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人除了小孩和身旁的黑衣人之外,還有一個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才在廣目地獄里有一面之緣的姑娘。只見她一襲綠色長裙還沒有變,把這小孩與黑衣人送出來之后,恰好看見了余長嘯。只看了一眼,裝作沒有看見,也沒有多作停留,關(guān)上門就走了。
余長嘯一臉疑惑,沒想到這綠衣姑娘的動作還挺快的,明明在自己的身后,竟然又跑到了自己的前面來了。而且對待這小孩還挺恭敬的樣子,雖然看不出來是表面上的恭敬,還是內(nèi)心里的尊敬,但也能說明這小孩來歷的不簡單。
余長嘯自己的事還沒有辦完,也不想多管閑事,正準(zhǔn)備動身去尋找莫紫。有人在身后叫道,“年輕人,你等等!”余長嘯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只覺得身后一陣陰風(fēng)飄至。剛剛看了一眼,這人影還在遠(yuǎn)處的院子口,現(xiàn)在就看見人影到了自己身后了。
余長嘯連退了幾步,與這人拉開了距離。這人到得余長嘯的面前,看見他揭下了面罩,露出一張滿是皺紋和褐斑的臉。這老者滿臉的花白胡子茬肆意地生長著,毫不顧及主人的臉面。再看他的眉毛粗獷,眼窩深陷,好像這雙眼睛已經(jīng)看過了太多的世事變化。他鼻似懸膽,更像個酒糟鼻,卻是個孔武有力之人的長相。
“你找我?我只是順路經(jīng)過這里,并沒有要跟著你們?!庇嚅L嘯狡辯,或許是第一次狡辯,所以找的理由也是這么牽強。
老者沒有計較這些,只是呵呵地笑了笑,說道,“我家公子要見你,不再怪你同行之事?”
“見我,公子?我與你家公子并不相識???”余長嘯盯著老者看了好久,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他與這老者才是第一次見,更別說是他說的那個公子了。
老者身形一閃,讓開視線,讓余長嘯看見了遠(yuǎn)處的黑衣人一伙。從中出現(xiàn)個小孩,正是他剛才見到的那個。此時這小孩正朝他招手。
“是他?那個小孩是你們的公子?”
“嗯,跟我來吧。公子有事求你,請你務(wù)必要答應(yīng)。”老者說完,自己就朝小孩走去。這次并沒有施展他的特殊身法,而是一步步地走回去。看著老者的步伐,倒不像剛剛表現(xiàn)出來的高人模樣,反倒有幾分像個種地的農(nóng)夫。
余長嘯不明就里,對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瞧這模樣,不知道這小孩有什么企圖。看他這身份,有什么需要借助自己的地方呢?想了想,他也沒什么好讓人家企圖的,所以也不怕。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自己身上的幾樣秘密,說出來都是要引起一番轟動的,不說別的,就是“陰陽雙界”這種逆天般存在的東西,就決計不是余長嘯這種小人物能夠擁有的。雖然這種擁有,并不是完全屬于他個人的,前提還得是人家丹兒同意和認(rèn)可。
兩方的距離并不太遠(yuǎn),況且是對于融物期的余長嘯來說。不一會,以他的腳力,三兩下就到了小孩的面前。
“公子,這野外的小孩帶到了?!?p> 野外的小孩?難道在說自己嗎?我哪里野了?余長嘯有心要和老者理論一番,可憑借這老者的歲數(shù),叫自己小孩,也是可以的。自己差不多是他的孫子輩了。
至于野,余長嘯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再與這一行人,特別是眼前的“公子”比了比,立刻就顯示出了自己的品位低下和不入流了。
余長嘯見到老者站到了小孩的身側(cè)。老者閉上了眼,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想開口說話的樣子。周圍的這些黑衣人,也散開了,圍成一個圈,把小孩圍住,謹(jǐn)防外面的人看見里面似的,或者是以防有人突襲,做足了保鏢的派頭。
瞧見這架勢,余長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也不知這小孩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不是才剛認(rèn)識嗎?
“我看你不像十界地獄之人,你到這里來是干嘛?”
“我來找人的。你認(rèn)識一個叫莫紫的姑娘嗎?這么高,頭發(fā)還是紫色的。”
小孩聽了余長嘯的話,楞在了當(dāng)場。瞧了瞧身旁的老者,只見老者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小孩。小孩又看向了余長嘯,強作鎮(zhèn)定,問道,
“你找我姐干嘛?”
“你姐,莫紫是你姐?我怎么沒聽她說過?”
