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同樣心不在焉的,臨到期末這些復(fù)習(xí)對于他來說就是天書,不是他聽不懂,是他聽起來頭疼。
用班主任跟他媽的描述來說,就是太聰明翹尾巴,學(xué)新知識學(xué)的比誰都快,一到復(fù)習(xí)就蔫吧了。
百無聊賴的余一正歪著頭一臉認(rèn)真的盯著魏綰,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點(diǎn)什么,遺憾的是魏綰并沒有露出什么異樣。
就這樣他一節(jié)課都有些神游物外,臺上的老師狠狠的瞪了他兩眼,他也全然沒有察覺,美滋滋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假如讓余一知道老師的想法,他可能早就大呼冤枉了,要是他會看眼色行事,從小到大該省下多少眼淚。
他被余大國訓(xùn)哭后,有時候趙玉梅也會幫腔說他不會看眼色,天哪他哪會看什么眼色,他根本不敢看余大國的眼睛,更別提說看什么眼色了。
從小到大訓(xùn)練的看眼色,一直被母親吐槽沒有一點(diǎn)眼力勁,其實(shí)他就是全屏喜好,每次余大國一生氣還談什么看眼色,早就嚇哭了。
余大國回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家里買了彩電安了電話,一切都有了新氣象,卻也迎來了新的災(zāi)難。
往往吃過飯以后,余大國喝的盡興了就會指使余一給舅舅家打電話。
“兒子,給你大舅打個電話?!庇啻髧蛄藗€酒嗝開心的說道,他有心鍛煉余一的表達(dá)能力,這孩子就像是個悶葫蘆,跟自己一點(diǎn)也不一樣。
“哦”余一掰著手指頭,沉默的有些不做聲,也遲遲沒有動作,昨天剛剛打完電話,他實(shí)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去呀!”看到他這個磨磨唧唧的樣子,余大國就有點(diǎn)不耐煩,沒有一點(diǎn)男子漢的活潑勁。
一聲嚎叫嚇的余一直哆嗦,已經(jīng)形成了條件反射,白天他還可以跑出去玩,晚上大概隔兩天就像上刑一樣,就是今天這幅模樣。
“你干啥那,瞅給孩子嚇的”趙玉梅心疼余一,往往這個時候她都會維護(hù)孩子,卻適得其反。
“我咋嚇?biāo)耍褪亲屗騻€電話?!庇啻髧鴬A了口菜抿了口酒,臉上常年不少的酒紅,一邊吧唧嘴一邊盯著余一。
可能語氣重了些,余大國說話一向聲音比較大,他自己覺得沒事,爺們嘛說話就應(yīng)該這樣洪亮。
他沒想到這聲音就像鼓錘一樣敲在余一的心上,咚咚咚的在他心里炸響。
余一有些木訥的躲在趙玉梅后面,即便是如此,他也能感覺到余大國的目光像刀子一般。。。
“去呀!”見余一不說話,余大國氣的不打一出來,嚎的一嗓子卻是把趙玉梅也一起嚇到了。
余一更別提了,眼淚隨著余大國的一聲怒號奪眶而出,仿佛已經(jīng)形成了習(xí)慣,卻不敢哭出聲音。
“那我說啥?”余一一邊流著淚,一邊詢問著余大國生怕他不滿意。
“說啥還用人教?你就問個好,問問你大舅,你大舅媽,那玩應(yīng)就嘮唄!這會不會?會不會?”余大國心有些難受,兒子這個性格可怎么辦。
他想的比較遠(yuǎn),就算以后在村里,最起碼上學(xué)了得懂個人工知理吧,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怎么行。
“那不昨天都問過了么?”余一扣了扣手,他有些不理解余大國的做法。
“我就是讓你嘮嘮嗑!嘮嘮那玩應(yīng)能咋滴,能憋死你呀!”余大國像是點(diǎn)著的火藥桶,用他的方法想要教育兒子生存之道。
在外見慣了社會,讓他深深為余一這個樣子擔(dān)心,不知不覺酒精又上頭了。
