nèi)艘膊煌缓靡粔?。好人坎坷,壞人逍遙。所以,不公平啊?!痹坡涔雌鸫浇菈男Φ?。
果然,還是這般厚臉皮。
華榮心中無限感慨。
“姑娘死了,便沒有這一說了?!卑⒂竦?,一揮手,身后的人便涌了上來。
云落看向貓,眸色慢慢的落到那柄劍上,然后淡淡的別開眼。
貓不懷好意的看這此人,他的主人對長生可是在意的很哪……
谷月明白了,慌了,求助似的看向阿玉,急聲道:“救本王,快救……”
阿玉似沒有聽到般并未看他。
冷光一閃,鮮血如注,噴了一地,血腥味彌漫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