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鐵劍神捕

第二十五章 棋輸一著

鐵劍神捕 樓外春雨 4759 2019-07-10 12:22:08

  1

  衛(wèi)夫人在徐鎮(zhèn)的注視下,一臉平靜,沒有用任何話來反駁,反而以柔和的眼神望著徐鎮(zhèn)。

  徐鎮(zhèn)不禁回想起周略雄沒來之前,她兇厲而陰狠的樣子咄咄逼人,與此刻柔和的模樣相比,完全像是換了個人。看來這兩樣武器已被她運用得爐火純青。

  “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嗎?”麻臉家丁的嘴角和眉毛全都勾勒著冷笑,“阿四雖然說體型瘦小,但至少也有七八十斤,你把他像磚頭一樣對著老爺扔過去,是為了救老爺?”

  說著,他笑了起來。他卻不知道,他的行為在徐鎮(zhèn)眼里,就像個小丑在表演。

  “在說明為什么出手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先說明一些東西?!毙戽?zhèn)不疾不徐地說道,完全無視麻臉家丁的嘲諷。他不覺得有必要理會這種跳梁小丑。

  “第一,我并非是偷摸進來?!毙戽?zhèn)盯著麻臉家丁的眼睛,“在申時末酉時初,即太陽剛下山時,我就已來過周府,一而再言明有事求見周老爺,卻被衛(wèi)夫人的父親阻攔與門外,不予通報?!?p>  說著,徐鎮(zhèn)指向其中三個護院?!瓣P于這一點,這幾個護院可以為我證明。這三人當時受麻臉家丁之令,不允許我在周府門前逗留?!?p>  “徐……”周略雄盯在那三位護院身上,正想要確認當時的情況,忽然想到徐鎮(zhèn)似乎還并不想透露身份,就改口道:“他所說的可是真的?”

  那三位家丁低著頭,不敢與周略雄對視,神色各異,但就是不開口,似乎都在等另外兩人開口。

  “都把頭給我抬起來!”周略雄臉色陰沉,用滾音功夫怒喝道,聲音不大,卻震得耳膜發(fā)顫,這三人竟然公然無視他的話,讓他覺得顏面掃地,“我再問你們一邊,當時的情況是不是這樣?”

  “確實有此事?!逼渲幸蝗私K于坐不住了,垂頭承認。

  “很好!”周略雄盯著麻臉家丁,光是從那用力的語氣,就能聽出來他的不滿,“你做得很好!”

  “我承認的確有叫他們做過此事!”麻臉家丁神態(tài)冷傲,似乎并不在意周略雄的不滿,轉而冷眼盯著徐鎮(zhèn),“但老爺身體欠微,你與老爺又并非相識。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受某人的指使,來謀害老爺?”

  “第二,我將這位仆人推進去,并非是奔著周老爺而去?!毙戽?zhèn)不會做沒有意義的爭辯,那樣只會浪費時間,“如果我是奔著周老爺而去的,那就算衛(wèi)夫人擋在老爺身前,被撞飛的衛(wèi)夫人也一樣會砸到周老爺,但這種情況并沒有發(fā)生?!?p>  一群護院中,有人微微點頭,露出有道理的申請,有人則不以為然。

  “而且——”徐鎮(zhèn)忽然看向站在護院身后的侍妾,“那位侍妾也可以替我證明這一點。當時她就站在衛(wèi)夫人身邊?!?p>  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地射向侍妾,并且讓出一條通道來。她可以直接面對徐鎮(zhèn)和周略雄等人。

  “確實如此……”在眾人的目光下,侍妾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她點了點頭,聲音明顯帶有種膽怯,“當時衛(wèi)夫人正在給老爺喂粥膳……”

  說著,她忽然感覺到有條毒蛇般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一看,是來自衛(wèi)夫人的目光。她趕緊低下頭,“粥膳還沒有喂到口,突然黃四從門外飛進來,直接砸翻了衛(wèi)夫人。”

