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碧芮斯的路上,經(jīng)過了“榮記”,當她轉頭過去看的時候,店門已經(jīng)關了,門庭冷落,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看來他已經(jīng)走了。
當江潯看著黑色的手機屏幕,不知為何胸口卻有些悶悶的。但其實她一點兒都不難過,因為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
還是那句話,她雖然和霍靳年的相處時間不長,也不算了解他,但多多少少對于他的認知,還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江潯,霍靳年絕不是那種會在女人的身上花很多時間的男人。所以從他說他會等她兩個小時,她就知道,他一定說到做到。
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霍靳年的耐心,以及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其實霍靳年之所以會說“兩個小時”,也是對于江潯的試探。他知道她不會來,但因為那個人是江潯,所以他也愿意等。
不過這一切被閆寒看在眼里,就很是魔幻了。
要知道,霍靳年最看重的就是時間觀念,別說讓他等,就是超過一分鐘如果人還沒有來,對方的合作案可能都還沒有機會說出口,就已經(jīng)被霍靳年給砍掉了,就連對方公司一系列的合作,都會被霍靳年叫停。
“守時,是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如果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還有什么好談的,又讓我拿什么來信任他們?!?p> 可惜這說出口的話還猶言在耳,就被某人赤裸裸的給忽略掉了。
“霍總,兩個小時到了?!?p> 正拿著IPad看文件的霍靳年卻是不以為意應了聲:“是嗎?!?p> 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果然,當兩個小時又過去了十幾分鐘,他把手里的IPad遞給閆寒,然后站起來扣上紐扣,就抬步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一邊問交待閆寒找葉忱宇下落的進展。
“葉少這幾天都會在碧芮斯酒吧待到通宵,然后才回酒店?!?p> 聽到閆寒這么說,霍靳年的腳步一頓,嘴角勾起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笑容,卻是看得一旁的閆寒心底一陣發(fā)怵。
他只知道,一但不怎么愛笑的人突然笑了,準沒有憋什么好事兒。
果然,當霍靳年叫他開去碧芮斯的時候,他還只是以為要去接葉少。哪怕他在一旁看著霍靳年給了三四個陪酒小姐一沓錢,目的就是讓她們灌醉葉忱宇,閆寒都還是一頭的霧水。
直到一小時后,葉忱宇被灌得天昏地暗,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時候,他才讓閆寒把他身上的手機拿過來,然后翻開通訊錄,當他甫一看到“小小潯”的號碼時,眼色一暗。
順手就把“小小潯”改成了“江潯”,這才滿意的讓閆寒去把酒保叫過來。
“打過去,讓她來接葉忱宇?!?p> 手機屏幕的光打在酒保的臉上,讓他并看不真切霍靳年的臉,只感覺到一陣冰冷且強烈的威壓從霍靳年的身上散發(fā)出來。
而且直覺告訴他,如果他不照霍靳年說的做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失去這個工作,于是他鬼斧神差的點了點頭,然后極為狗腿的笑了起來。
“好的,沒問題,是現(xiàn)在打嗎?”
“嗯。”
聽到霍靳年毫無溫度的回答,他立馬從他手里雙手恭敬的接過手機,然后撥通了江潯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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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差不多十二點了,江家老宅的司機陳叔想來也已經(jīng)睡了,所以她就在打車軟件上,叫了一輛出租車。
當出租車在酒吧門口停住之后,她叫司機師傅多等一會兒,她接一個人就出來。得到司機的肯定答復后,她就進了酒吧。
可她剛進去,就被里面震耳欲聾的旋律帶動得整個身體的細胞都在叫囂,她不由的撫上胸口,按了按有些難受的心臟,眼睛也不停的在各卡座之間游移著,想著趕快找到葉忱宇,然后趕緊離開。
這也是江潯為什么不喜歡交際,不喜歡酒吧的原因,首先是她的身體受不了,其次也是她不喜歡太吵太鬧的地方,所以她即便經(jīng)常去KTV里面K歌,卻鮮少來酒吧里,因為唱歌對她來說是釋放,是解壓。但酒吧里震天的音樂聲她實在是接受不了,太震了,在這兒待久了,她覺得她整個人都不舒服。
酒吧的燈光很晃,所以對于有些輕微近視的江潯來說,要憑這雙眼睛在這樣的場合里找到葉忱宇,真的是為難她了。
突然,一位端著托盤,穿著制服的酒保小哥撞到了她。而他敏捷的一邊單手穩(wěn)住托盤,一邊用另一只手扶住了險些要摔倒的江潯。
“謝謝??!”
江潯站穩(wěn)后連忙道謝,可當她看到他的臉的時候,特別是他的眼睛,卻讓江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和一種莫名的安心蔓延開來。
就在她愣怔的時候,酒保突然湊近,附在她的耳旁說了一句:“有危險,小心?!?p> 很奇怪,就連他剛才靠近她時,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也讓江潯感到似曾相識??伤换叵耄陀X得腦袋疼得厲害,再加上在酒吧里的原因,她也就沒有多想,只想著趕快找到葉忱宇,然后離開。
不過不管剛才的那個酒保,為什么這么說,她都在心里留了一個心眼兒。
其實從江潯一進來,霍靳年就看到她了,畢竟也只有她,才會穿著一身豆沙粉的運動裝,然后素顏朝天的來酒吧吧!
不過他卻不打算有所動作,就那樣坐在角落里,看著她火大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然后和酒保合力架起葉忱宇,送到了出租車上。
眼看著江潯關上車門,出租車司機就要離開了,但霍靳年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看得一旁的閆寒都為他著急。
“霍總,我們不跟上嗎?”
霍靳年沒有回答閆寒的問題,而是轉言問道:“看到帶黑色鴨舌帽的那個酒保了嗎?”
閆寒疑惑的點了點頭。
“我要知道他的所有底細。”
“好的?!?p> 閆寒雖然不明白霍靳年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知道一點,就是服從。
從一開始就注意著江潯一舉一動的霍靳年,又怎么會沒有看到那個酒保的舉動,而他所在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那個男人的嘴型。
如果霍靳年沒有猜錯的話,他口中的“危險”,應該指的就是他。
那可就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碧芮斯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若說他不認識江潯,只是單純的提醒的話,他還真是不信。
但是看江潯的反應,又不像是認識他,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