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城外一座院落門口停下,風(fēng)靈利落的跳下馬車,又把陸致遠(yuǎn)拖下來。
風(fēng)月緊跟著跳下來,兩人一起往院子里走去,兩人走后車夫趕著馬車原路返回了。
“風(fēng)靈,你去找間屋子把你手里這個人綁起來,我去找公子稟報一聲?!憋L(fēng)月停住腳步,笑著說道。
風(fēng)靈腳步一頓,回道:“好,我綁好他就來?!比缓筮~步向前走去。
風(fēng)月看著風(fēng)靈從拐角處消失,蹦蹦跳跳的往另一側(cè)方向走去。
行至?xí)块T口,敲了敲門,說道:“公子,我跟風(fēng)靈回來了?!?p> “進(jìn)來?!狈块g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
風(fēng)月推門進(jìn)去,單膝跪地說道:“啟稟公子,屬下風(fēng)月與風(fēng)靈不負(fù)所托,把人帶回來了?!?p> “起來吧,做的不錯,連月可暴露了?”林恒瑀坐在桌邊,喝了一口茶問道。
“回公子,不曾?!憋L(fēng)月站起身低著頭回答道。
“哎呀,小風(fēng)月,你們這么厲害???僅僅兩個人就把人給帶回來了,該說是你們太聰明還是陸致遠(yuǎn)太蠢了?!睎|方毓青一臉探究的問道。
“東方公子有所不知,玉欄苑人多手雜,弄走一個紈绔公子豈是什么難事。
倒是公子,以你的身手,以后還是少去那些勾欄瓦肆了,免得哪天被人綁走了,還得勞煩我們公子去救你。”風(fēng)月低著頭偷偷翻了個白眼,鄙視東方毓青。
“哈哈哈……怎么會呢?本公子的功夫可是跟著五哥學(xué)的。
你說我身手不好,豈不是就是在說我五哥身手不好,小風(fēng)月果然一如既往的風(fēng)趣。”東方毓青大笑著說道。
他就是喜歡逗弄風(fēng)月,看著她生氣的小臉就覺得很開心,有趣的小丫頭。
“公子,屬下沒有,東方公子胡說?!憋L(fēng)月氣嘟嘟的說道。
“毓青,好了,你就別欺負(fù)風(fēng)月了,對了,風(fēng)月,陸致遠(yuǎn)的身上可有那二十萬兩銀子的銀票?”林恒瑀看了眼東方毓青,淡淡問道。
“回公子,他此行是為了替連月贖身,銀票自然帶著。
只是,還有幾日便是除夕夜了,今日我們把他劫走,何時給他送回去啊?”風(fēng)月一直沒有明白為何公子突然間讓她們把給陸致遠(yuǎn)綁回來。
難道僅僅是為了二十萬兩銀票,不至于啊,她家公子又不缺錢。
“先關(guān)著吧,別的本公子自有計策,銀票在何處?”林恒瑀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輕笑了一聲。
“回公子,在這?!憋L(fēng)月從袖口處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桌子上,回答道。
“這樣,你讓人去散布關(guān)于陸致遠(yuǎn)為了青樓女子,去地下錢莊借了二十萬的事,另外就說他這么做全是為了昌平郡王,他們倆喜好南風(fēng)。
至于故事如何,就看你們怎么傳了。”林恒瑀敲了敲桌子,淡然的說道。嗯,這樣的流言,遙期一定喜歡。
“是,屬下這就去?!憋L(fēng)月說完退了幾步,轉(zhuǎn)身開門離去。
“五哥,你怎么突然關(guān)心這個了,你這是要陸家和皇室的親事黃了?這對咱們也沒什么好處?。俊睎|方毓青疑惑的問道。
“會有好處的,你看,這銀票不就是么?
再說慕容晰登基剛幾年,就誅殺了河西王顧氏九族,如今正是他收攏權(quán)利的最好時機(jī)。
穆陽侯府雖說不值一提,可是讓他們借由聯(lián)姻攀附裙帶關(guān)系,無一不是增加了慕容晰手里的勢力。
越國朝局安定,國泰民安對于咱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绷趾悻r沉聲說道。
他的阿寧死了,越皇怎么可以安享太平。
他還記得,當(dāng)年阿寧嫁給他的時候,一身紅衣,笑的那樣滿足而開心。
可如今,佳人已逝,他卻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憑什么?