  侍妾的尾音還沒有落下,護院們看向衛(wèi)夫人的目光忽然全都充滿了異樣。

  自從三月份老爺大病之后,經過周老爺的子女親侄商討,為了防止有人投毒,立下規(guī)定老爺的飲食住行全都由侍妾負責,其他人一律不得插手。

  如今衛(wèi)夫人擅自給老爺喂膳,無疑是違反了規(guī)矩,再聯想到有傳言衛(wèi)夫人對周老爺將家族一切事務交給周大少把持一事感到很不滿意。她這不尋常的舉動背后似乎另有微妙。

  “弟妹,你給大家解釋解釋,為什么你會突然出現這里給老爺子喂膳?”周略雄盯在衛(wèi)夫人臉上。這張王牌他之前就打過,但時機不對,沒能起到作用,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我有事要出門去一趟銀州,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衛(wèi)夫人絲毫不驚慌,反而露出柔弱的神情,凄凄說道,“我怕回來之后就見不到老爺了,臨走前過來探探老爺不為過吧?”

  “情理上不過分,但你壞了規(guī)矩!”周略雄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毫不客氣地接著打出下一張牌。

  徐鎮(zhèn)看著衛(wèi)夫人楚楚可憐的模樣,同時也注意到,那些護院們看向這女人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幾分同情的味道。

  他意識到,如果情緒偽裝是衛(wèi)夫人的武器庫,那這招楚楚可伶的應該就是她最的絕招。

  其實這也得益于她姣好的容貌,如果換成其他模樣稍微有些不討喜的女人,就算能演繹出那種柔弱的眼神,也達不到同樣的效果。

  不過從周略雄冷冰冰的眼神看來,他應該也早已見識過她的絕招,所以出牌才如此果斷,想要步步緊逼。

  只是在徐鎮(zhèn)看來,周略雄這手牌一點力道都沒有,破壞規(guī)矩這種行為,頂多只能譴責,根本沒有辦法將對方的軍。

  他手里捏有真正能將軍的底牌,不過并不著急打出。他決定先看看衛(wèi)夫人怎么出牌。他能感覺到,衛(wèi)夫人也沒有完全抖露底牌。

  “我承認,是我壞了規(guī)矩。”衛(wèi)夫人低下頭,聲音柔且緩,“錯了就要認,我認罰!”她的模樣就像是告訴周略雄,一切都任由他處置。

  周略雄一愣,似乎沒想到衛(wèi)夫人如此干脆地承認了。

  這與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樣。他已經想好了衛(wèi)夫人找借口之后該如何出牌,然后一步一步將其逼到絕處。甚至她找什么樣的借口,他全都想過。

  但他就沒想過衛(wèi)夫人沒找任何借口。因為這與衛(wèi)夫人留給他的印象并不符合。

  此時,明顯人都可以看出來,周略雄臉上的肌肉在微微抽動,這表明他暫時已沒有牌可以打了。

  徐鎮(zhèn)瞇眼,衛(wèi)夫人這一手以退為進打得還不賴,其背后的意圖也值得研究。

  也許她覺得承認自己破壞規(guī)矩,頂多受些爭議,只要時間久了,人們就會淡忘,沒人會去研究她破壞規(guī)矩背后的用意,畢竟周老爺也沒有任何異常。

  如果這就是她的意圖,只能算是不賴,還沒有達到能夠完全消除嫌疑的地步。她真正的底牌應該還捏在手里,只有這張底牌能夠洗清別人懷疑她謀害老爺的嫌疑。

  這張底牌會是什么呢?徐鎮(zhèn)不禁向衛(wèi)夫人望去。

  這時候剛好衛(wèi)夫人也抬起頭來,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往徐鎮(zhèn)這邊掃了一眼。徐鎮(zhèn)感覺她的目光中別有含義。

  正在他想要破解衛(wèi)夫人眼中的含義時,又有刺耳的聲音響起?!熬退阄遗畠簤牧艘?guī)矩,也輪不到大少爺你的朋友來插手吧?直接把人當做武器砸過來,是想要謀殺我女兒嗎?大少爺,就算你和你的弟妹之間有些芥蒂,也用不著下這種毒手吧?”

  不用看,徐鎮(zhèn)也聽出了這是那個麻臉家丁的聲音。他這話明顯是沖周略雄而去的。

  周略雄看向徐鎮(zhèn),目光像是在請求允許某件事情。

  徐鎮(zhèn)知道周略雄在請求什么,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雖然也是張牌,但缺乏說服力。

  是時候該將手中的底牌打出去了!徐鎮(zhèn)暗自嘆息一聲。他希望是自己多慮了,也許衛(wèi)夫人根本沒有那種底牌!

