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兒甫一出現(xiàn),自然又引得廳內(nèi)眾人一陣驚呼,只不過韓威卻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和自己的兄弟韓圭對視了一眼,這讓一旁的高處俊不由得警惕了起來:這倆王八蛋想要干什么?
不過高處恭并沒有注意到韓威兄弟的異常神色,因?yàn)樗哪抗庖恢痹隰骠嫫鹞璧睦盍鴥荷砩希劣谄渌娜?,根本就不必放在眼里嘛?p> 隨著李柳兒在廳中邊跳邊唱,眾人的熱情也愈發(fā)高漲起來,不僅有人不斷鼓掌叫好,甚至還有喜歡玩鬧的直接拿手拍起了桌子,引得旁邊的人都大為皺眉。
而李柳兒在整個過程之中沒有被絲毫地打擾到,只是專注地跳著自己的舞蹈,待到一曲舞罷,她才站定身子朝眾人福了一禮,然后又坐下來抱起琵琶唱上了小曲兒。
眾人見李柳兒竟然一口氣表演了兩個節(jié)目,全都感到大為滿足,就連高處俊都覺得這個李柳兒絕對配得上“佳人”二字,這門票錢花得是真值!
而廳中的其他姑娘見風(fēng)頭都被這李柳兒搶了去,一時間心中皆有不忿,卻又感到無可奈何,誰知就在這時,韓威突然攬過旁邊的一個姑娘,然后大笑著端起一杯酒送到了她的嘴里。
韓威這一舉動自然打亂了李柳兒的節(jié)奏,好在她本就即將演唱完畢,因此雖然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兒小瑕疵,倒也沒有人出言怪罪,可那韓威似乎是跟李柳兒杠上了,眼瞅著剛逗弄完旁邊的那個姑娘,緊接著便又揚(yáng)起手臂大聲喊道,“今天本是吃酒玩樂的日子,誰要看什么勞什子歌舞?來人啊,再給爺們兒上兩壺酒!”
直到這時候,高處俊才明白韓威今天是專程來找李柳兒的麻煩的,估計他上次在高處俊手底下吃了癟,卻又不好直接找高處俊的麻煩,干脆就把帳算到了定規(guī)矩的李柳兒頭上。
欺負(fù)一個女人算什么嘛!真是不要臉!高處俊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鄙視這個韓威了:心眼跟針眼一樣?。?p> 不過李柳兒自幼長在這煙花柳巷之地,自然見慣了這種砸場子、找麻煩的,更何況韓威這根本不算什么,頂多就是讓自己難堪一下罷了,因此李柳兒只是微微一笑,爾后從旁邊端了一杯酒,朝韓威屈身福了一禮道,“韓公子說的極是,若是韓公子嫌奴家今日唱得不好,奴家就在這里向韓公子賠罪了!”
李柳兒說罷,便喝盡了杯中酒水,然后以手倒置酒杯,向眾人展示了一下杯底,以示自己喝光了酒水。
韓威見李柳兒肯屈身服軟,心里倒是痛快了許多,不過他今天就是來找面子的,要不然也不會硬拉著他的弟弟韓圭一起過來,所以便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柳兒姑娘好氣魄,不知今天又想出了什么絕妙的聯(lián)子來考考我們這幫爺們兒?我們今天全都接著,就當(dāng)成一個樂子了,對不對?”
韓威此言一出,廳中有不少人都跟著大笑起哄,而李柳兒則始終面帶微笑,同時語氣平和地回應(yīng)道,“奴家以后不會再出什么對聯(lián)了,高公子上次倒是點(diǎn)醒了奴家,所謂對聯(lián),不過是大同小異,如果看得重了,倒顯得奴家淺薄了?!?p> 李柳兒說著,便深深地看了不遠(yuǎn)處的高處俊一眼,似乎對于他能到這里來感到非常高興。
可韓威聽李柳兒這樣一說,,便又有些不高興了,于是擺擺手反駁道,“什么大同小異、看重淺薄的,根本沒那么多講究!今天既然是來玩,那咱們就不妨當(dāng)成一個樂子,考校什么的太過無趣,行個酒令總沒有錯吧?”
“好!行酒令!讓柳兒姑娘一塊與我們行酒令!”廳內(nèi)眾人聽到韓威的提議,一個個的全都站起身來躍躍欲試,可緊接著韓威的話便讓他們后悔起來了,“咱們今天就玩?zhèn)€析字令如何?”
所謂析字令,便是以拆字的手法行令,基本上算是行酒令中最難的一種形式了,因?yàn)檫@種酒令要求將某一字進(jìn)行分析解釋,而且還得有根有據(jù)、入情入理,正可謂于游戲間見功力
比如八國聯(lián)軍侵華期間派代表跟清朝官員談判的時候,就曾出了一個“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來難為人,意思也很明顯,即侵華的八國聯(lián)軍就像八個大王一樣,都壓在清朝的上面。
而清朝的官員則工整地回道“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居邊”,由此可見中華文字確實(shí)能玩出許多花樣來。
可玩這種析字令,光有才華是不行的,最關(guān)鍵的是得有急智,而韓威的弟弟韓圭正善于此道,所以他們便打算用這種形式來羞辱一下李柳兒,好讓她以后再也別拿那種勞什子規(guī)矩來難為人。
果然,李柳兒一聽說玩析字令,瞬間便面露難色,可大庭廣眾之下,哪里容得她拒絕,因此也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道,“可以,只要韓公子盡興就好。”
“好!爺們兒就喜歡你這種態(tài)度!”韓威一拍桌子,瞬間便站起身來招呼上了眾人,“來,都往這邊湊湊!姑娘們也都快來!今兒個咱們一塊來樂上一樂!”
廳內(nèi)眾人雖然大部分都不擅長玩這種析字令,但湊熱鬧還是很有熱情的,因此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把桌子都拼到了一塊,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也都圍了過來,同時臉上現(xiàn)出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李柳兒今天已經(jīng)做好了被難為的準(zhǔn)備,所以也沒什么可在乎的,待桌子拼好之后,便微笑著款款走了過來,“既是韓公子提議的,那便由韓公子先請吧!”
“我提出來的,自然是要由我來說!”韓威喝了口酒,爾后咧嘴一笑道,“傘字有五人,下列眾小人,上侍一大人。所謂‘有福之人人服侍,無福之人服侍人。怎么樣?柳兒姑娘,有想法了嗎?”
韓威出的這個酒令,如果說背后沒有找槍手的話,高處俊簡直能把頭給擰下來,而且他很確定這絕對是他那個兄弟韓圭的主意。
這小子心眼壞啊,出了這么個酒令,不僅難度大,而且還存有羞辱之意,什么有福之人人服侍,無福之人服侍人,這不就是在嘲笑李柳兒這種歡場賣笑的嗎?
這兄弟倆真特么是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