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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餅的大風(fēng)車

第五章 北緯40度東經(jīng)117度

小甜餅的大風(fēng)車 LT229 2502 2020-01-20 17:06:30

  恭喜姜佚喜提Y大物天學(xué)院通知書。

  恭喜林讓喜提Z大新聞傳播學(xué)院通知書。

  恭喜榮天楊喜提T大醫(yī)學(xué)院通知書。

  七月底和八月初,我們?nèi)齻€人都陸續(xù)收到了自己的通知書。

  很開心,我們都如愿去到了自己喜歡的大學(xué)。

  靚靚和小咩雖沒有去同一所大學(xué),畢竟小咩并不如靚靚般熱愛學(xué)習(xí)。

  可他們好歹都去了同一個大學(xué)城。兩個人就跟商量好似的都在南方。

  只有我們可憐的姜佚女士去了更北的地方。

  煢煢子立,形影相吊。

  怕就是姜女士的真實寫照。

  姜女士望著林讓和榮天楊遠去的背影嘆息。

  我回了過了頭。

  朝他們擺了擺手。

  雖然他們可能不會看見。

  就當(dāng)是姜女士的小小告別儀式吧。

  “LT229號列車將于14:40正式發(fā)車。

  我低頭看了看我的車票。

  果然是和229逃不掉了。

  我拿起行李朝檢票口走去。

  從六歲開始,我就一直生活在這里。

  這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城市。

  在我高三那年,撤“縣”設(shè)“市”,通高鐵。

  我太熟悉他了。

  每條道路,最大的商場,朋友聚會的地點。

  活了十八年,三分之二的記憶都在這里。

  這份記憶是鮮活的。

  還記得六歲的時候第一次正式來到這里,那時候這里的公交車還沒有裝空調(diào),悶悶的,母親指著車窗外剛剛建起不久的建筑物介紹著他們的來歷。

  “原來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拔倚÷曕洁熘?p>  我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

  我特別信算命。每次無聊總回去瀏覽器搜索“免費算命”。

  因為我沒有錢。

  記得有一次,算到我說90歲壽終正寢,共十人哀悼。

  我當(dāng)時想,怕是沒有成為舉世矚目的天文學(xué)家。

  不然怎么才又十個人哀悼我!

  今天一想,就算我那么長壽。

  也已經(jīng)過去五分之一了。

  我拖著行李箱在擁擠地車廂里走動。

  其實我媽媽是要來送我的。

  我膽子太小了,不敢,我怕我哭出來。

  我是個淚點很低的人。

  我擔(dān)心媽媽。

  以前看過一組計算,大概就是除去睡覺時間,滿打滿算你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就只有96天了。

  雖然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數(shù)字是怎么計算出來的。

  真的只剩96天了嗎?

  從小我媽就跟我說讓我長大一定不要孝順?biāo)?p>  她說她不想成為子女的負(fù)擔(dān)。

  她說她希望我應(yīng)該像小鳥一樣,越飛越遠。

  不過,我可是個記性好的小鳥。

  會找到一開始的大樹的。

  我突然鼻子一酸

  不能哭。

  車廂里太擠,左擠擠右擠擠,我可算我找到我的位置了

  我特別害怕人多。

  我以前跟林讓打過一個比方,我說人聚在一起粘連著就像等待被吃掉的盆蟲子。

  這個比喻一點都不可愛。

  你總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

  法?!傲肿屇翘焯貏e正經(jīng)的說

  人都是具有兩面性的,我希望我發(fā)掘真實的一面。“靚靚說。

  我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由于開學(xué)過度喜悅沒有睡著。

  我當(dāng)時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這么開

  “想想都已經(jīng)三年之久了。

  229陪我聊了很久,直到我的眼皮撐不住了。

  車廂里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我打了個哈欠。

  我做了個夢,夢見冬天,我掉進了電梯里。

  太冷了。

  我環(huán)拘著自不停地顫抖,

  我環(huán)抱著自己不停地顫抖。

  電梯門開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冰冷的水泥墻。

  終于最后一次,有人來了。

  是吳滿風(fēng)。

  他把我抱了起來,披上了他的衣服

  是,我被凍醒了,空調(diào)有點冷。

  我迷迷糊糊的摸到自己的包,想要從里面拿件衣服。

  卻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

  我睜開眼,是一件男士襯衫。

  我向旁邊看了看,有一個臉上捂的很嚴(yán)實的男孩子。

  憑借姜女士多年鑒男能力,能初步確定,是個帥哥。

  您好,是您的衣服嗎?