“怎么,我還需要向你證明,我倆的姐弟關(guān)系嗎!”小孩冷眼看著余長嘯,又開始上下打量余長嘯。全不似前面,一副帶著禮賢下士的眼光看他,而是現(xiàn)在一副考量的意思。
“你真是她弟弟?”余長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想想莫紫的長相,再看看眼前的這個小孩。越看越覺得兩人之間,有些相似。特別是生氣的時候,鼻尖一皺一皺的。不是在發(fā)怒,倒像在撒嬌的樣子。
“怎么,你要干嘛?”余長嘯看到這,止不住地要貼近小孩,仔細(xì)看看。不過,剛伸出手來,小孩的身子就往后退,退到了老者的身旁。老者眼皮微抬,一把就抓住了余長嘯的手。
“年輕人,切莫再動手動腳,不然,你這手腳是不想要了吧!”老者看了一眼余長嘯,只看得余長嘯背心冒冷汗。余長嘯有心想要掙脫,可無論怎么使勁,即使使用了幻化手的方法,已經(jīng)被對方抓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這才了解到,自己現(xiàn)在面對的小孩,肯定真是個什么大人物,所以身旁才會有這么厲害的保鏢。見到余長嘯額頭冒汗,這老者也是識趣之人,放開了余長嘯。
余長嘯抽回了自己的手,看著眼前的這個與莫紫有幾分相似的小孩,收斂了一些激動的心情,問道,“你真是她弟弟?她人在哪呢?我到這里來就是找她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找我姐報仇,還是有怨???我可不會給我姐找麻煩?!毙『⒂行┖蠡?,不該招惹這陌生人??梢彩菦]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不是被逼無奈的話,他也不會隨便找個人就幫忙的。對于眼前的小孩的沖動舉動,旁邊的老者看在眼里,如同在看自己的孫輩一樣,滿眼中的溺愛之色。
從廣目地獄到幽破地獄,從十界地獄又到六十四方封地,小孩都找遍了。但凡是個有實力,或者符合條件的人,他都一一拜訪了。要么就是閉門不見,要么就是只拿好處,在口頭上都沒有答應(yīng)他的條件。這讓本應(yīng)是無憂無慮年紀(jì)的他,也開始愁眉不展了。
看見余長嘯與老者交手之后,小孩的心思就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這人是在路上偶遇的,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也沒有人想到這人會與自己有關(guān)系。如果讓他出面,豈不是出人意料。說不定,就能把事給辦成了。
想到了自己姐姐,到處奔波,一樣為的也是個事情?,F(xiàn)在自己出來,也是為了能夠給姐姐分憂?,F(xiàn)在遇見一個自稱是認(rèn)識姐姐的人,這不得人讓他慎重。與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孩把臉一板,對身旁的老者說道,“我們走,與這些不明來歷的人,還是不要理會。”老者在一旁,沉聲道,“公子,出來以后果然是越發(fā)的老成持重了?!?p> 老者對余長嘯呵斥幾句,雖然語氣頗重,但還是仔細(xì)地看了看他兩眼,說道,“年輕人,離我們遠(yuǎn)一些,多作糾纏無義。也不要對我家小姐心生妄想,不然可別怪老夫不客氣了?!?p> 說完,小孩當(dāng)先走在前面,眾位黑衣人隔絕了小孩和余長嘯。余長嘯還要再說,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從老者的懷中,拿出一個物件。這物件拿出來的瞬間,頓時迎風(fēng)便漲,變成個船也似的相仿。同時狂風(fēng)大作,直撲余長嘯的面門,余長嘯瞇縫著眼,只能看見這些人一個個縱身就跳上了那個物件。
等這些人上得那艘船,這船平地里就順風(fēng)而起,一股風(fēng)起就到了千米開外,再股風(fēng)吹,這船就到得萬米開外。端的是速度了得,即使余長嘯想追也追不上了。
余長嘯望著這艘船只能是遙遙相望,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明明自己說了是找他姐姐的,他為啥要跑呢,而且不讓自己見他姐呢。不過想來想去,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小孩真的是莫紫的弟弟。不然,不會這么小心謹(jǐn)慎。
正在思慮間,該怎么去找尋那艘船的蹤跡,一個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你怎么也認(rèn)得他們?”
余長嘯回身一看,只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廣目地獄里有過一面之緣的綠衣長裙姑娘。
“是你?你指的是那個小孩嗎?我不認(rèn)得他,我只是認(rèn)得他姐姐?!?p> “原來,你要找的人——莫紫,就是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