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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的心

第五十一章夜路蒼茫

淋雨的心 一庭明月Y 2611 2020-03-15 11:51:33

  “你倆現(xiàn)在到底咋樣了?”

  李程心緒不佳,一個人坐在宿舍里試著抽煙。由于吸得過猛而被一口嗆到,止不住的咳嗽聲一陣強列似一陣。把閑來無事正在黑天里閑逛的小師娘吸引了進來。另一位工友下班回家了,正好他一個人在。待他平息下來,小師娘向他詢問著。

  “誰倆咋樣了?”他沒能明白,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爸荒苓@樣唄!”

  他懈怠地回答道,接著吸下一口煙,又忍不住地咳嗽起來。小師娘坐在他對面的床上??吹剿荒樋鄲灥臉幼?,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只好待他再次平靜下來才問:

  “啥天辦手續(xù)?”

  “不知道!”他生硬地回答道,手指間夾著煙,眼睛無意識地看著前方。

  “即然不能過了就離吧!等她也不可能再回來了。早點找一個,把他忘了!”

  李程沉悶不語,心境消沉到了極點。手中的煙在慢慢地燃燒著,青煙裊裊,灰燼越拉越長,逐漸彎曲直至掉落了下來,他卻渾然不覺。

  小師娘不得不再次尋找著話題。

  “你為她前前后后花了有二、三十萬吧?到頭來她竟然這樣對你,直夠沒良心的?!?p>  李程深吁一口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小師娘正在憤憤不平中,正準備再次開口被李程的話直接攔下了。

  “從始至終我都是一廂情愿?;橐鲆彩俏以谧鰡畏矫娴呐Α1緛砀焕?,處處芨芨可危。不是這兒出問題,就是那兒出問題,越修補漏洞越多。也就越發(fā)的力不從心,神經(jīng)一直崩得緊緊的,最終還是倒塌了。我都沒來得及防備,全部的希望就這樣的沒了,真的不甘心。其實過后發(fā)現(xiàn)自已挺蠢的。這種堅持根本就是白費,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這樣也好,倒讓自己死心了。這種日子過得挺累的?!?p>  說完,他淡然一笑,有些自嘲。眼底更多的是疲憊和迷茫,接連抽了幾口煙,又獨自陷入了沉默中。

  因為產(chǎn)生了共鳴,為了尋求彼此間的安慰,她再一次的開口說道:“其實,你師傅我倆也好不到哪兒去,注定也長久不了?!?p>  她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李程丟棄了煙蒂,保持著沉默不語。

  她只好把話題繼續(xù)下去:“也正是直到現(xiàn)在我不生孩子的原因。畢竟我倆的歲數(shù)相差那么大。只能把他當成我人生的一種過渡。在沒遇到更好的人之前就是他;有合適我的人就分。生了孩子就不行了,要被別人操縱在手里,舍不下孩子就得自己受罪;豁得出去就得讓孩子受罪。這是一筆還不完的債?!?p>  李程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簡直痛恨欲絕:“你就以這種自的,拆散的我?guī)煾档募遥俊?p>  無端受到這種指責,無異于揭起她的瘡疤,立即動怒了:“跟我翻這種舊帳你覺得有意思嗎?你師傅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他的媳婦根本不肯原諒他,沒辦法我才留下的?!?p>  李程忽然覺得無端的惹怒她有失意義,過往已逝,再去爭論純屬無聊。知趣地轉(zhuǎn)開了話題:“現(xiàn)在,師傅你倆到底咋回事?”

  這才讓小師娘感受到了些許的暖意,立即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說不清,他的脾氣說變就變了,讓人越來越摸不著了?!?p>  “盡量好好過吧!”這是唯一能勸慰她的話。

  她遺憾地搖了搖頭:“只能這樣了?!?p>  李程一時無語,心中仿佛受到了撞擊般的痛。

  早上,師傅和小師娘又吵了起來:他換下來的臟衣服小師娘一件沒給洗,全部堆放在了衛(wèi)生間。師傅因為找不到了換洗的衣服大發(fā)起了脾氣。在一通嘶吼后把衣柜中所有的東西都拋了出來。李程聞聲趕來,看到滿屋子扔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不成樣子。師傅還在沒完沒了的發(fā)著脾氣感到十分的無奈。

  小師娘又痛又恨,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問他:“你非得這樣嗎……給我點面子行嗎?”