  他撇過頭。

  “是的,剛才看你一直在發(fā)抖,覺得你可能是太冷了。

  “謝謝。”

  我把衣服疊好還給了他。

  我從包里掏出衣服,蓋在身上,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剛剛過了一天最熱的時

  下車了嗎?“229給我發(fā)了消息。

  “這里是北緯四十度。

  “我也是。”

  我沒有繼續(xù)說話,也不敢繼續(xù)問。他在哪里。

  跟我一樣的經(jīng)度嗎?

  中國最繁華的地方在這里,緯度相近,又有多大的概率不在同一片土地呢

  又或者說不在東經(jīng)?

  而在更遙遠的西經(jīng)?

  和他認(rèn)識這么久,就像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一樣,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在哪那他是什么樣子的。

  他是我的傾聽者,這是他一直以來扮演的身份

  而我呢,要從傾訴者逾越成什么呢

  我想了解他的什么呢?

  無數(shù)次我揣測關(guān)于他的一切,想象著他的樣子。

  想象著夏夜初識的愉快,中途消失的不愉快,以及初雪重現(xiàn)的欣喜呵一點

  滴的陪伴。

  故事的另一半,到底是什么樣的?

  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很多很多很多。

  而此時此刻,我想知道的一一你在哪?

  但我在害怕。

  害怕一樣又害怕不一樣。

  害怕不一樣很遠遠,害怕一樣更

  “我在東經(jīng)117度。

  他沒有問我:“你呢?

  他明白我的意思。

  在這方面,我們一直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不知道他是一個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什么樣的人。

  是個很厲害的人嗎?

  我不太清楚,直覺告訴我是,可這重要嗎,對我來說。

  不重要。

  喜歡是自卑的喜歡,對青春期抑郁的姜佚女士來說。

  無論對方如何,這都是懷著自卑的沉甸甸的喜歡。

  那吳滿風(fēng)怎么辦

  如果吳滿風(fēng)和229同時站在我面前,我肯定選吳滿風(fēng)。

  做人要現(xiàn)實,我告訴自己。

  其實我在佯裝不在意。

  我很在意。

  我沒有很好的家室,得天獨厚的外貌和天賦,也不懂得人情世故和周旋。

  所以這份帶著自卑的沉甸甸的喜歡,我不愿意扔給一個未知的人。

  我不知道。

  那是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陽光是紅色的,我喜歡這樣直白的說。我不用再描繪了。可能因為懶惰,也可能因為我們都知道,初秋近黃昏時候的太陽是什么樣子。

  不言而喻就是這么用的。

  在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里面有個情節(jié),我印象很深刻

  特蕾莎手里緊緊的握著《安娜?卡列尼娜》,踏進了托馬斯家的門。

  對特蕾莎而言,《安娜?卡列尼

  娜》是她的憑借,是她愛情的鑰匙,是她的底牌和倔強。

  對我而言,也是如此。

  我拿著這份并不上乘底牌和倔強,卑微地和這個上乘的世界作斗爭。

  和一個未知的他作斗爭

  “非如此不了嗎?

  Es muss sein!

  托馬斯重復(fù)著。

  但是,他很快又開始懷疑,真的非如此不可?

  在物理實驗課上,任何一個中學(xué)生都能證明科學(xué)實驗的準(zhǔn)確性。但是,人只有一次生命,絕無可能用實驗來證明假設(shè),因此他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為自己情感所左右到底是對是錯。

  那是昆德拉所說的

  “非如此不可。

  我又默念了一遍。

  火車站的人群煕煕攘攘,好像用來形容火車站的人群擁擠而不煩躁,“熙煕攘攘”是固定用詞,就像每一次我問自己這個問題

  我都會給自己肯定答案。

  這一次,我沒有再次開始懷疑。

  真的非如此不可

  “在北緯40度東經(jīng)117度。

  我摁下了發(fā)送鍵。

  Es muss sein

  為了讓這幾個字的意義絕對的清晰明了,貝多芬在最后的樂章上方標(biāo)注了如下字眼:“ Der schwer gefasste Entschluss“--細(xì)加掂量的決斷。

  “在北緯40度東經(jīng)117度。

  我又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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