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李程在用力的敲打新房緊閉的房門,嘴上還喊個不停:“靜波,開門!聽見沒有!給我開門??!”
“別這樣行不?開門,開門呀!”
“你到底想怎樣?先把門打開行不行......”
可是,足足一個小時過去了,但里面卻一點動靜沒有,他又氣又急,也只得暫停下來。待憤怒情緒稍稍平息后,繼續(xù)敲著門竭盡全力的喊:
“開門行不行啊!跟我說幾句話也中......”
“......”
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對新婚的滿清熱情和期望已經(jīng)蕩然無存,再次停了下來,心灰意冷得轉(zhuǎn)身離開,走到客廳,坐到沙發(fā)上,茶幾上擺上著有花生、瓜子、糖的果盤,被他無比煩躁的拋開,一盤瓜子散落到地上,他無暇顧及這些。拿起剩下的茶水,直接對著嘴灌了個痛快,無比疲憊的將頭靠在沙發(fā)上,連日來一直為婚禮的籌備而忙,無論大事小事,都全靠他獨自應(yīng)付。
他已經(jīng)獨立生活了多年,當年因為母親的離家出走,造成父親和弟弟幼年的早亡。全憑村里好心人照應(yīng)的才勉強度日。他的成長之路及其坎坷,過早體驗到了生活的艱辛及人情冷暖,讓他能夠承受生活上的種種壓力,習(xí)慣了逆來順受,適應(yīng)了角落里生存,這次婚禮李程首次置身眾目睽睽下,未免茫然無措,即使來祝賀的親朋好友不多,但也讓他難以應(yīng)對。
做了多年的汽車修理工,因為不善言辭而處于封閉狀態(tài),難以應(yīng)對繁雜的人際關(guān)系,與外界打交道時的刻板木訥,難以揣測人心的真諦,這也是最讓靜波看不上他的一點。追求了她五年,卻絲毫沒有將她打動,只好堅持不懈,像影子一樣默默的跟隨她。
如果不是靜波家里發(fā)生了意外,他的希望依舊是渺茫的,意外得到的結(jié)果一樣難遂人意,婚禮上,靜波表現(xiàn)的平靜而從容,遵照婚禮的一切程序一項項的完成。
當客人散盡,李程準備走進新房時,靜波卻堅決的關(guān)起了房門,拒絕他的進入,心煩意亂中,拿起別的抽剩下的半盒煙,取一只放入口中,用打火機點著后,猛地吸了一口,卻因承受不住嗆入喉嚨里那股濃烈的味道,劇烈的咳嗽起來,只得把煙熄滅,待自己平靜了下來,思量再三后還是不甘心就此罷休,鼓起勇氣向房間走去,用拳頭用拳頭用力的敲打了起來,
“靜波,開門!到底聽見沒有?開門呀!你到底想干啥?你.....你有事咱把話說清楚?!?p> 顫抖的門板幾乎成幾乎承受不住他的力度,牢牢緊閉的房門讓他無能為力,試著擰了下門把手,根本無濟于事他攢足了力氣,準備一腳把門踹開,尚存的理智讓他最終膽怯了,擅自闖入的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她的世界不允許李程的涉足,在之前李程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找靜波,因為害怕遭受冷眼而局促不安的等在她理發(fā)店外,直到靜波忙完出來,等到的就是她視而不見的從他面前走過,直到靜波遇到真愛,等來的就是他與另一個男人攜手而行,里程只好遠遠的避讓,如此健壯的男人讓她望而止步,不可承受的痛苦讓他瞬間崩潰。
說到他們相遇又是不同尋常:那時剛?cè)攵囊粋€風(fēng)雨交加的日子,李程應(yīng)人相求取檢修一輛卡車,再回來的路上,因為視線受阻,來不及躲避竄到他車前的一個小男孩,慌忙中一個急剎車,后輪打滑,李程直接連車摔倒在地,小孩摔倒在地,孩子的奶奶隨后趕到,看得驚險的一幕差點昏了過去,看到孩子沒事后,立即對李程破口大罵。
“你眼瞎了?沒看到孩子?你.....”