  師傅正在氣頭上,除了大吵大鬧,對于她的話根本不去理會。最終,還是李程勸住了他。臨出門的時候,小師娘對他清楚地交待道:

  “晚上吃完飯早點回來吧!有些話咱倆必須得說清楚?!彪S后又補充道:“別喝酒?!?p>  師傅吃過晚飯回來,一進門就迎面看到小師娘正在沙發(fā)中危襟正坐。他無所謂地移開了視線,先過去拿起自己的水杯,倒掉了殘剩在里面的茶葉水,加入新的茶葉,到飲水機前灌滿了水,又打開電視這才做下來。

  小師娘耐心地等著他做完這些事,過去把電視的音量調(diào)小,重新坐在沙發(fā)上。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話:

  “咱倆總這樣吵架,你覺得還能過嗎?”

  師傅看向他,若有所思的問:“不想過了,要跟我離婚?”

  本來想聽一下他的想法,師傅根本不愿做任何解釋,直接拋下了問題。

  小師娘只得向他強調(diào)道:“不是我不想過了,是咱倆根本就過不下去了。”

  師傅當即做出決定:“行!即然你說不能過了,那就離。”

  見他回應如此的爽快,小師娘未免隱隱的生出失望之情,因此認定自己的猜想沒錯,這正讓他如愿以償。特意聲明道:

  “你的脾氣越來越?jīng)]法讓人接受了,我才不得不提出離婚。說到底你占的責任更大?!?p>  師傅冷眼打量了她一下,滿不在乎地說:“說別的沒用,即然不想過了,就早離早干凈。”

  即然這樣,她也無所顧及,直接了當?shù)貑枺骸霸蹅z應該咋離?”

  “啥咋離?”她的問題讓師傅皺起了眉頭。“既然咱倆都同意,直接到民政局辦手續(xù),沒必要再起訴上法庭,多此一舉?!?p>  師傅所提到的跟她的想法完全兩回事,她干脆直接了當提出:“財產(chǎn)上咋分?”

  師傅自然明白,只不過不動聲色,意味深長地直視著她。

  “財產(chǎn)上,我必須拿走屬于我的那一份。”她再次聲明道。

  師傅對于這個老生長談的話題并不敏感。他擰下杯子蓋,略一沉呤,反問:

  “想分財產(chǎn)?這幾年你都為我干啥了?

  她面色坦然:“我把這幾年的大好青春都給了你?!?p>  師傅毫不含糊:“我就白養(yǎng)你了嗎?”

  她反唇相譏:“你以為我缺人養(yǎng)嗎?”

  師傅不是輕易能被折服的,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向她冷聲說道:

  “別忘了,你是咋進的這個家門!”

  她頓時無以應對,啞口無言了。

  他們最初的結(jié)識,師傅沒有任何想法。她卻看到了師傅的經(jīng)濟實力。一步步有計劃地向他靠近。于是,最終抓到了有力的證據(jù),對他的妻子公開攤牌。師傅萬萬沒想到她居然來了這么一手,頓時悔悟交加。為了留住與他多年風雨與共、忠貞不渝的發(fā)妻,不惜以重金跟小師娘做出了斷。妻子不能容忍他對于感情和家庭的背判,不顧他的挽留與懺悔,帶著傷痛和遺憾執(zhí)意離開了。

  接下來,師傅不做任何退讓地說:“把我給你買的車開走,另外再補償給你二十萬?!?p>  “想啥呢?這點錢就要把我打發(fā)走?”

  她頓時翻了臉,怒聲而問。也讓師傅無比真切地看到了她的本來面目。不禁露出不易覺察的又無比嘲諷的一笑,一閃即逝,又無比深刻。然后,無比淡然地說:

  “咱倆這幾年的感情加一塊就值這么多錢,就算你告到法院也就這么多,不信就試試。當初你可信誓旦旦的對我下過保證說不是為了錢,現(xiàn)在說啥也沒用。就算你陪我到老,一分錢也不會多。早晚都一樣,總之就是二十萬。”

  師傅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可改變,她不禁發(fā)笑:“你以為我身單力薄,就不能與你抗衡嗎?”

  師傅假意地笑了笑,卻一言未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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