趙玉梅嘆了口氣這父子倆每天都是這樣,這的什么時候到頭,看著掉眼淚的余一說有些不出的心疼。
在她看來孩子還小,本身膽子就夠小了,再讓余大國這么嚇唬膽子再給嚇破了。
思前想后還是低聲的勸著“大國,昨天都打了,今天就不打了昂,再說了老打得多少電話費(fèi)?!?p> 出乎意外也是意料之中,余大國聽到趙玉梅說這些徹底爆發(fā)了,娘們家家就掉到錢眼里了。
“你別跟我墨跡,我管孩子那,你墨跡個jb ,你墨跡個啥!”說著激動著指著趙玉梅的鼻子,甚至口水噴到了余一的臉上。
聽到這趙玉梅也心累了,自知肯定是酒勁上來了,這個時候和他講啥也講不明白“行,你管,你兒子你好好管,你瞅瞅你給他嚇得?!?p> “哎,玉梅這話的說清楚,我咋嚇?biāo)?,我就是教他人工知禮咋啦?咋啦?”余大國擰著鼻子,瞪著大大的眼睛翻出了眼白。
眼前這一幕看的趙玉梅格外的無奈,嘆了嘆氣也沒有做聲了,再說下去還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本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她沉默了。
聽著趙玉梅唉聲嘆氣的,余大國心里老火了,他討厭別人在他面前唉聲嘆氣的,他要一家人快快樂樂的,這母子二人可真行,一直這個樣子。
“瞅你那個死出”余大國把苗頭重新瞄準(zhǔn)了余一。
喝了一口酒繼續(xù)數(shù)落著“你瞅瞅你,再瞅瞅人家余澤,那次見了我沒有個話,那次不問聲好?!?p> 頓了頓見余一再聽,語氣也有些緩和下來“爹也要求你別的,你見到你大爺,見到你認(rèn)識的知道叫啥的,那玩應(yīng)你的有個話吧?!?p> “我說過”
“你說啥了,我都盯著你好幾回了,見到你爺爺你都不說話,你好歹說點(diǎn)話,你會不會?”余大國用他的方法和理念教育者兒子,在他看來這樣才能少吃虧。
“會”余一有些沉默,他總是覺得知道別人干啥還客套有點(diǎn)尷尬,以往他就是喊下大爺算是打個招呼就跑了,全然沒有想過這些。
“會?會你為啥不說,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說你不會說話,說你是個啞巴!一個不懂禮貌的啞巴!”
最后這一句余大國是喊出來的,唾液在他的嘴角拉著長長的絲,這一刻他眼眶紅紅的,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猙獰。
余一愣在了原地,傻傻的看著余大國,他從來沒想過這些,“爹,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聽話”看著余大國這個樣子,他有些心疼,可能就是自己錯了吧。
聽到這余大國再也忍不住了“兒啊,到爹這來?!毖垡娭蹨I就有決堤的趨勢。
等余一坐在自己的懷里的時候,一雙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兒子的頭“你這樣容易吃虧呀,見人你的說話呀,我的兒子,你是不知道他們都是鬼,你這樣他們都說你,都說你!”
余一有些聽不明白,也不敢吭聲默默地聽著余大國絮絮叨叨的,念叨了一會余大國就沒了脾氣。
“哎呀,我的兒子,你別哭昂”余大國慌忙的給兒子擦著眼淚。
“爹就你這么一個兒,爹能不疼你么,你出去得說話,要不然他們多不是人,背后說你,說你?那爹能干嘛!”
余大國也不喝酒了,就這樣抱著兒子絮絮叨叨的“我跟你說,我不干,誰欺負(fù)我兒子,我就干他,我干死他!”
說著說著就倒了,嘴里還在叨叨著“我,我余大國誰也別他媽瞧不起我,我不怕,誰也別想瞧不起我!”
“行啦,誰瞧不起你呀,快睡吧”趙玉梅和醉酒的余大國搭著話,不知道他是醉沒醉,反正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