李程對他的蠻橫無理毫無招架之力,痛摔得腰部讓他難以站起來,靜波看到這個顯瘦的男人穿著又臟又舊的衣服,雨水順著頭發(fā)一滴一滴的流下來,一副孤獨無助的樣子,新生惻隱之情,主動上前為他解圍:
“行了,阿姨,你的孩子他也沒事,人家也是為了躲你孩子才摔得,下次再帶孩子出來看著點。”
他的奶奶疑惑地看著靜波,說“你誰啊,多管閑事,你認識他么?替他說話”
靜波笑了笑,說:“別生氣了,孩子沒事就得了,孩子鞋都濕了,趕緊回去換換吧”
孩子的奶奶怒氣未消,依舊罵罵咧咧的說:“下次騎車長點眼睛。”
勸走了祖孫兩人,在靜波的幫忙下,李程忍著劇痛才站起來,他衣服上的泥水蹭到了靜波的白色羽絨服上,手上還殘留著汽油味,全身散發(fā)著難聞的汽油味。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接觸這樣一個高端大氣的女孩,而且自己是如此的狼狽不堪,李程自行不愧,幾乎沒臉抬頭見見她的樣子。
靜波招呼人家?guī)兔Π衍嚱o扶起來??吭诼愤?,堅持把他送進自己的理發(fā)店稍作休息,并拿來毛巾讓他擦拭頭上的泥水,端來了熱水為他驅(qū)寒......李程從此迷戀上了這個成熟,穩(wěn)健的女孩。
下次再見就是李程登門道謝的時候,他還特意帶來了豐厚的禮品。
靜波有些不好意思,說:“但這些東西干啥,下次別帶了!”
“一點小心意,多謝那時你幫了我!”李程訕訕地說道。
靜波看得出來李程為了此次前來拜訪特意精心打扮,新發(fā)型,嶄新的衣服.....
“那點小事不值得一提,把記得東西拿走?!膘o波神色不悅,顯然,靜波不喜歡這種道謝。
李程有點不知所措,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靜波的倔強。
想了一會,李程重新回到房門前,一番猶豫再次敲起了門:
“開門吧,靜波.....開門!”
房里依舊是一點動靜沒有,李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靜波的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已將您列入黑名單.....”李程滿頭黑線,心里一陣抽搐。但也只能再度敲起房門。
一陣絕望,李程好像想到了什么,說:“為啥要這樣,有意思么?不想結(jié)婚就直接說可以么?為啥還要答應(yīng)?只是為了利用我?”
最終,李程越來越憤怒,孤注一擲的說道:“開門吧,躲起來也沒用,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再不開門就給你家人打電話。五分鐘,最多五分鐘!”
時間一分一分得過去,李程越來越煩躁,但也不得不等下去,五分鐘到了,看房門沒有動靜,李程正準備打電話,房門突然打開,靜波站在門口,她瘦高的的個頭超過李程,艷紅的裝束更顯得皮膚白褶而絲滑,長發(fā)盤起,一雙美麗的眼睛仿佛幽譚,紅潤的嘴唇更是靈巧動人.......
靜波對李程冷冷而視,一臉的不悅,李程畏縮了,帶著歉意說道:“我.....我能進去么?”
她一言不發(fā)的走出來。
李程有點不知所措,問:“你去哪里?”
“我睡外面。”
李程一把拉住他懇求道:“別這樣好么?這哪里是新婚?”
她目視前方,說:“那又怎樣,如果敢動我,我就去死!”
李程聽了,心灰意冷的說:“說啥呢?我....我不會這樣..”
“把手放開!”
“你非要這樣么?”
李程堅持著不肯放手,死死地盯著靜波。整整五年了,靜波一直在抗拒她,從不讓他有絲毫的靠近。這都結(jié)婚了,還是這樣.....
“放手”
“你睡屋里,我出去睡?!?p> 李程松開了手,黯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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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庭明月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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