  “我并非是要謀殺衛(wèi)夫人,而是為了阻止衛(wèi)夫人給周老爺下毒。”徐鎮(zhèn)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群皆動容。

  “放你媽的屁!”麻臉家丁勃然大怒,指著徐鎮(zhèn),“我女兒身為老爺的兒媳,怎么會給老爺喂毒?”

  “我明白了!”麻臉家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你見事情敗露,故意倒打一耙,說我女兒謀殺家公!”

  他故意朝周略雄瞥了眼,陰陽怪氣地道:“恐怕你一早就和某人串通好了吧?”

  徐鎮(zhèn)無視他的表演,一直在觀察著衛(wèi)夫人的反應。

  衛(wèi)夫人并沒有像麻臉家丁那樣跳腳大怒。“雖然我不知道你污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沒有證據就請你不要亂說?!?p>  “證據我當然有?!毙戽?zhèn)說,“那就是你手上戴的瑪瑙戒指!”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到衛(wèi)夫人手上那顆瑪瑙戒指上。

  這的確是枚不可多見珍寶,艷麗而耀眼,鑲著金邊,碩大而明亮,至少兩根手指大小,一看就知道價格昂貴。

  “女人天生愛美,佩戴些珠寶在手上也是常有之事。難道戴枚瑪瑙就有下毒的嫌疑?”衛(wèi)夫人淡淡看著徐鎮(zhèn),淡淡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喝水般無關緊要的事。

  這是穩(wěn)操勝券者常有的姿態(tài)。徐鎮(zhèn)心里忽然有點沒譜。似乎底牌亮得太早了!

  不過牌打到一半,沒有抽回去的道理,唯有全部亮出去,看看對方有什么反應再說。

  “戴瑪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這顆殷紅色的瑪瑙帶著你手上,你不覺得很不般配嗎?”徐鎮(zhèn)留意觀察衛(wèi)夫人的神情。

  “你身上穿著淡雅色的裙衣,靴子是純淡色,頭飾簡潔而不失精致?!币娦l(wèi)夫人沒有任何反應,徐鎮(zhèn)又繼續(xù)說道,“這顆瑪瑙雖然價值不菲,但和你這身打扮完全沖突,就好像一鍋粥里放了一顆老鼠屎。”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我想以衛(wèi)夫人這種身份,不會不曉得這個道理。不然也就選擇相近顏色的衣服、靴子和頭飾做搭配了。”

  “僅僅從穿衣搭配上的不協調,并不能算作是證據吧?”衛(wèi)夫人依舊從容鎮(zhèn)定。

  “當然不能,這頂多算是輔證?!毙戽?zhèn)早有準備,目光落在侍妾身上,“今晚周老爺的粥膳是由你負責的吧?”

  得到侍妾肯定的回答之后,徐鎮(zhèn)又問道:“那衛(wèi)夫人應該和你說過些什么,你才會把粥膳給她的吧?”

  侍妾點了點頭,把衛(wèi)夫人是因為要出遠門,特意想要來孝敬老爺喂食粥膳一事,清晰明了地講出來。

  “問題就在這里?!毙戽?zhèn)目光落在衛(wèi)夫人手上那顆瑪瑙上,“難道衛(wèi)夫人你不覺得這顆瑪瑙太大了些嗎?它戴在你的中指上,卻近乎能將食指和無名指遮蓋?!?p>  “這么大一顆瑪瑙加上包裹它的金邊,重量加上外形,給老爺喂膳時一定很不方便吧?”頓了頓,徐鎮(zhèn)又說道,“衛(wèi)夫人明明是來給老爺喂膳的,為什么不將其摘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懷疑我在戒指中藏有毒?!毙l(wèi)夫人忽然嘆了口氣,露出柔弱卻無奈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天大冤枉卻不愿講出來的模樣。

  “但為了防止有人在粥膳中投毒,老爺所用的勺子和碗全都是純銀打造的,我通過戒指下毒,豈不是自露馬腳?”衛(wèi)夫人目光在地上搜尋著什么,“而且,銀勺子和碗好像也都沒有檢測到毒?”

