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子的皇家奇聞一下又勾起了沐沁雅的好奇心:“那這晉王和寧王的關(guān)系如何?”云曦搖頭不知,只道:“這個我不知道,只有樊樓那一次兩人大打出手,至于旁的我沒聽說過。”
“雅姐姐,你什么時候?qū)x王的事兒這么上心了?不會那個晉王又找你了罷?”沐沁雅見云曦猶似如臨大敵般緊繃了起來,忙安撫道:“怎么會,你沒看到鞠會第二日那晉王就回京沒在現(xiàn)身了么?他堂堂一個親王,事情多的如牛毛一般,還會跟我們這些小女郎做這等子蠻纏之事。我不過就是好奇而已,你不要妄生擔憂?!?p> 現(xiàn)實卻給了沐沁雅狠狠的一巴掌。
晉王殿下被禁足王府,實在沒有那多如牛毛一般的事要處理,與從前在錦衣衛(wèi)的起早貪黑,日夜奔忙,席不暇暖的日子相比,如今的趙琛徹頭徹尾變成了一個“閑王”。也就在這日,沐沁雅回房后就收到了趙琛的消息,要她在未時三刻到王府一行。
未時三刻沐沁雅一身男裝悄悄地跟著暗七進了晉王府,見到趙琛后沐沁雅問道:“人呢?”
趙琛一臉霧水:“什么人?”
沐沁雅翻了個白眼:“病人?!?p> “郡主給本王看一下病不可以么?”
“你有病?!”沐沁雅有些愕然。
呃~~這話讓他怎么回答,若說有病這不是咒自己么?若說無病,這不是明擺著誆她么,也太明顯了,不行不行。“近來,本王覺得身上不爽利,找了太醫(yī)看后皆說無病,可本王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所以特邀郡主到府內(nèi)為本王一探究竟?!?p> “殿下有何病癥?”趙琛看著對面沐沁雅那清亮的眸子,突然覺得有些心虛,他這樣利用一個小女郎委實有些不太君子,嗐!事到如此也無回頭路了。
被沐沁雅盯著不甚自在,趙琛便胡亂謅了幾句:“這個本王也說不好,這病似是有些郁癥,又帶些個怯癥,還有一絲驚癥,是睡不好,也吃不好,嗐!在府里帶著猶似度日如年,心悶不暢,已是失眠好幾日了。”
沐沁雅一聽眉頭微皺,言道:“那我還是先為殿下診一下脈再做計較罷!”說著便拉起趙琛的手臂來為他診脈。
趙琛活到十八歲可沒有哪個女子敢離他如此之近,在京中他是人人都怕的霸王,自從他處置了大理寺寺正的那個女兒后,京中女郎見著他無不是又敬又怕,躲避還來不及哪有敢上前碰觸他的。
如今沐沁雅冰涼的指尖落在他的脈處,趙琛只覺自己的心咚咚地敲打著胸膛,他不知道是他心虛作祟,還是有什么別的緣由,總之他只覺心慌意亂,等沐沁雅將手拿開時才常常舒了一口氣,問道:“如何?”
沐沁雅嗤笑了一聲并不做聲,這廝脈象好著呢!脈來不大不小,不沉不浮,來去從容,和緩有力,分明體力強健,健康無?。?p> “我看殿下不僅病了,病的還不清呢!”
這倒令趙琛有些意外,隨即問道:“什么???”
“閑病?!便迩哐糯鸬?。
“癇病?”
沐沁雅見趙琛一臉霧水不明所以,接著道:“殿下,此閑非彼癇,這病我可治不了,要說有一人能治的話那便是當今圣上?!焙?!你還是找你爹去罷!沐沁雅信中怒不可遏,又不好跟這廝翻臉,只得忍耐著。
趙琛見沐沁雅氣得娥眉倒蹙,杏眼圓睜,端的是一副粉面生威,隱隱含怒的樣子,才明白過來,這小女郎是在罵他閑得慌,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不禁一樂,只作恍然大悟狀:“嘖嘖~郡主當真是華佗在世?。」娌粔櫫顜熕幨ブL!經(jīng)郡主這么一說,本王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醍醐灌頂?沐沁雅腹誹著,此刻她還真想去提個壺過來好好灌這廝一下!
“殿下若無他事,我便告退了。”沐沁雅微微伏身行了一禮,等著趙琛回話。經(jīng)過上回她可不會不經(jīng)這廝同意就走,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廝就是像那被養(yǎng)叼了的小黑一般,有時候得順著來。
趙琛見沐沁雅要走,只覺這小女郎頗有意思,心下有些不舍,但她一個女郎在王府里委實不能久留,況且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再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當下便說道:“來日若有得罪,還望郡主海涵,以后郡主若有難處找本王相幫,只管找本王便是,就權(quán)當是做今日郡主入晉王府的診金罷!”
沐沁雅聽得糊里糊涂,這廝到底是何意?回到侯府想著趙琛最后對自己說的那幾句話心里總覺哪里不對,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對。一想這廝本就是個說風就是雨的陰晴不定的性子,隨后便也就將此事撩開了。
近日皇宮乾元殿中的幾個近侍明顯感到元武帝這幾日有些不耐,元武帝正看著手中的西陵王請辭的折子,不知怎地突然就發(fā)作了起來,將手中折子往龍案上一摔,煩躁地在一旁來回地踱著步子,隨即抬頭向吉公公道:“宣五城兵馬指揮司指揮使薛邵!”
不一會子一個約三十歲上下身著黑色武官官服,腰懸饕餮紋八面寶劍的男子便進了乾元殿中,這人正是薛邵。滿朝文武進乾元殿皆需卸下兵器,卻唯此一人例外。
元武帝看著殿中跪著的薛邵說道:“起來回話罷!寧王還沒有消息傳來?”
“回圣上,還沒有消息?!?p> “薛邵,朕是不是……罷了,事已至此,已無退路,依你看寧王大軍進駐幽州還需多久?”
“這個,說不好。要照平時,殿下急行軍也只需一月,可如今只能晝伏夜行,走山川密林,比之平時已是難上數(shù)倍,何況還是秘密行軍,自須得瞻前顧后,若有泄露則一切前功盡棄。找如此說來走上數(shù)月也是可能的?!弊呗藭r間一長也容易被人發(fā)覺,更何況如今西北兵力空虛……薛邵此時自是明白元武帝的焦躁,如今大軍已經(jīng)開拔,箭已離弦,剩下的便只有等了。等寧王殿下入駐幽州,等藩王還未發(fā)覺……可這些等待的背后變數(shù)太多,稍有意外,大周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