“五哥,一個小小的陸致遠(yuǎn),牽扯這么深么?”東方毓青更加疑惑了,難道他的腦袋不如五哥靈光么。
“陸致遠(yuǎn)倒是無關(guān)緊要,我此舉是為了昌平郡王,此子極有野心,流言一起,他自然不會愿意再跟陸家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一個喜好南風(fēng)的郡王,慕容晰絕對不會放在心上,而待日后,他羽翼豐滿,對慕容晰來說,絕對是一道難題。
如今此舉,又何樂而不為呢?”林恒瑀笑的越發(fā)開心。
給他人一個機(jī)會,越國將來有一日就會出現(xiàn)內(nèi)亂,那對于北漢,就是個機(jī)會。
“五哥,你什么時候想這么多的,我以為你只是隨性而為呢?”東方毓青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
果然,母親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的腦筋確實不如五哥靈光。
“本來確實是隨性而為,我也沒料到昌平郡王會去玉欄苑,不過就在知道昌平郡王也在的時候才想到的罷了。”林恒瑀本來只是為了那二十萬兩銀票,哪成想無心插柳柳成蔭。
“五哥,你真厲害,果然,我母親讓我跟著你是明智的。有五哥在,真的不用動腦筋噯?!睎|方毓青一臉崇拜的說道。
“哦,姑姑真是這么說?”林恒瑀笑著問道。
“當(dāng)然了,你是不知道,我母親最喜歡你了,還總是夸你。
我都懷疑,我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對你比對我都好?!碧崞鹱约耗赣H,東方毓青不免吐槽道。
從他兒時開始,他母親就總是對他提起五哥如何如何優(yōu)秀,幸虧他心智堅定。
要不然別說整日跟著五哥,不記恨他就算他足夠善良了。
“那是姑姑心善,看我比你大了幾歲,其實她最疼的肯定是你啊,只是誰讓你不聽話呢。”提起姑姑,林恒瑀笑的很輕松,這是除了母妃對他最好的人了。
“得了吧,我母親就是覺得兒子都是別人家的好,視你如寶,視我如草?!睎|方毓青不是不知道母親對他好,只是嘴硬而已。
“毓青你去看看搖光堂那邊有沒有什么緊急的消息傳來,得空給姑姑報個信,本公子還要出去一趟?!绷趾悻r淡然的說道。
“五哥,你不會是又去找陸六小姐吧?你喜歡上她了?”東方毓青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他家五哥什么時候?qū)σ粋€女子如此上心過。
“是又如何?”林恒瑀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要告訴母親,她快有侄媳婦兒了?!睎|方毓青快步躲到一邊,生怕林恒瑀羞惱成怒揍他。
“你敢,不許胡說。”林恒瑀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動怒,反而笑了。
只是卻拿起一個杯子對著東方毓青丟了出去。
“放心吧,就算陸六小姐是越國人也沒關(guān)系的,我母親絕對不會挑剔她的,她只會愛屋及烏?!睎|方毓青閃出門外,大聲說道。
東方毓青走后林恒瑀盯著門口出神,自己這是怎么了?
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陸遙期,難道真的把對阿寧的愧疚和遺憾都加諸在她身上了么?
可她不是阿寧啊,就算很像,不是就是不是啊。
他怎么會處處想到她,難道真如東方毓青所言,自己喜歡上她了,那阿寧怎么辦?
如此凄慘而亡,他總該為他做點什么才是。
算了,不想了,陸遙期是阿寧在這個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照顧一二也是他這個阿寧的故人應(yīng)該做的不是么?
至于喜不喜歡,就看緣分了,他當(dāng)初倒是喜歡阿寧,可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活不過而立之年,不忍心阿寧在他去世之后獨自待在異國他鄉(xiāng)。
所以他從不曾說出口過,他以為以阿寧的家世背景,她必定能安穩(wěn)順?biāo)煲簧缫狻?p> 可惜,她嫁了一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落得如此凄慘田地,更是天各一方。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dāng)初他能勇敢一點帶她走,是不是就不會有如此結(jié)局。
他認(rèn)識她多年,也喜歡了她多年,只可惜,她從不曾知曉半分。
林恒瑀回過神,走出房間,然后坐著馬車進(jìn)城,在一戶不起眼的院子停下,然后閃身出去,飛檐走壁,穿梭于黑夜之中。
幾個跳躍之間,他停在院落一角,默默的看著。
“小姐,天色已晚,您該就寢了?!鼻囫普驹陉戇b期身后,輕聲說道。
“不忙,我再看一會兒,你先下去吧。”陸遙期翻了一頁書,頭也不回的說道。
“小姐,熬夜傷眼睛,明日再看吧?!鼻囫戚p聲勸道。
陸遙期聽到了一聲很輕微的聲音,改變了主意。
“嗯,也好,反正我也無事,那就明日再看?!标戇b期放了個書簽,合上書,輕聲說道。
青衿伺候陸遙期脫了外衣,拆了發(fā)髻,卸了珠釵耳環(huán)等飾物。
扶著陸遙期在床上躺下,看著陸遙期閉上眼睛,漸漸的呼吸漸輕,這才小心翼翼的放輕腳步,退了出去。
只是在她關(guān)門的一瞬間,陸遙期睜開了眼睛,看著帳頂,悄聲說了句:“林五公子如今是愛上了做這梁上君子了?”
林恒瑀從屋頂躍下,閃身從窗戶進(jìn)來,說道:“遙遙果然與本公子心有靈犀,要不然怎么知道本公子來了呢?”
“林五公子說笑了,我可和一個整日無所事事只喜歡做梁上君子的人沒有半分心有靈犀。”陸遙期坐起來,擁著被子說道。
“遙遙此言差矣,本公子只對你是梁上君子,不過是為了見你一面而已。”林恒瑀輕笑出了聲,認(rèn)真的說道。
十三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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