  因為這串事情一波三折,包括那侍妾在內,誰都沒心思去管落在地上銀勺子和碗,它們都還躺在周老爺的躺椅旁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可以明顯看到,銀勺子和銀碗都沒有變色,光亮如刃口。

  “并不是所有毒都能被銀檢測出來。”徐鎮(zhèn)早已料到她會這么說,“但所有的毒都可以被生命檢測出來?!?p>  “去牽條狗過來?!敝苈孕蹖σ粋€護院吩咐道。

  “既然如此,我也同意對戒指檢測?!毙l(wèi)夫人將瑪瑙戒指摘下來,“這枚戒指是我去年從個鑒寶大師那兒買來的。他告訴我戒指內藏有種藥液,佩戴可以讓人神清氣爽?!?p>  “你懷疑戒指藏有毒,那有可能就是那藥液吧?”衛(wèi)夫人將戒指遞給徐鎮(zhèn),“不過我想那藥液并沒有毒性,因為我近來時常佩戴,的確有寧神效果。如果有毒,恐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p>  徐鎮(zhèn)接過她遞來的戒指,不禁暗嘆她這手牌打得漂亮,先把戒指的秘密挑明,就算檢測到毒液,那也不關她的事情了,一切都可以推到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鑒寶大師身上。

  到了現在他才知道衛(wèi)夫人真正的底牌是什么,她應該是有辦法證明戒指中的藥液不是毒。徐鎮(zhèn)甚至能夠預見到,狗吞下戒指中的藥液之后,依舊活蹦亂跳的樣子。

  仔細回想,徐鎮(zhèn)發(fā)現她這手底牌有個很關鍵的棋子,就是那麻臉家丁。對衛(wèi)夫人的主動認錯,麻臉家丁的反應并不像是串通表演。

  估計衛(wèi)夫人從一開始就料到了自己父親的反應,借此一步步誘逼徐鎮(zhèn)不得不先透露底牌,然后反證徐鎮(zhèn)推斷的錯誤,以達到完美消滅嫌疑的目的。

  眼下,她只差最后一步了!

  這時候,那護院牽著條精壯的大黃狗回來。

  大黃狗似乎和這些護院們很熟,就像見到許久不見的老伙伴般,扭動著屁股搖動尾巴,咧嘴大笑。

  它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不知道它的這些“老友”要拿它做什么,才笑得如此開心。不過就算它知道了,大概不會在意。

  就好比它在院子里拉屎,主人打得它夾著尾巴哀叫而逃,到了晚上主人從外面回家時,它還是會遠遠就跑出來歡迎。

  其實在它的意識里,在院子里拉屎本就是天經地義的,挨打也是極度冤枉,但它絕不會因為這種冤枉而對主人冷漠。大概是它的世界里,從來沒有主仆,只有朋友。

  “對了!”衛(wèi)夫人靜靜地看著徐鎮(zhèn),忽然補充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將那些藥液放出來,還得勞煩你仔細找找看了?!?p>  “不用找了?!毙戽?zhèn)忽然將手中戒指拋到空中,一道灼眼的白光一閃而過。“咣當”一聲,戒指連著瑪瑙落在地上,赫然已變成兩半。

  看著這兩半瑪瑙戒指,除了衛(wèi)夫人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誰也沒有看到徐鎮(zhèn)拔劍,但這戒指的確是被切開的!

  被切開的戒指中果然藏有股無色的液體,那大黃狗遁著異味,一路嗅跑過來,卷動舌頭將流淌在地上的液體舔到嘴里。

  舔干凈那股液體之后,大黃狗依舊活蹦亂跳。

  雖然說不能確定毒是否存在潛伏后發(fā)作的可能,但徐鎮(zhèn)很清楚自己已經輸給了衛(wèi)夫人。

  采用特殊手段果然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樓外春雨

感謝各位的推薦票????????有票的同學投張票支持一下,沒票的同學加個書架,或者發(fā)條評論也可以,都是對作者的一種支持??!   PS:每天中午12點更新,一章4k+,如遇其他時間有更新提示,則為錯別字詞修正,不影響內容連貫!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